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的低垂，不知道几点了，时光飞逝了吧……
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手机已经被一个袋子装好放在我的枕边，安晓冉就趴在我的床边，疲惫的双眼下面拖着沉重的眼袋，淡淡的黑色轻轻的盖在她的眼角。 我试着动一动手指.xzsj8.去触摸一下她的眼角，没想到她却被一闪而过的冰凉触感惊醒，安晓冉随之警觉的睁开了双眼看着我。
“小瞳……小瞳你醒了？！”安晓冉欣喜若狂的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以后对着走廊里大声的喊着，“医生！医生！小瞳她醒了！”
医生很快就走了进来，在检查了我的各项指标以后在记事板上写了几笔，笑着推了推眼镜：“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醒了就好，好好休息吧。”
“嗯嗯，谢谢医生！”安晓冉立刻笑着扑到了我的床边，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以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一脸顽皮的笑容。
看你那一脸的憔悴。
我无力动口，只是微笑着用眼神传达。
安晓冉立刻心神领会的接过我的手放在她温热的脸庞上，温柔的笑着：“小瞳你没事就好了，我好得很没有很憔悴喔——”
我才不相信呢。
“小瞳，你又傲娇了……”安晓冉笑嘻嘻的说道，捏了捏我的脸颊。
熟悉的触感啊。
晓冉我可不可以起来？
“做梦，给我好好的躺着。”安晓冉立刻用手摁住我的胸口，然后眼底升腾起一丝不容反抗，“不然我就抓爆你的胸！”
好吧……
身下的顾城瞳忽然艰难的动了一下，从被窝里面拿出那只插着输液管的手，颤抖着放到胸前。
安晓冉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的动作，以及我脸上疲惫而惊恐的表情，一脸不快的嘟起小嘴：“我有那么凶嘛？”
没有么……
看着我笑的弯弯的眼睛，安晓冉毫不留情的将她的唇覆盖在我的唇上。
柔软的触感，不容反抗的倾入。
消毒水的气息缠绕着我的鼻腔，鱼贯而入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剧烈的排斥了，只是淡淡的有些刺激性罢了。
在外人看来，我们的感情好的像是同性恋。
现在的我无力反抗，即使是有力我也不会反抗。
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就是给她的……
吻毕，安晓冉满足的擦了擦嘴角，然后以一种女王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一脸尴尬的顾城瞳，用那种神圣的声音说——
“顾城瞳，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我无力的笑了笑。
安晓冉，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
一辈子。
……
“咔哒。”
晚上，韩晨楠在缓缓的将卡重新插回手机里，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方悦当初说过要放我走的人是你为什么想要反悔。
……
闻不到任何的气息。
桀坐在窗口，看着安晓冉为顾城瞳削苹果，然后切下一小块，“啊”的送到她的嘴边，最后却自己张口吞下笑嘻嘻的看着顾城瞳的样子。
而顾城瞳只会无力的皱着眉表示着微弱的反抗。
风穿过自己的身体，还是会觉得有种贯穿**的疼痛。就算过去的日子已经很久了，可是深埋在他灵魂深处的人果然依旧是她。
多想念那些可以触碰到你发丝的日子，那些可以有你关心我的季节，那些可以坦然的看着你望着我发呆的时光，那些可以光明正大看着你上课睡大觉的时候，都已经付诸东流。
因为我们已经不处在同一个世界里面了。
我们可以和未来Saygoodbye了么？
“放弃不像你一贯的风格不过我总是很开心你有了一些自知之明。”卫的唇角挂着笑，靠在桀的身边，侧脸看着桀。
“卫，为什么我总是看不到你的脸？”桀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卫。
