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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凤华》第十二章 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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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东应国际机场。

“搭乘航空班机102号前往盛北的旅客,请前往3号登机门登机……”悠扬的广播在候机大厅响起,从候机大厅那沉重的旋转玻璃门外,走进来一个纤细瘦小的人儿。

勉强只够一米六零的身高却掩盖不住那一身动人的窈窕与玲珑。眼眉细细密密自然形成一弯新月;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亮透彻,若隐若现的是一缕淡淡的忧愁。及腰秀发披泻如瀑,脸颊两侧的几缕青丝被一只粉sè蝴蝶衔在脑后,使得她整张白皙娇美的脸蛋毫无保留地完全呈现了出来。

唯一和这张美丽的脸蛋不相称的是,女孩前额的左侧横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虽然已经淡了许多,但是当初的惨烈仍然清晰可见。

女孩加快了速度,不算饱满的胸脯随着主人的一路小跑而微微起伏着。数分钟后,小巧的身影消失在了国际机场的3号登机门。

真是个风和rì丽的好天气。晴朗的碧空中,一只钢铁巨鹰穿过绵厚的云层,连续不断的轰鸣声在这个无限辽阔的空间里放肆地扩散开来,那是一种没有任何阻碍的酣畅淋漓。

女孩从舷窗往外望去,离自己已有三万英尺的大地在眼里无限延伸,每逝去的一秒,都在拉进自己与家园的距离,同时也离他、离伏月更远了。

AKIRA……

双眼迅速漫上了承载不住的浓愁,女孩闭上了眼睛。

数rì前。

“凤夕……”

“你不该来。再过一个月,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你,千万不要再来学校找我,你会让你的未婚妻难堪。”

AKIRA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AKIRA,不,也许我该称你为皇太子殿下,请问你会给我一个什么身份呢?太子背后的情人?”

“你都知道了?”

“是,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凤夕一脸平静。

“我会娶你,无论如何,我都会娶你,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嘶哑中带着哀求的声音,令人格外心碎。

凤夕凝视着AKIRA墨绿的瞳眸:“我的人生就是舞蹈,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舞蹈家,请你告诉我,如果我成了伏月国皇太子的妻子,我的梦想还能实现吗?”

“这……”

“你的未婚妻小林明子,是个美丽善良的好女孩,是我在伏月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她现在一心爱着你,你又如何让我忍得下心让她伤心和难堪?”

“如果我放弃皇太子的身份,成为一个普通人,你是否就不会再顾忌这些了?”AKIRA缓缓开口,一字一句,一贯的认真。

“什么?”这回轮到凤夕大吃了一惊,定定地看着AKIRA深海般幽邃的眼眸,想从里面看出端倪来。

“知道吗?上次你挂掉我的电话后,我想了很久很久。因为无法改变的出身,我不能不承担起伏月国久远的传统和现今的责任,承担起一国的希望和寄托。这个担子真的好重,压得我都无法呼吸。这十几年来,只有在围棋里,我才能找到我自己的世界,我才能以AKIRA的身份活着,而不是皇太子。”提到过去,AKIRA的声音变得空远,触不可及。

“我已经放弃了成为专业棋手的梦想,可是,如果现在要我再放弃你,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凤夕差一点就跌进了那双幽邃温柔的瞳眸之中,心在渐渐融化,一淌淌蔓延开来的是感动与不舍。真的很想,就这样牵着他的手走到永远,真的很想,连最后一丝仅存的理智都放弃掉,不顾一切地和他相惜相爱,可是……

“让你为了我而放弃你的国家,我同样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强迫自己将渐渐融化的心重新冷冻,话语里是不容退却的坚决。“再洒脱的人,都不能随心所yù地面对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这茫茫的尘世中漂泊、生存,寻找自己的位置和道路,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的宿命,如果强行改变,结局将是无尽的伤痛。殿下,看看你的国家和人民吧,他们对你满怀着期望,你如果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抛弃了他们,今后又如何面对世人的失望和责备?”

“我可以……”

“可是我不可以,只要一想起那样的场景,我的心就会比现在更痛!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成为一个受民众爱戴的君王吧,请爱护你的妻子,开心地生活着,而我……”凤夕敛下了眼睑,“只要能够从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你幸福的笑容和意气风发的身影,我就满足了。不要担心,我也会有我自己的生活。”

“不……”AKIRA一把抓住凤夕纤弱的手臂,一如那个三月。

这次,凤夕却甩开了AKIRA的手,转过身向棋室门口走去。

“不要走……”嘶哑的声音在凤夕耳后响起,随即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死死地箍住,结实滚热的身躯从背后紧紧覆了上来。

“放开我,我必须走,你也明白的,不是吗?”凤夕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平静,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不!”结实的臂膀将凤夕揽得更紧,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不会放的!”

凤夕哭闹着,使劲扭动着身体,想从AKIRA的怀抱中挣脱出来。AKIRA却不言不语,只是死死地抱着怀中的人儿,强有力的臂膀将她围得密不透风,让她无法挣脱一分一毫。

凤夕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嘴里大声叫喊着,双脚狠狠地踢在AKIRA的鞋上,小腿上,膝盖上,又对着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AKIRA仍然没有吭一声,默默地、倔强地、死死地抱着凤夕,就是不让她离开。

最后一丝力气已然用尽,凤夕终于像抽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来,浑身疲惫得酸痛。

见凤夕不再挣扎,AKIRA微微松了一口气,搂着她的双手仍然不放开,力道却比刚才小了一些,将头埋在她的耳侧。

凤夕只感觉温热的气息抚摩着耳后的肌肤,一个轻轻的、温柔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不断地呢喃:“凤夕,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无论如何,我都会离开你。”凤夕露出了一个看不见的笑容,不待AKIRA反应过来,一头撞向身旁的墙壁。

脑子里“轰”的一声,却一点也不痛,只感觉一股温热的暖流从额头缓缓流淌下来,划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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