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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无尘 之 心海无涯》第十一章大难临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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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一出门便见着了成缘在不远处,他倒是没有从上来嚷着要抓他,只是狠狠地向他瞪了一眼,满脸不甘,约摸渡清已经告知他不可胡来了罢,但以成缘心xìng,若不是一来甚为敬畏渡清,二来对魔化的新琪心中有些yīn影,他也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新琪倒也不是想气气他,只是纯粹的觉得怎么说也是熟人,见个面打个招呼总是好的,于是便对着他笑了笑,倒似看见了朋友一般,可这笑容对成缘来说,竟满是戏谑,心中一气,脸便涨得通红,却又不敢真的上来挑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新琪走出翁府大门。

一路过去,大街上行人颇少,估计想逃难的都计划着逃难,想留下来出把力的也在策划着如何才能有用武之地吧,倒是不时能碰到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个个表情严肃,整装而行,以对付突发事件,看来翁宇贤都差不多安排好了。

这风都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城西的那片林子也没费多少时间,不过如果他没这么路痴的话时间会花得更少。林子也不是很大,也都是些松杉柏之类适于生活在北方的针叶树,但对于这偏远之地,能有这么一片林子倒很让人欣慰了,而且对新琪来说,这林子说蕴含的木灵,已经足以支撑起一个风都城大小的狂风之阵了。接下来的找重重的吐出来,本是回渡闲的话,新琪的眼睛却是看着渡清,脸上的表情丝笑非笑,颇含讽刺,饶是渡清历事甚多,也禁不住脸上微微发热。

“放肆。”渡闲大怒,一拍桌子狠狠的站起来。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硝烟的气味,渡清向渡闲微微一望,示意他冷静些,若无其事的淡淡一笑:“如此说来,这府中儒教高人便是阁下了。”

新琪嘿的一笑道:“不敢当,高人这话倒罢,儒教高府,我却是攀爬不上的。”

渡闲冷冷一笑,讽刺道:“大言不惭,凭你那微末本事,也扯得上狂风之阵的毫毛?”

新琪反唇相讥道:“渡闲道长,您这话可见识浅了,有些人学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这就是难得的奇才,而有些人呢,空过了三十多年,学了些微末本事,也不知道何为除魔卫道,只知道毫无缘由的欺负无害良民。”

渡闲脸sè一青,正要发作,却看见渡清皱着眉头望着他,只好愤愤地将怒火压了下去,重重的哼了一声。

渡清倒还是闲庭定气,倒似刚才新琪那一番含沙shè影话毫不关己一般,淡淡的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哥儿来此必有何事吧。”

新琪脸上yīn冷一扫而光,笑道:“渡清道长果然洞察力过人,新琪此次前来,正为布阵之事。”

“小哥面sè清明,神情甚喜,想必是布阵之事已然明了。”

新琪对渡清如此不怒不恼,不温不火也甚感钦佩,心中对她的jǐng惕也渐渐提高:“渡清道长修为最高,我需要你镇守位于客栈后方的天干丁位,丁位有一片竹林,可以助你增长风势。渡闲道长其次,镇守位于青凤楼内的壬位…”

新琪话还没说完便听渡闲惊叫道:“什么,青凤楼?”

新琪有些不喜,冷冷的道:“怎么,对我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渡闲怒冲冲指着他道:“你,你纯粹是公报私仇,这青凤楼…这…”他脸涨得通红,竟气得说不下去了。

渡清面sè也微微有些尴尬:“这个,我们出家人,实在不适合靠近那种地方。”

新琪见况,心下觉得渡闲也不是无理取闹,但是心下还是不解,不过也难怪,虽然新琪甚为机灵,但事况阅历却是后天才得来的,第一次外出行走的他,又如何知晓何谓烟花风尘之地:“渡清道长,有何不妥吗?”

渡清看着他清秀的脸庞,清澈的目光,也不像是故意刁难的样子:“你真的不知道青凤楼是什么地方吗?”

新琪脸sè微红,只道自己因为不明事理闹了笑话,摇了摇头:“不知。”

渡清哑然,从此看去,他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这个,青凤楼就是青楼,是风尘女子呆的地方。”

“风尘女子跟一般女子有什么不同吗?”

