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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幡》第二章 难舍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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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是三个月之后,二叔和二婶到三婆家串门。

“三嫂,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把送孩子走?”二叔望着三婆明显消瘦的脸庞,无奈地问。

“再等等吧!我实在舍不得把他们送走。”三婆感到很难取舍。

“那几户人家已问过我两回,我怕再等下去会出岔子。”

“他三姆,我知道谁也不愿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养,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二婶想劝说,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二婶,你叫我怎样办?每个都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心头肉,无论送哪一个我都心痛。”三婆鼻子一红,硬是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三哥没有和你商量过吗?老大跟着你也并不轻松呀!”二叔在提醒三婆。

“他要我把老二老三和老厶送走,突然间三个孩子都不在身边,我怎么都觉得不行。”三婆依然憧景着四个孩子都能留在身边。

“要是我们环境好些也能帮你一二,但这个年头富裕人家不多呀。”

“你们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你再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想想。”三婆近乎哀求。

“他三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们。”二婶接口说道。

三婆点点头,内心的煎熬让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淌了下来。可不是吗?四个孩子都懂事乖巧,即使送走一个都让人难受,更何况一下子送走三个。

“三嫂,我们先回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二叔站起来说:“你要多吃碗饭,要实在没胃口就让他二婶给你熬点粥喝,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倒下呀。”

“他三姆,你要保重身体,我先回去准备猪粮了。”二婶也劝着。

“我会的,你们放心吧!大家都要保重身体。”三婆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几个儿子相继放学回来,看见三婆正在摘菜,把书放下来便围过来帮忙。

“妈,你歇着吧!我来做饭就行了。”建军心痛地对三婆说。

“妈坐了很久了,不知地里的菜长得怎样?哦!家里的柴好象也不多了,明天得上山去砍些回来。”三婆对着几个儿子说。

“建智,你去洗米吧!别把水倒了,留着用来洗菜吧。”建军把着老厶说。

三公去后,建军作为长子慢慢便开始承担家里的工作安排,这几个月来做得还算可以。

“哥,米缸里剩下的米没多少了!”建智把米盛好端了出来,对着正在摘菜的哥哥说。

“这个星期天我们都去山里砍些柴,作业要尽快做完。”建军有点急,第一次感到原来当家的压力会这么重。

“哥,象前阵子一样用柴换米呀。”老三明知故问。

“都怪妈没本事,这几个月来辛苦你了。”三婆不想在孩子面前哭,强忍着泪水说。

“妈,别说了,你去休息吧。我们做饭就行。”建军对着身边的二弟说:“老二,你扶妈过去坐。”

“妈,你听大哥说,我们能行的。”老二说着就伸手去扶三婆。

三婆坐在椅子上,看着在一旁忙碌开的四兄弟,眼睛渐渐模糊。这几个月来,家里没有断过炊都,并不是

几个儿子能干,而是他二叔不时送些米过来,他家口粮原本就不多,都是二婶省下来的,建军几兄弟砍下

的柴根本就换不了多少粮食,那是村里人同情才多给的。没有他们的资助,不要说三个月,一个月不到家

里便会断粮。

“妈,吃饭了。”建智的叫声把三婆从迷茫中拉回现实。

“你们吃吧,吃饱赶紧做作业。妈再坐会。”三婆坐在椅子上看着正在吃饭的孩子们,她想再好好地看看四个儿子,毕竟靠别人资助也不会长久。

失眠的夜晚很漫长,三婆看着渐渐发白的窗口,终于快定决心面对现实。建军带着三个弟弟上学没多久,二叔和二婶便过来探望三婆。

“三嫂,你昨晚又没睡么?”二叔看见三婆眼睛布满血丝,有点不忍地问。

“你怎么这样糟蹋身体呀?该睡就睡,该吃就吃。想得再多也得面对现实。”二婶心痛地替三婆拔着有点零乱的头发说。

“他二叔二婶,我想把建智也留下。”三婆终于鼓起勇气,把想了两个白天黑夜的想法说出来。

“你同意把老二和老三送出去?”二叔想确定下三婆是否肯定。

“这样也好,先把老二和老三送出去,要是实在没办法再把老厶送出去。”二婶支持三婆的想法。

“多一个孩子在身边感觉会实在些。”三婆接着问:“他二叔,你觉得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你身体现在这样子,怕会吃很多苦。”二叔觉得三婆瘦弱的身体难以承担。

“能行的,明天开始我就出去做事,就算再苦再累也不怕。”三婆争取二叔的认同,肯定地说。

二叔看看二婶,想让她帮忙再劝说三婆,二婶却转过身去。

“明天我再去那几家看看吧!得找两家最好的让他们安家。”二叔有点不自在。

三婆没再说什么,呆呆地望着门口,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二叔拉过二婶,轻轻地离起身离去。到这个时候,再怎么安慰也是白搭,反而让她安静些更好。

“妈,你吃饭呀!”建军对正望着他们发呆的三婆叫道,怕声音小了她便听不到。

“你们吃吧!妈看着你们吃饭就觉得很幸福。”三婆微微转身,轻声地说。

“四弟,你别把菜都吃光了,留点给妈。”老二向着正在夹菜的建智低声说道。

“都吃吧,把菜吃光妈才开心。”三婆眼不转睛看着四个儿子,恨不得把此刻永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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