“就像顾城瞳，她永远看不见你的脸。人在最虚弱的时候是可以看见你的，而她依然看不到的是我。”卫介绍完毕，淡出了桀的视线。
晓冉，为什么我总觉得桀在我身边？
安晓冉看着嘴巴里塞满苹果的我无力咀嚼的样子哈哈大笑。
我无力的“唔”了一声。
“你想多了吧，桀估计早就挂了，搞不好现在还在大闹地狱什么的。”安晓冉笑嘻嘻的调侃道，然后从我的床上下来，趴回了床边，“看来你还是对桀念念不忘呢。”
咔吱不起来。
安晓冉眨眨眼，没明白过来。
我艰难的扯了扯一嘴巴的苹果。
“三块苹果就嚼不动啦？”安晓冉搞怪的眨了眨眼。
“以有拱以湿……”我艰难的发声，唇间一直上浮下沉这一块苹果。
“噗……”安晓冉笑的小脸通红，拼命捂住嘴不让我看到。
汝妹……看不到才见鬼……
也许没有我的日子，才是你最快乐的日子吧。
桀的手不听话的搭到了她的手掌上，嘴唇轻触她的额角，遗憾的微笑。
忽然觉得头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浓重的哀伤醍醐灌顶一般灌进了我的大脑，停止了笑闹，一脸的僵硬。
好像忽然被人溺进了湖泊，无限下趁着，却没有窒息的感觉。
“小瞳？你怎么了？”安晓冉也渐渐的停止了大笑，戳了戳僵硬的我。
“不知道……”我眨了眨眼睛，能感觉到有一点湿润在眼角回荡，最终还是滑了出来，“有点难过……”我背过脸去，眨着眼睛毫不安分。
气氛忽然凝结住了，随着桀的离开。
风卷起浓重的悲伤感，一地的苹果皮飘不动，只能湿答答的贴在地上。安晓冉的高跟鞋轻轻的接触到那个湿漉漉的苹果皮，从心底淡淡的泛起一股厌恶的感觉，拿起来就丢掉。
“气氛怪怪的。”安晓冉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没事的……”我扯了扯安晓冉的衣角，示意她安静的坐下。
消毒水的气息静静的漂浮在空气中，安晓冉的眼睛涨涨的，不禁又一次想起了那一天的情形。
“小瞳……”安晓冉的嘴角一沉，抱住了我的手臂，忽然的落泪了。
“我觉得我好没用，我居然纵容他这样伤害你……”
“我说过我要保护你一辈子的，我……”
都是我的错。
事到如今如果不说是我的错还能怪谁呢？傻冉……
无力的伸起手，重重的塌在了安晓冉的头顶。
悲伤的气氛瞬间褪去，安晓冉突然破涕为笑：“很痛诶，笨蛋。”
可是我怎么会怪你？
安晓冉嘴上说着，心里想着，嘴上还宠溺的笑着。
傻孩子……
……
两周后出院。
风变得越来越干冷，南方湿润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缺失原有的温柔。书包背在身后，戴着耳机，一个人迈开了腿走在路上，身边来来往往的全是和自己一样的学生，有的站着买早饭，和自己的小姐妹一起嘻嘻哈哈，而我不是孤傲只是不喜欢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分心。
路过的哪怕是自己认识的同学也好，我也没有转头和她们打招呼。
似乎能听见她们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和轻笑声，却听不清楚。
抬起头看了看手机，然后把耳机拔下来放进口袋。我看着站在那里看着我这一片地方的人影，他很高，纤长的身影在雪里面站着，单肩背着包，手里拿着一块手抓饼，吃得热火朝天一边还往我这儿看着。
没有早饭吃……
瘪瘪的肚子无声的抗议着，我只是淡淡的想着没有停下过脚上的步伐。
如果没有记错我经常看见他，不是在同一个专业可是在同一个校区。晨跑能见到他，吃饭能见到他，放学能见到他，上学能见到他，下课能见到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
中午的篮球赛，热火朝天的进行着。我和同学盘腿坐在一边，她们啃着自己最爱的星球杯，至于我只是看看他们再看看手机罢了。
“再过十分钟我们就上楼吧。”她们转头对我说，“那个高个子被换下去了，没帅哥看了。”
“我看球赛不看人……”我默默的抬头捋了捋刘海，继续看比赛。
“假正经。”她们纷纷揶揄道，接着纷纷转头看着那个被罚下场的男的平躺在了我们背后的操场上，晒着阳光的样子，个个陶醉的笑着。
“学长都是如花美眷啊，我们这一届的男生都是**丝啊！”我身边的那个女生忽然说道。
风阵阵的将水杉树的叶子垂落下来，细细碎碎的吹在我们的头顶。我抬头，忽然看见一个篮球正朝着我的脸飞了过来。我本以为我会被砸中，所以也没想去阻拦，正好一个人影却飞过来横在我的面前当过了球，然后继续小跑着上了场抢球，转头对着我微微一笑。
