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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季节》第十一章 血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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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人的话说得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一琢磨,冥人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还没搞明白呢,不可想当然给他们连线。 我凝重地点了下头表示赞同,示意他继续往下侃。

“墓主,玉的来历,这些都不足挂齿,管他是谁的呢,这些都不足以让我害怕,令老头害怕的是那玉的沁色,也就是小老弟所说的血红色耳根,诚如是,重耳闭眼蹬腿之后,有术士将这假耳拼接在他脑袋上,将他安葬,也不能形成如此殷红的色感啊!”

糖人又解释说,“玩古玉的都晓得,沁色是时间的积淀,没个千儿八百年不会出现,古玉若受黄土侵蚀,沁色名叫坩黄,受靛青沁其色蓝,名叫坩青,受石灰沁,其色红,名叫孩儿面,有受水银沁的,其色黑名曰纯漆黑,受铜沁的,其颜色显绿又叫鹦哥绿,受血沁者其赤。那么,细看这玉,并非染色造作,也不是上古遗留,正是血沁,其滋润程度尤为罕见,我还是第一次见,就是把我整个架子上的瓶子打包全卖了也难抵万一。

那么照此推下去,古玉受到千年血沁,就是说……尸体没有腐烂。我心想,数千年的东西怎么会不烂,现在的人挂了还都放冰箱里冻着。

“死尸要成了粽子还好说些,要是有旁门左道的术士在其身上施了怨咒,可就不乐观了。”

“粽子?”我突然感到有些饿了。

“哦,小老弟,你不在这行混,是不了解的,死尸下葬前大都幻想着不坏金身,于是就有了各种防腐技术,有的就把身体缠得跟端午的粽子不二,就隐晦地称粽子,行内的人一听就晓得。”

呃……我不饿了!娘的,怎么不叫老玉米,叫火腿肠不更形象吗。

“施了怨咒又怎么,原子弹还炸不死吗!”我看到他怯生生的样子,就脱口而出。

“小老弟你不知道,这个……很邪门的,科学上也不能给出解释。那种不干净东西要是碰了,人会扛不住的,所以那天我看了两眼就还给了你那位仁兄,无意中摸到,他的手非常的凉。”

糖人的话说到我心头去了,我倒是经常听说关于怨咒的,几年前也曾好奇而查阅了不少书籍,但未果而终,其中最著名的是金字塔的诅咒,在埃及金字塔的里面刻有这么一段话:

谁打扰了法老的安宁,死神之翼必将将降临在他的头上。

开始人们认为这种咒语不过是吓唬盗墓贼的小把戏,一个世纪之中,但凡进入过法老墓的探险家,盗墓贼,绝大多数莫名其妙地死去,有的染上不治怪病,有的遭遇天灾**,好像那句话在潜移默化中应验!

个人认为这其中以讹传讹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一个人说他看见个影子,传到第七八只耳朵就可能是,某某看见个鬼。

糖人说完深深呼了口气,接着嘴里念念有词,我听出来了,他信的不是佛,不是狐仙也不是耶稣,好像是‘道’,应该就是整天吃饱没事抱着白毛扫把的牛鼻子,怪不得这小老儿瘦地没人样,八成是在装仙风道骨。

“说了这么多,冥人到底是什么人!”我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身为科学的坚定捍卫者,立场从不会动摇,心里就不会滋生阴暗……奇怪……手心怎么出汗了。

“呃……你就把他当鬼,当洪水猛兽就行了,万一哪天点背遇到,趴下头让路就行了。具体……我也说不好,只听我老一辈的人讲过,跟行尸有一拼,又好像梦游的人,你尽量往丑里想就是了。”

糖人说的很模糊,传到我耳朵再经过大脑的想象就更模糊了,管他有没有,要是真有,先弄一公一母放笼子里养两天再说!

糖人不再说话,只蹲在地板上摇头,手里一片片捡着碎瓷片,企图把他们重新接到一起,多么温馨的画面啊!瘦弱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缩成一团,我感觉到他的心在默默流泪……我真想走过去给他两个连续的耳刮子!

