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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魔郎》第007章 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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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望年并没见过郎野,见他在驿馆,只以为是兽王的人,才肆无忌惮的说出,所谓穆大娘的私生子是杀人凶手。

看这年轻人,身材颀长,相貌堂堂,往那一站,犹如玉树临风,眉眼之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实在不像一个杀人凶手,他手指郎野,结结巴巴道:“你,你是那个……”此时却再也说不出私生子这样的话。

兽王之所以在胡望年来时没有让郎野回避,是有心把郎野收在自己门下,也知道胡望年这样的人,不会汇报出有价值的东西,但兽王却没想到,郎野竟然和穆白风的老娘扯上关系,他灵机一动,先前的想法有了转变。

“本王说你是反贼,你还巧言令『色』,意图蒙混过关,如今证据确凿,那么多官兵死在你手,你不是反贼是什么,还不束手就擒。”

兽王最后那句,加重了语气,是以声音有些大,目的是震慑郎野,谁知门口的侍卫立即冲进,这些侍卫可不是普通的金兵,而是经过精心挑选刻苦训练出来的护卫,既有战争经验又有江湖经验,他们即使睡觉也是闭着眼睛开着耳朵,兽王的一点点动静,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现场。进来之后,兽王并没有继续下令,是以侍卫不知要束手就擒的是何人,唯有站在一边等候,个个刀剑在手。

说郎野不怕,那太过夸大其词,那些侍卫虎视眈眈,单眼神都能杀人似的。说他害怕至极,也不确切,毕竟他刚刚来到这样一个时代,有关这个时代的历史他多少了解,书本上的知识毕竟只是理论,没有长时间体验这个时代的生活,就不能有个习惯思维方式,诸如这个时代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所以,他还在开口争辩。

“王爷你错了。”他镇定的说出这一句,朝兽王施礼,居然把左右手颠倒了位置,不伦不类的拱手,再道:“在下郎野,远游到此,结识穆大娘,适才我说我是穆大娘屋里的那个人,并不等同于承认我是杀人凶手,那日穆大娘肺病复发,我和她是忘年交情,在那里服侍她老人家,衙差突然闯入,不问青红皂白,抓不到凶手,就想拿我这个外乡人滥竽充数,穆大娘当时是为了救我,才说我是她的儿子,我根本不是她的私生子,她老人家宅心仁厚,菩萨心肠,为了保护我,才不惜毁了自己的名节,我之所以挺身而出,是因为她老人家旧疾复发,需要静养,我不想你们去『骚』扰她,但,我不是杀人凶手。”

兽王忽然怒吼,“铁证如山,还敢抵赖,胡大人,还不把这个杀人魔王收监。”

这样的速战速决,胡知县有些惊喜过头,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刚刚还被那个随从官一顿劈头盖脸的打骂,倏忽之间,他就成了赢家,轻松抓到凶手。

“胡知县,本王的话你没听到吗?”

胡望年猛然醒悟,不住的“是、是”,也不管兽王到底心里作何想,跑出门去喊自己的人,进来就把郎野扭住。

郎野也没想到,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阶下囚,知道争辩无用,反抗只会挨打,唯有乖乖就范。

郎野被胡知县兴高采烈的押去衙门的大牢。

风舞,沉思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王爷,您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属下钦佩之至,然,您又是细心谨慎的一个人,这样轻易就定下这个人的罪行,不是王爷您一贯的做法,王爷是不是,另有他想?”