“喔——”身边的女生又开始怪叫。
这真是个充满暧昧的学校，高中原本就是个暧昧的地方。
暧昧的空气，暧昧的人，暧昧的一切，甚至每个人的笑都是充满着暧昧的气息的。
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我和我亲爱的花痴同学们一起走上了楼梯。我只想平静的过完三年就好，然后再读几年大学，我就完成了人生最难也是最幸福的学业生涯了。
说好一起的那些朋友们，走着走着就散了。
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蓝天慢慢的在我的眼底模糊成一团蔚蓝色匀称的雾气，脑中的思绪并未停止，还是在轻声的说着。
有没有那么一种永远，永远永远不改变。
……
极力的在逃避自己的过错，心中委屈的结谁能看得见。
难明存活怎么艰难的像是登上天空？
深情凝结的悲伤浓重亦是一桩罪名，冬日的阳光却依然灼烈在我眼里毫无温和。
最近是怎么了……
“叮铃铃铃铃铃——”
“喔耶！”
教室里爆发出的欢呼声随着放学铃声的出现而平复下来，继而变成一声声翻起凳子的声音。很快的，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顾城瞳早已在校门以外了。
手机微微的震动，一个如此熟悉的署名映入了她的眼帘。
皱眉，感觉像是心底的一根丝线被轻轻的拉直，绷紧，轻轻的放软了一下以后又立刻被用力一扯，堵住脑中关于他记忆的一个漂流瓶中的纸页轻轻的飘了出来。
白凉。
是白凉。
摁下阅读键，里面小心翼翼的藏着一句话——
“如果这个号码还是你的，回一趟你自己的屋子，我等你。”
我的房子么？
踏上楼道，顾城瞳摸了摸口袋，小心的拿出钥匙旋开了房门。
“吱嘎——”
顾城瞳背着书包走了进来，闻着里面清晰可辨的白凉的气息，皱着眉不是不快只是不太明白。
面前的这个房间，地上全是暖冬午后阳光的味道加薰衣草再浇上水飞气息。地板只是一般的木地板，渗透了一股汗湿的味道和热气让人昏沉沉的味道。
这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单人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绿色的墙壁，书架上面都是灰尘，很陈旧的灰尘，不容易脱落，很牢固。
我已经打算搬走了，我交不起房租了，我打算住在奶奶家了。
床是木头支撑起来的床，小小的床头柜靠在床的一边显得微不足道。沙发，隐藏在她视角的盲区里面，象是不存在的，抑或是被忘记了的存在。上面铺着白布，很厚的质地，跟床单窗帘不太一样。
空出来的地方居然还多了一个小小的茶几，上面有几枝鲜艳璀璨着的玫瑰花，仔细辨认下还可以发现上面还撒上了些许的亮粉，可是那相较于这个房间来说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了，象是它才是整个房间的焦点，其他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它太鲜艳了。
手指.xzsj8.不听话的去轻抚花瓣，摸着花瓣那细腻的触感，温柔的让人心碎。
忽然，另一只手被一片温暖包围。她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着走到床边，锁上门。事实上就算不锁也没有人会进来，可是他还是仔细的锁好，转头才去看她。
她紧紧的闭着嘴，她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可是眼眸里扭曲的是她脸的倒影，是清晰可辨的恐惧，不可名状的震惊。
他拉着她，很用力的，那是因为如果不用力根本拉不动。她只是愣愣的被他拉着，她不瘦，个子也不高，比他低一个头，乱仆仆的辫子，一身蔚蓝色的肥大又长的校服和校裤，与她的容貌不太匹配。
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不算重的书包，被他轻轻的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到地上。
她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做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这样愣愣的拉着她，然后推着她，坐到了床边。
