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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布武》第四章 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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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跌跌撞撞地,顺着倒败的泥墙步行,断砖叠在墙的缺口,而里面什么都没有;微风起来,四面都是灰土。直到此刻,顾迩然还是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以为谎言揭穿,自己只有死路一条。谁知道对方竟然告诉自己,那个子虚乌有的“主人”居然被找到了!姑且不管是真是假,但毕竟眼下,他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现在那两个太平军的战士一前一后包夹着,把他押往中军驻扎的营盘。看看这两位大爷威猛魁梧的造型,顾迩然明白逃跑是很不明智的,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罢……

从最初的震惊恐慌中回复,顾迩然一直高速运转着自己的思维机器,想寻求一个合理的答案。上帝保佑、菩萨显灵不是好借口,在慌『乱』绝望中,顾迩然不介意向这类非自然因素祷告;但不过是紧张状态下,心理压力宣泄的一种途径罢了——总算受过严谨的科学训练,他可不像这群“天兵”们首领,自以为受命于天,有神光庇佑、百害不侵——

那么,现在只有两个可能那么,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了——第一,这是个陷阱,所谓“找到主人”云云,不过是对方胡诌,只等往里跳罢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你算个什么大人物,用得着费这许多心思来算计你?直接一刀剁了随便扔哪儿不是一样?第二,这个想法简直是毫无可能,但又千真万确是唯一可以说通的:太平军真有找到了一个洋人!刚才那个士兵也问过他是不是“懂得洋人说话”,看来是他们交流存在障碍,这才没有真相大白——自己因此得以苟延残喘了多些时间……

但他始终还有一点怀疑:既然那洋鬼子敢于深入中国内地——不管他是为传教还是贩卖鸦片——又怎么会不懂得中文呢?随便说几句也该搞清楚情况了吧?对了,这老外会是哪国人?推算现在应该是公元纪年1852年的深秋,自己倒回去了一个半世纪还多……现在跟中国——清廷订过条约的不外是英法美几个或老牌或新兴的列强罢?凭自己的英文口语能力,敷衍过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嘿嘿!如果那双方真的不能沟通,自己混水『摸』鱼岂不是容易很多?哈哈!歪打正着!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

算了,好在自己还不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待有时间好好研究研究那个神秘锁链,没准还有回去的可能——总强过现在冒险试验,说不定会被传送到白垩纪的火山口呢!

他越想越开心,脚步也轻快了起来,却不曾留意地下,直到感觉被什么绊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去——

不看还好,这一眼几乎吓去了他半条命——绊他的竟然是一具尸体:面朝下趴着,看不清脸(当然能看清他也不敢看),胳膊齐肘断了一截,淌出来的血凝成了黑『色』的固体,最可怕的是身下从撕裂的伤口流出的内脏,仿若现代派扭曲的意象,形状极端恐怖……

顾迩然不是没见过死人,甚至还为着一份好奇,冒着违反校规的危险混进医学院上解剖的教室。后来专业实习,他也见过古冢里沉睡千年的枯骨,除了感叹岁月消磨大浪淘沙、成王败寇皆归尘土之外,倒也不曾有太深的感触……

但是——如此近距离观察一个刚刚失去生命的身体,他是第一次!况且如此的惨烈!不知道是视觉冲击太强烈了,还是心有戚戚兔死狐悲,他忍不住掉头跑到一旁吐了起来。

毕竟是太久不曾吃过东西,干呕了半天,除了胃里的酸水,他也没有吐出个所以然来。那两个太平军士兵很不耐烦地在一旁催促,似乎对他的怯懦胆小十分看不上眼——打仗哪能不见着死人呢?

……

有了这样的经历,再上路他又显得无精打采了:元气大伤么,一天之中遇上那么多事,换谁也好受不了……

磨磨蹭蹭挨到了中军帐,对于刀枪如林的场面,他已无力气大惊小怪,但是就在这个格外豪华的营帐门前,他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个个子高高的外国人。

“他就是你的主人?”一个略带粤腔的声音从营帐中传出,肯定的语气却大过询问的意思。

虽然神智还有点恍惚,但求生的本能使他迅速作出了反应。他一个箭步上前,几乎不经大脑思考地,把心中盘演过好几遍的话语,向那老外倾泄而出——

“ oh!thanks for god!you came here ion you have been in a dilemma noy best to overcome your difficulities……”

(噢!感谢上帝!你平安无事——在这儿见到你真太好了!

是的,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比较尴尬——别担心,我会全力帮助你摆脱困境的……)

看到老外脸上的惊喜之『色』,他明白自己的宝押对了:所谓帮助对方脱困,纯粹是信口开河——自己的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牛皮吹成这样刮大风一定会闪了舌头的……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的表演会“穿帮”,虽然这个老外颇受礼遇:这一点光看他居然能在中军营帐里出入自如,就可想而知;但是目前显然的,此地没有其他能与他交流沟通的人,自己怎么吹都可以——一边想着他不禁暗暗庆幸太平军中的“西学通”洪仁玕不在,否则……

正当他自顾自狂喜地滔滔不绝时,那个略带粤腔的声音又发问道:“你们主仆重逢,自有许多话说,且先替孤问候这位洋兄弟如何?”

“孤?”顾迩然愣了一愣,难不成是洪秀全亲自来了?抬眼望去,只见营帐中央一众侍卫环绕的高椅子上,端坐着一个面目清瘦、胡须不多的将军,金灿灿的锁子甲衬着丝绸制的王袍,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正似笑非笑打量着自己。

“大胆!谒见东王竟敢不跪……”没等他有所反应,侍立一旁的卫士已高声喝道……

(呵呵,担惊受怕累了半天,可怜的主人公终于遇上一个有地位而且还讲道理的“历史人物”,虽然距离他真正介入历史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但不明不白会“挂掉”的生命危险总是可以避免了——让我们祝他好运吧……上帝,呃,不——“天父”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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