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老师的情和义

文/萧楼

美丽老师并不叫美丽，这是我给她起的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名字。开 心 文 学

我写记忆性的人物短文，多用真实的名字。家人曾经提醒我说，可以化一个名姓，我不能够。我崇尚真实，哪怕是一处微小的细节。所以，我这个人不能写小说，除了对生活的历练不够，更重要的是，我自己无法容忍虚构。我写过一些极少极短的小说，这些小说只是纪实短文的翻版。除了名姓与一些名称之外，事件与细节，几乎都是真实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那些小说，都不能称之为小说。

这回却要用了杜撰出来的名字来写真实的人物，缘由是怕将我这两年来的背运带给对方，因为我们依旧还在一个单位里谋生。等到哪一天，一些人物老走以后或者其它，我将将这篇文章重新修正，只修正文中主人的名姓。

那是我刚来到我们这所学校，我们在一个组，美丽老师还是位美丽年轻的小女孩。她大学毕业分到这里，家不住在上海，住学校的集体宿舍。有一次，美丽老师病了，食堂的饭不是很可口，我因为住家离学校很近，就请母亲熬了一碗粥。我将这碗粥装了保温瓶带到学校，给小病中的美丽老师。这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事情过了也应该就过去了，可是美丽老师记住了，并记在了心里。

我女儿那时刚出世不久，美丽老师与她的男友给我送来了礼品，什么礼品现在不能记得了，但其中有一样礼品，现在依旧在我的书橱里，是一本精装的用道林纸彩色印刷的大型工具书《儿童辞海》，不说情谊，就价格上来说，也是价格不菲。我时常面对着这本《辞海》，头脑里会出现那个炎日夏夜的学校办公室，美丽老师从寝室走来，见我没有下班，操着带有乡音的沪语与我招呼：“徐老师，你还没有下班？”

美丽老师后来有了小爱人，她的小爱人是她的同乡，这是美丽老师告诉我的。后来我终于见到她那位健壮慈善始终微笑着的小爱人。我有两次陪学校的领导去美丽老师的家家访。第一次，美丽老师刚有了孩子。他们的家装潢的很好，很有艺术的氛围。

我们学校近三五年组织过两次教工出境旅游，两次我都没有参加。身体是一个因素外，心境是最主要的。我年轻的时候与一些伙伴去苏州的东山，那时我就说过，外出旅行重要的不是景，而是伴，现在愈加的觉得。

两次旅行美丽老师都去了。第一次是去澳大利亚，美丽老师回来以后，给我带来了一瓶瓶装的咖啡。我这个人有一些坏毛病，譬如，喜欢喝咖啡，又喜欢装咖啡的瓶。我曾经为了一只精致的瓶去买下那罐咖啡。美丽老师送我的这瓶咖啡，咖啡好，瓶更漂亮。我为了欣赏瓶，将咖啡移出了，不久喝了一半的咖啡粉末就结了块，我忍痛将它丢弃了。后来电视上说，结了块的咖啡依旧能够食用，让我好不后悔。

我与美丽老师现在不在一个校区共事。偶尔有了大会，偶尔会照上一面，匆匆的照面只是点头示意点头问候。一切在不言中。我这两年的境况有些尴尬，细微的变更迁出人情的冷暖，心知肚明。我只能淡而处之，傻傻的过着就好。

今天又偶遇到了美丽老师，她从包里取出一罐精装的台湾高山乌龙茶递到我手上说，是年初去台湾旅游回来，几次想带给你。……我一时语凝，不知如何言答，内心只有感谢。

如果说，上次的咖啡里饱含着许多旧日的同事情谊外，在这次的高山乌龙茶中，我感受到的是更多的无法言语的义。这个义，我现在还无法用文字确切的表述出来。这罐茶我还没有启封品尝。我想将它放上一阵，用眼，用心，来慢慢品尝她。不用打开罐子我就知道，这一定是人世间最上等的一罐好茶。

（写于2011月6月19日中午双线报告纸上，次日中午女儿夏天帮着移入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