我真的走了过去。

“唐老板,我损毁的东西我会照价赔给你的。”

“不用了老弟,你不会懂,这不是钱的事,这些都是我值得纪念的物件,收藏了多年,已经与他们产生了爱情。”

爱情?我差点把胃和大肠一起吐出来,好吧,他是没有爱女人的资本了,适当转移也属正常。那他现在岂不是失恋了?确是很惨——其中一份爱情破产了。我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执意要给他补偿,爱情是无价的,我要赔他多少,不如我现在装死或者装醉……也晚了。

“唐兄,你放心吧,你老伴不会死的不明不白的,多少钱?你说个数。”

“真不用了沈老弟,钱我已经在那本书上预留了。”

“预留?”

他娘的,他能未卜先知,算定我今天来砸他瓶子?!我又气又想笑,彻底无奈,看来那本书他黑了我最少十万。

我看到糖人发言过于积极,嘴唇已然脱了水。天色也差不多了,再待下去,还得被他蹭顿晚饭,我转身离开了天字一号。

身后,古青色的屋脊,六兽依然端坐。

冥人的疑惑折磨地我难以入睡,我想对猴子展示我的卓越战功,告诉他一介书生如何大败老头阴谋诡计如何拨开云雾见晴天,于是立刻拨号赵猴子。

电话的那端只传来了一句话。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thenumberyoudialed…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最后撞墙终结,他外婆的,跑哪里去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不骂你外婆对不住你。

关键是拿着我卖书的钱,还未上个人所得税就给揣走了!我是一分没捞着,现在穷到去街角的老头那偷了把烟叶,又在床底找到一份九组织一遍。

僵尸上报纸了?我把报纸上老鼠屎和蜘蛛网用袖口小心抹去,放在灯下读起来,可惜只剩下几行小字,似乎还都是些着三不着两废话。

不在服务区!不在服务区!你外婆的,你就是跑阎罗殿去今天也得把你揪出来。

莫非……我又起了疑心,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冥人?

妖玉在身。

行为变化多端。

不在服务区。在地下?

那我这些天是在跟鬼打交道?或是被鬼附身的冥人?

胡思乱想的结果是相当可怕的,现在被糖人的几句话迷了心智,瞅谁都不是人,他娘的这次真给我的身心发育留下阴影了。

我的天呢,还差三天成年,难道要在这关口郁郁而终,花季夭折!

我需要位心理医生。

需要尼古丁。

我关上门准备睡觉,一回头猴子站在我面前!

我确定这是闹鬼了,脑门一下凉得出奇,后背也已湿透。我不敢承认,心说我不是有意骂你外婆的。

“你别过来,咱俩从小光屁股长大,我也对你不薄啊,你好.xzsj8.意思来害我……”

“三婶你胡说什么!我是猴子!赵择川!”

说着猴子抓起我的手指.xzsj8.放在自己嘴里咬下去,疼得我呲牙咧嘴,整只胳膊都在抽搐。

“你看!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来了,真的是我。”

我看到窗户大开着,才知道,天很晚了,这个点李叔一定关上了大门,感情这小子是溜墙头过来的。

“真的吗,真的是你?”随即我还之以牙,把猴子的食指默默擦了擦又默默放进嘴里。

“啊———————!”

“太狠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想知道你牙齿的具体样子吗,来,看我手上就行了,还有,你看残留的牙垢,至少两个礼拜没刷牙了吧你。”

猴子苦笑一通,没说一句话,只在身上乱摸一气,十几秒后从屁股后的口袋里找出半棵烟头叼在嘴里。

之后猴子把裤腿一直卷到大腿中央处,指着说道,误国书生你给我听真切了,这是我九岁那年,你拿火炭给我烧的,当时都熟了大半,我要是鬼,就在你结婚入洞房的时候掐死你,让你到地下继续做老处男去吧!

你太狠了,就不会敲门吗,我向你声明,我们家藏獒可吃素仨月了,现在遇见蚂蚁都看成是肉!

我镇静下来,把今天的事向猴子详细描述了一遍,把我会的词全用上了,还觉得不太满意。

猴子不不温不火来了句,我晓得。

我立刻变了色,暴怒中把猴子摔死在地上。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我花了几个大子吗?!”

“你外婆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什么居心!”我把说话时高压口水直接喷在猴子脸上。我说我描述的时候他怎么不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

得,今晚我是小丑。

猴子马上认罪请求我的发落,我表示身心疲惫不与小人一般见识,他说怕我幼小的心灵受不了,语气体贴到下流的程度。妈的!三天后谁在说我是小孩,我就坚决不干!

我一时烟瘾也上来了,就在猴子带来的包里摸索了几把。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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