这个房间很大，至少对于他们两个来说。
当顾城瞳一个人躺下去的时候，就显得更大，床也显得的很大，窗帘不安分的骚动了两下，奇怪的是根本不可能会有风的，因为窗户是紧闭着的，不过那没有让现在的两个人注意到。
同等紧张的心情。
只有那张不易被发现沙发，像是没有存在概念的，而他就坐在沙发上面，蔚蓝色的眸子深沉的望着她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却让人觉得够多了。
他坐在沙发上面，白色的窗帘有一半被掩藏在在沙发的后面。白色的窗帘已经一动不动了，木头的床架，陈旧的噤声，像是上面什么都没有一样，又或者是将要发生些什么。
他也知道往下的事会是些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见到她了，尽管现在没有发生，尽管他的脑中已经开始莫名其妙的冲动了。
看着她平静的近乎冷漠的眸子，一动不动的身形仿佛一座雕塑。
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却只是重重的把她往床上一推。
他们曾经是多么亲密无间的。那时候他硬拉着她，她手腕上红着，有点肿，十七岁的男孩是该有些男孩子的气息了。他的手指.xzsj8.很长很白，能轻易的攥住她的手腕。他的指间很凉，尽管在那些日子里他总会出很多的汗，回来以后宠溺的摸乱她一头整齐的中长发。
他们都惊讶，互相却不愿意看一眼。没有交流，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什么眼神，他推她，脸上看不出厌恶或者是别的，她反抗，挣扎，也看不出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手里也提着包，白衬衫，黑裤子，不像是他该穿的衣服，和她的书包紧挨着的他的包，颜色比她的深，也比她的大，里面的东西也多些，比较的沉，在她挣扎的过程中不断的撞在她自己的腿上。然后被用力的踢到了侧边的墙壁边。
他把她推到床上，自己却可悲的笑了，他现在是在做些什么呢。
没有音乐，没有那时温暖的笑闹，他们都讨厌这一切。传来的是邻居家新闻联播的声音，那些并不耳生的家里的欢声笑语从窗缝里飘进来，还有就是一丝不仔细辨认就听不清楚的小孩子抱怨没有卡通看的声音，飘进来，但立刻就被两个人的呼吸声以及潮湿的空气里的沉闷的气息给遮盖了。
他们的肚子都饿了，空瘪的小腹使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显现出不自然来，一点都没有了往日对待他的活泼。她肥大的校裤被“蹭”的往下拉了，她校服的下摆，是两条腿。
接下来的是什么呢？
白凉咽了一口口水，他看着身下的她面孔黯淡无光，眼神中满是失望的神色。
接下来的却是光线，转暗，天慢慢的黑下来了，灯光也慢慢的亮起来了，那位邻居家的电视的荧光反射到白色的窗帘上，投射出一片彩色的影子，却照亮了窗边那棵小小的仙人球，小的不能再小，没有电视的荧光，它也像是隐匿在空气中一样。
光线只是简单的纯白色，跟以往的任何时间都几乎是一样的。这房间不朝阳，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绿化，再远就是火车道，看不到什么，那些绿化带和火车道也很少有人问津，因为没人会向那里看上一眼或者是偶尔注意一下。
白凉喘息了一下，微微的皱着眉头，蔚蓝色的眸子里缭绕着的雾气没有一天会被揭开似的神秘。
“为什么不反抗？”白凉终于开口了，有点低沉而沙哑。
“我能么？”顾城瞳静静的开口。
睫毛轻颤，白凉松开了被他扣住的手腕。
顾城瞳从白凉的身下往旁边翻了个身站了起来，穿好裤子，站在窗边，看着映入眼帘的昏暗的绿色。
白凉愣在原地，随即也站了起来。
迷茫的眼神看着她缓慢的移动着，她的一举一动。
“白凉，那天救我的人是你对吧。”顾城瞳忽然开口说道，怕冷似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好像几个月前自己盘腿在沙发上打小说的那天还在眼前。
“是我。”白凉分明的在摇头可是嘴里却说出了不同的答案，现在的他是怎样的矛盾谁能明白。
“我。”顾城瞳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说下去。