此话一出,渡清都觉得有些无语,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渡闲怒道:“风尘女子就是出卖肉身的女人,青楼就是男人出钱找女人的地方。”

如此解释,也是易懂了,新琪虽年龄不大,对男女之事,却也模模糊糊知道一些,听罢脸上一红,心中却不觉得如何冒犯了渡闲,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原来如此,渡闲道长乃出家人,却是看破红尘了,对这些东西自是敬而远之,但修道之人,若行得正,又如何会担心影子歪。更何况,守城事重,他人可没有渡闲道长的如此道行,也只有委屈道长了。”

这话说来条条是理,渡闲一时半会也找不出辩驳的理由来,闷了半晌道:“那你呢?此处为何不你来镇守?”

新琪笑道:“小子才疏学浅,道行低微,如何能跟渡闲道长争rì月之光。更何况,战事一过,你我便是敌非友,我如何能自*踪?”

渡清看着新琪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道:果然如此,他果然早已为自己安排了后路,不过如此毫不隐讳,也太小看了我们了。微一冷笑道:“只是事后呢?即使我们能守得风都城一时半会的平安,你我总有离开的一rì罢,那时难保黑水寨不会来寻仇。”

“那便是你们的事了。”新琪表情平静,倒似毫不担心一般,“除魔卫道是你们正道的职责吧,此次刚好可以顺便将那什么赤炼教给除了,也算是功德一件。没了赤炼教撑腰的黑风寨也成不了大事。”

“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可有要紧任务,万万不可耽搁了。”渡清淡淡的说着,向新琪脸上看去,想细细的看出他脸上的变化来,不过新琪倒是面sè平静,未起丝毫波澜,微微一笑,渡清接着道:“不过你也莫要担心,八方剑阵你也应该听说过,威力虽不如你狂风之阵,却无需人员来维持阵法,我可在城内布置此阵,一来守城之时可作双重保险,二来也可暂时护得风都城平安,以待我们完成任务之后再去铲除赤炼教。”

新琪听罢,抚掌大笑:“如此甚好,虽然我没听说过什么八方剑阵,不过既然渡清道长有心帮翁大人那我也甚为放心了。”

新琪说没听说过八方剑阵倒也不是撒谎,只是在渡清渡闲听来,只觉得他纯粹是为了贬低对手。看着他虽然笑容满面,看上去十分开心,但目光却是冷冷的,没有丝毫笑意。渡清心中笑道:“如此你总算得意不起来了罢。”脸上却不动声sè:“贺小哥儿这是哪得话,承翁大人关照,自然要出份力的。”

“新琪!”随着一声焦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房门应声而开,却是翁宇贤站在门口,满脸忧sè。

渡清见了,微微一笑,知定是新琪瞒着翁宇贤来见他们的,悠闲的喝了口茶道:“翁大人何事如此焦急?”

新琪笑道:“翁大人,我们正在商议守城之事呢,您要不要也过来听一听?”

翁宇贤自然知道,以新琪xìng格,表面上是商议守城之事,但暗地里却定然有过不少次交火了,不过看诸位,除了渡闲面sè微微yīn沉,新琪和渡清都是表情欣然,倒似此次输者就只有渡闲一人一般。

翁宇贤内心微微平静,笑道:“新琪,莫是东院的人招待得不好,把你给赶到西院来了,不过你到西院了也罢,如此却搅扰了两位道长,殊是不该。”

新琪呵呵笑道:“这是,是我唠叨两位了,在此陪个不是,那我们便先告辞了。”说罢起身向渡清躬身一礼,与翁宇贤闲相携而去。

待得他们远去,渡闲关上门道:“师姐是想用八方剑阵困住那小子吗?”

渡清点头微笑道:“这小子光芒过胜,太过于狂妄了,需用点狠招杀杀他的锐气。他又狂风之阵庇护,我们奈他不何,他却未必能从我八方剑阵中逃了去。”

出了西院,新琪便笑容一敛,眉头紧皱,看来这场暗斗还是新琪输了半分,翁宇贤心下担心,对他瞒着自己私自去见渡清渡闲的责怪一下子又说不出口:“何事忧心?渡清渡闲有为难你吗?”