兽王哈哈一笑,“风舞,不枉你跟我多年,这个人,他是谁不重要,杀人没杀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给白风一个人情,据闻穆老太太对白风心存怨怼,究竟他们娘俩因何事情,本王也不知道,但这个家伙看上去和穆老太太关系非同一般,他被抓,穆老太太一定不会置之不理,她能找谁,还不是找她的儿子穆白风,这样,白风总算在娘亲面前讨得一点点好。”

风舞夸赞道:“王爷妙计,属下自以为聪颖,也未曾想到,王爷对我们做属下的,真是用心良苦,让风舞好生感动。”

兽王拍着风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风舞啊,你和白风,一武一文,是本王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刚刚你不也是,为了白风,把胡知县好一顿教训,你们两个能够团结齐心,本王很是高兴。不过,这只是其一,对于你,本王从不隐瞒任何事,并且,最近本王密谋的这件事,你也有参与,所以,可以告诉你,我准备,用这个人,去完成你我无法完成的那件事。”

风舞“这、这”的犹疑半天,兽王密谋的这件事何其重大,这个人,能担当得起吗?

兽王读懂风舞的眼神,道:“那个人,一路从上京逃跑过来,有消息报,居然被一伙土匪抓了,而济南府知府刘琳正要去围剿,他要是把土匪剿灭,抓到那个人,知道那个人的罪过,定要遣送回,这,不是坏我的大事吗,我要的是放,而不是抓。你我,又不能从自己人手里去救一个逃跑的罪人,我想来想去,没有合适人选,白风也是熟面孔,所以,乍见这个人,我心里就有了打算,他能言善辩,遇事不『乱』,做这件事,定能成功。”

风舞依旧忧心,道:“可是王爷,他不会武功,刘知府手里有兵马,抓了那个人,知道重要『性』,也会派大队人马押送,这个郎野,他能行吗?”

兽王摆摆手,道:“毋需担忧,毕竟,刘琳还没有去剿灭土匪,也没有得到那个人,刚好他几次欲拜谒本王,只因我有事在外,一直不得会晤,我就传他来见我,这样,就可以把他支开。”

“可是王爷,”风舞还是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这个郎野听不听咱们的指派是一回事,即使他看清眼下局势,自愿投靠在王爷您的门下,也听了你的话去救人,再算他福星高照,能把那个人救出,有一点王爷想过没有,郎野是按您的吩咐去办事,您又是让他抓人,他也会把那个人带回来,难道,王爷想亲手放人?”

兽王往椅子上靠坐,显然是有些疲乏,连日马不停蹄的赶路,能不累吗,幸好他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王爷,风舞赶紧过去,微闭双目,凝思,摊开双掌,慢慢运功,然后贴着兽王的后背来回摩挲,兽王觉出一股灼热,然后身体各个地方点点舒展,很是享受。

“风舞,这个弯,一般的人都难以瞬间转过来,但我有一大半的把握,郎野,他抓了人之后,一定会放了,哪怕是公然违抗本王的命令。”

“为何?”风舞双手依然不停,只是眼睛睁大,纵然他素有机智,此时也猜度不出。

兽王指指自己的眼睛,道:“乍然一见这个郎野,他身上让我感觉有一股正气,这样的人,即使有诸多的小『毛』病,贪财贪『色』,胆小怕事,等等等等,一旦大义当前,他会毫不怯懦的,那个人,定然会让郎野心甘情愿的放人。”

风舞对兽王佩服的是心口如一,忽然想起胡知县,兽王用人,历来都是看能力,但这个胡望年,宛若一个乡间的地主老财,担不起什么事来。

但凡能人,有两种,好人和坏人区别,但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有能担大事者。可这位胡知县,不在这两列,他眼里只有蝇头小利,一直不受风舞的喜欢。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不明,那个胡望年,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不知王爷如何要重用此人。”

兽王道:“风舞,胡望年虽然愚钝,但他对本王诚心效忠,他无论想升官也好,想发财也好,总有所图,让我放心。你机智无比,跟着我,官不求做得大,财不求捞得多,这才让我不放心。”

风舞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走到兽王前面,躬身施礼道:“属下能跟着王爷,已是荣幸之至,不求其他。”

兽王哈哈一笑,“说笑之言,风舞你别当真,暂时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替换这个蠢材吗。”