其实今天有那么多的话想说，可是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却觉得我语尽词穷。
我该从哪里说起。
你让我快乐过的我不想醒过来了。
此刻却是少年静静的落泪了。透明的眼泪挂到腮边，他张开双臂不算用力的环住了她的双臂，尖尖的下巴贴在她的耳边，冰凉的泪轻轻的刺痛着她的感官。
我感觉得到，感觉得到你也是那样干净的少年。转头就能够看到你温柔的少年轮廓，不卑不亢的绽放着。小心翼翼的抱着我，似乎我像是他手中的珍奇。
我皱眉，细微的挣扎了一下。
“小瞳，你知道吗。”白凉小心翼翼的说着，细长的手指.xzsj8.轻轻握住她的指尖，“我从小就是被爸妈收养的，而后我自己退了学，你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在我在这里漂泊的时候，深夜里只有你头像的跳动我才能感觉到我至少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我的眼睛不能从他渐渐深邃渐渐让人觉得美得心碎的眼里拔出来。
“直到你愿意收留我，和我一起住。”白凉的睫毛很长，一直扫着我的脸，“你让着我，什么都让着我，甚至是我在无理取闹。我说我想和你一起睡，你不答应最后丢给我一个枕头；早上我赖床不肯起来上班，你起来上课的时候还哄着威胁着逼着叫我起床；我挑食不肯吃的你都吃光一直到我饿的不行了赌气装睡，你还会往我被子上扔一袋饼干，说‘不想吃了’……”
我微微的怔了一下，他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谢谢你……”白凉抱紧了我，温热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我的肩膀上，渗进厚厚的校服里。
窗外的绿叶被风吹的打在窗户上沙沙的响着，像是心里忽然生出的枝节狠狠的刮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顾城瞳挣开了白凉的怀抱，站那样在他的面前，双眸坚定的看着他，扶着他的肩膀。
白凉认真的看着她，吸着鼻子，睫毛轻颤，蔚蓝色的眸子绽放着媚世的深沉，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沙哑略带颤抖的说：“顾城瞳，我爱你，一年，却像是从上辈子开始的。”
一年，哈哈……
我自嘲似的笑了笑。白凉，原来我一直都不知道，就在我等着某个人一年的日子中，却是你这样的一个人一直在爱着我……
一时冲动，这一次顾城瞳保持了十六年的理智再也管不住自己了。她义无反顾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的一个吻，这就是她所有的答案了。
没有深吻，没有占有，没有**，只剩下唇齿相依间的柔情。
“我知道。”她的唇在他的唇角轻颤，眼睛酸酸涨涨的却无法流出眼泪来。
她心疼，心疼的是眼前这个少年，从不曾吐露心声的他。
我曾经坐在床边，和白凉一起看着别人写着自己麻木的情感，然后两个人笑嘻嘻的谈论着。
或者是失落，或者是充满了自信心的爱。
也许我只是在等待里越来越吃力了。
停手吧。
没有了白凉的日子我只是盲目的活着被生活麻木的推走，他不知道我有多恨那样的自己，可是我却不想改变。
我深知我快乐的原因不全部是你，可你一定是我快乐的全部。
沉沉落下的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霞，两张少年的轮廓相依着，他捧着她的脸，她抱着他的腰，细碎的笑声从他们之间传出来，从黄昏一直到深夜。
我要的幸福不过就是这么简单。
她可以这样随便的趴在他的怀里看书，玩闹，他可以在她的后面揉乱她的头发，没有恶意的玩笑。
这样不就是真的很好？
“小瞳，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不好。”
“为什么不好？”
“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不要。”
“你都上来了你还问我干什么呢……”
“嗯？”
“睡觉睡觉啦。”
厌恶的口气带着温柔的责备，她抱着被子，他抱着她温暖的后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细嗅着她发间的清香，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这样日夜思念的幸福感。