新琪勉强一笑道:“为难倒谈不上,只是那渡清太过狡猾,给我出了很大一个难题。”

“到底是何事?”

“渡清要在城中再布一八方剑阵,一来为守城加一重保险,二来也可以护得风都暂时平安,以免事后报复。”

翁宇贤心中甚喜:“渡清道长却是多心了。”

新琪苦笑道:“不是渡清多心,只是这八方剑阵还有第三重功用。”

翁宇贤微微一愣,忽的恍然大悟道:“她还想用这剑阵困住你。这,这可如何是好?”翁宇贤大急,“你若真因此被抓,可让我以后的rì子如何过得安宁,不如你今夜变启程,悄悄离开风度成,既然有渡清道长的八方剑阵守着,守城之事应该也没大碍。”

新琪冷哼一声道:“他们倒也小觑了我,我到不信他们这一小小剑阵便能将我困下了。”转头向翁宇贤微笑道:“翁大人莫要担心了,光那个渡清渡闲,可无法让我放心的离开。”

听着他桀骜不驯的话,看着他明朗的笑容,心中虽然还是涌起阵阵的担心,可不知不觉地,却升起应该相信他的念头,翁宇贤也知道新琪xìng子执拗,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放下担心,他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话虽如此,新琪心中还是颇为担心的,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修为低微,论术法,即使是成缘他也未必斗得过,论阅历,他只不过是初出茅庐,一些见闻,除了它此番经历的,就只限于爷爷说与他听的那些了,连这鼎鼎大名得八方剑阵名字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将其破了去。即使渡清摆的剑阵威力还不及无尘山镇山之阵的万一,但也非同小可了。他只不过凭着头脑机灵,悟xìng奇高才习得狂风之阵取巧和他们都上一斗,不想却反而被他们给困在了这城中,一时颇为气恼。

辞别了翁宇贤,走进东院,看见阿怜正和翁缈坐在石桌边比划着什么,见着他走进来阿怜欣喜的起身迎过去,轻声道:“阿怜给公子请安。”

新琪微微点头,向翁缈笑道:“缈儿,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玩啊?”

翁缈轻轻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既不闪避也不吱声,倒让新琪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在她的目光下忽的尴尬起来。他勉强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的话问的颇为傻气。无奈的微叹口气,正当他准备放弃和翁缈交流的时候,却听见翁缈轻轻地声音:“贺哥哥好。”

新琪微微一愣,尴尬的脸sè缓了下来,冲翁缈笑了笑,向阿怜问道:“翁夫人托你照看缈儿吗?”

阿怜摇摇头:“今rì我进东院来的时候,见着小姐站在东院门口往里瞧,看见我过来了便问公子是不是在里面。”

“哦?原来缈儿是找我来了,却不知她有没说与你听找我有何事?”虽然翁缈就在旁边,但新琪总觉得跟她交流有些障碍,还是跟阿怜问话更直接一些。

“小姐说公子遇到了些麻烦…”阿怜猛然回过神来,“对了,刚才见公子进来时眉头紧锁,莫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事?”

新琪微觉诧异,这小孩子为何会忽然说出如此话语?他微微笑道:“没什么大事情,只不过今rì碰到了几个道士,言语不合而已。”

阿怜大急:“怎么样,那几个道士有没伤着你?”

看阿怜着急的样子,新琪忽然觉得这么随便便捏造个谎言骗她也真过意不去了,脸微微一红:“唔,没事,没事。”

阿怜一听,放心下来,眉头一展:“公子饿了吧,阿怜去弄些吃的。”

新琪点点头,阿怜轻轻一笑,转身去了。

忽然觉得有人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他低头一看,却是翁缈站在旁边,小手轻轻的拉着他的衣服向石桌靠去。

“缈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新琪笑着说道。

翁缈却不回答,只是拉着他的衣服,这让新琪多少有些头疼。

“缈儿,莫要胡闹了,哥哥还有些事情要办。”新琪皱着眉头,心想,这翁家千金,怎地如此淘气。

但翁缈只是不听,新琪半推半就的走到石桌前:“缈儿,有什么事情就跟哥哥说,莫要再胡闹了,哥哥还有事。”

翁缈大大的眼睛向他定定地看了一会,移到石桌上,手也松了开去,只是静静的看着石桌,就像石桌上有什么很吸引人的东西一般。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石桌上画着一个八卦之图,围绕着分别书写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字,新琪的心猛地一跳,混沌的大脑忽的如同迷雾初开了一般透出一丝光亮来,但只是迷迷糊糊的,终究还是不太明晰。

新琪心中甚喜,向翁缈道:“缈儿,这是谁画的?”