虽然他如此开解,风舞面上不在意,心里认真的合计起来,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说起风舞这个人,他的才智不在兽王之下,但他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能功高盖主,在主子面前,永远不能太过『露』锋芒,三国时主簿杨修,皆因此而死在曹『操』之手,要懂得韬光晦迹,即使自己明白兽王的很多计谋,都是一副懵然不懂的样子去问,让兽王放心,他只是兽王身边的一个助手,没想到,自己如此谨慎,还是让兽王起了疑心,自古伴君如伴虎,不说皇上,哪个大人物身边的差事好干,所以,自己以后更得小心才是。

至此,兽王和风舞的关系,埋下了一个伏笔。

※※※※※※※※※※※

郎野被推进牢房,眼前一暗,依稀看清里面还有人。

自兽王欲来七星镇的文书下达到县衙,胡知县一声令下,几天时间,七星镇来个底朝天的肃清,一切危险、可疑人物都抓捕在监,哪怕你是夫妻当街争吵,做买卖的吆喝声音大了些,或者谁的表情不好,一律不问不审,先关了再说,把七星镇弄的是一副路无拾遗、夜不闭户的假象。

所以,此时监牢是人满为患,多人挤在一间牢房,吃喝拉撒都成了问题,单单是各人呼出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都不会有好的空气。

郎野也不例外,单间是不可能,进了牢房才发现,里面早已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正对着黑乎乎的墙壁运气,郎野不知道他是要把牢房的墙撞开,还是想一头撞死。

另外两人,一个是五六十岁的老伯,蹲在墙角唉声叹气。

一个是三十左右的家伙,瘦小枯干,五官也不明显,长的总之是獐头鼠目,一副猥琐之相,他正看着面壁的那个矮粗的汉子发笑。

既然是狱友,郎野跟大家打招呼:“都好吧。”

瘦小的家伙撇着嘴,“你这不是废话吗,在这里,能好吗。”

那个老伯继续唉声叹气,不做回答。

面壁的那个家伙,突然转过身来,一双牛眼瞪着郎野,双拳紧攥,这下他不朝墙壁运气,朝郎野开始运气,吓的郎野往后直躲,一下撞在粗木栅栏上,心里道,听说监狱里也有争斗,像狮子争霸,胜者为老大,刚进去的人,例行都是一顿扁,之后你才能服服帖帖,看这黑粗的家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老大吧?

谁知那人却突然哈哈大笑,“又一个采花贼。”

采花贼?郎野看他傻笑,心里又道,原来是个白痴,往一边的稻草上坐了,气道:“我不是采花贼,我是杀人魔王,不,是杀人魔郎,因为,我姓郎。”

那黑粗的汉子一听,抡起拳头过来,“你胡说,看你长的这副模样,就是采花贼。”

原来,他是见郎野相貌不俗,俊朗无比,才如此之说,他内心里,杀人犯都是一脸横肉,不怒自威的人,而像郎野这样的帅哥,都是喜欢泡妞的高手。

郎野见他憨实可乐,存心逗他,道:“知道不知道那二十多个官兵被杀的事,还被焚烧了尸体,又抛在一个叫老鸦口的地方。”

黑粗的汉子摇摇头,他进来有几天了,是以不知。

瘦小枯干的家伙是才被抓进来,他了解发生的事情,一边道:“你不会说是你做的吧?”

郎野往墙上一靠,平静的道:“就是我。”

这一句,牢里的三个人,都愣住,瘦小的家伙就讥讽,“你说你杀了赵构,谁又能知道是真是假。”

郎野手指门外巡视的衙役,“不信去问。”

黑粗的汉子不等别人去问,他已冲过去,“官爷,这才进来的大个子,真是杀了二十多官兵的凶手?”

衙役正烦,知县小题大做,市井无赖、夫妻打仗、邻里吵架、遛狗逗猫者,统统抓了进来,又怕人多闹事,让他们轮流守着,酒不得吃,『妓』不得嫖,薪俸又不加,火头上,听这人问,没好气的道:“等下他就把你杀了,反正都是砍头,不差多你一个。”

黑粗的汉子腾腾后退,和剩下的那两个一起,惊惧的看着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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