时钟安静的走过了一圈半，他的眼泪忍不住又一次的潸然，为她掩好被子，自己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间房。
“吱嘎——”
睡眠中的她安慰满足的微笑，却在他关门的瞬间皱了眉头，双手掩住了面孔。
静静的睡一觉就好了。
被子里一丝细微的颤抖。
顾城瞳你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就好了好不好。
“不好……”她颤抖的说着，把自己蜷缩在被窝里，轻嗅着那被窝里残留着的白凉的味道，何时的自己竟会变得如此可悲如此可笑如此离不开他。
也许白凉只是开了个玩笑可是那种骄傲的幸福感忽然的脱离让她是那么无所适从。
明天会回来的吧……
并不安然入睡的上一秒，窗帘再一次悄悄的被掀动了，不该吹进的风。窗外一片烟灰色和一片黢黑在穿梭着扭动，撕扯，不断的挣扎。
“为什么要这样纵容别人伤害你！”迟天桀贴在她的耳边低吼，明知道她听不见可自己还是落泪了，还是吼出来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自己才甘心！”迟天桀依旧不依不饶的大吼着。
“因为。”卫这一次中说两个字，看得出来桀这一次是真的够伤心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的离开你啊！”桀依旧大吼着，似乎不想去理会卫的提醒。
“因为她。”卫依旧坚持。
“因为你在乎他！你怎么那么贱！你明知他不敢去直面啊！你……你明明知道啊……”
卫所能做的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看着迟天桀去发散完他身上所有的戾气才能安然离开她。
你自己不也明明知道么，你自己不也知道她不敢直面么，你自己不也清楚明白所以依旧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了么？
明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存活了，那么就在她的身上把你的戾气打磨殆尽，我才能带你离开这里。
桀你知道吗真正在乎你的人只有我。
“桀，我觉得以你的脾气你应该早就会弄死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了，为什么？”
没有这么做呢？
“因为那样她会难过。”桀跪在她的床边，看着她蜷缩的身体，心痛不能安慰不能拥抱不能。
爱到这样卑微的地步桀才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坚持到现在。
仅仅是为了能看到她在生活中能再面对着阳光傻笑一次。
而卫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
就是爱到深处才由她。
……
就这样在被窝中起来，浓浓的窒息感存在于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白凉身上的体味，顾城瞳醒来伸了一个懒腰，可是身边凌乱的被窝告诉了她昨晚的一切又怎会是梦境。
那样心碎的感觉依旧在撕扯着她的心。
头痛么？不头痛，反而格外的清醒。
白凉回来的意义在哪里，他告诉自己那些话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为的是不后悔。
在十六岁的寒冬里寂寞的玫瑰，如火般的颜色渐渐隐退在名为顾城瞳的少女记忆深处。那朵雪地里腐烂成一堆暗红色的玫瑰花，那朵在茶几上干枯的像标本的玫瑰花，那朵名叫青春的玫瑰花，正在慢慢的卷起它干枯的边，企图困住她的退路。明知道跑出去没有可能，可是她依旧努力的蹲在原地不去奔跑。
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这些故事从我的生活出发，或多或少掺进了我的理想。金牌红包都给我吧，这样我会更加努力。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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