翁缈小声道:“我画的,平rì爹让我看《易经》,上面有这个便画下了,贺哥哥帮我看看我画得对不对?”

“对,真是太对了。”新琪激动地抓住翁缈的小手,“缈儿,你帮了大忙了。”

翁缈的反应也奇怪得紧,她只是淡淡一笑,倒似早已预料一般,浑然不似一个小孩子应有的表情。只是新琪此时心中欣喜,倒没太注意,口中不停念着:“八卦图,八方剑阵。”他心中隐隐觉得两者定然有什么联系,但他对八卦图知之甚少,也就平rì从爷爷口中听过一些,要想出两者之间的联系来无异于让樵夫去打鱼。思索了半刻,脑海中那点光亮就像是在钓他的胃口一般,心里的混沌却丝毫没有减少,想着想着,便不由觉得烦燥。

“缈儿,你爹通悉《易经》吗?”新琪皱眉问道。

翁缈咬着嘴唇点点头头。

新琪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看来还得再打扰一番翁大人了。”说罢,他亲切地伸手抚了扶翁缈的头发,向她温和一笑,转身边离开了。

翁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竟咬出浅浅的一排印来,小手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裳,就像要将它撕裂了一般,本来生动的眸子里,一下子便暗了下去,浮现出来的尽是失落。

进了南院的时候,翁宇贤正坐在院子的石桌上一个人默默的喝着茶,眉头微锁,想是有什么烦心之事,见着新琪走进来,心中微觉诧异,才分别不久,此刻又拜访过来,定然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

虽然心中多有忧心,翁宇贤还是笑着向新琪道:“莫不是你见我一人品茶殊是孤单,特来陪我?”

新琪也见着他先前忧心的面容,知他一是为守城之事担心,二也是为事过之后自己的退路担忧,也不点破,他微微一笑道:“却是有事麻烦翁大人了。”

“有事直直说来便是,你我之间还说得上麻烦二字?”翁宇贤又取了个茶杯,沏上一杯茶,“过来,坐。”

新琪点点头,坐到石桌旁边:“不知翁大人对八卦知晓多少?”

翁宇贤沉思道:“嗯,些微知道一些,莫非你对破八方剑阵已有端倪?”

新琪点了点头,沉思一刻又摇了摇头:“我直觉有些端倪,却始终是看不破,今rì在东院缈儿画了幅八卦图给我看,我总觉得这八卦图根八方剑阵有些关系,却找不出关系在哪。”

翁宇贤奇道:“缈儿?她为何去东院画八卦图了?”

“这个我也不知晓。”忽然忆起这几次见这翁缈的情景,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

“嗯。”翁宇贤道,“暂时不说这个,你想问些什么?”

“就说说八卦图吧。”

新琪对八卦图不太了解,也不能实实在在的抽象出一个具体的问题来,就说一个泛泛的范围,却让翁宇贤无从说起,想了一会,他道:“八卦故名思义有八个卦象,分别为坤、艮、坎、震、巽、离、兑、乾,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艮为山,兑为泽,坎为水,离为火,总称为经卦,由八个经卦中的两个为一组的组合,又构成六十四卦。”微微一顿,他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一般,接着道:“说起来,当rì孔明,便是借由八卦图,按照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种形状排成八阵图,分立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阵门,便是鼎鼎有名的八卦阵了。不知这与巴方剑阵可有何关联。”

新琪沉思道:“今rì缈儿画的八卦图上便写着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八个字。”

翁宇贤更是惊讶:“缈儿她何时研究过八卦阵?”

新琪此刻心中思索着破阵之事,也没心思去顾及其他,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半晌他抬头向翁宇贤道:“小子还要劳烦翁大人一件事了。”

翁宇贤回过神来:“何事?”

新琪狡黠的一笑:“劳烦翁大人从成缘身上套出点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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