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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顿森林》第十一章 日尔曼人的首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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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二天清晨,大批日尔曼人聚集在日尔曼尼亚行省总督官邸外,这些人体格几乎完全一样:高大的身躯、金黄『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再加上一双凶暴的蓝眼睛。他们的装束在罗马人看来则是极其简陋的:他们大都只穿着一件外衣,这外衣不象罗马人那种围裹式的托加长袍长至踝骨甚至直拖至地。日尔曼人的外衣只到膝盖,用钩子紧束着,没有钩子的人则用荆棘代替;少数看上去地位比较尊贵的人还穿着件束得紧紧的内衣,以至于使他们强健的肌体都凸现出来;也有些人披着兽皮,兽皮上面还有些不知名动物的花斑皮和它杂编在一起,『色』彩斑斓煞是好看,这些人神气地昂着头,以为这样就比罗马城里最讲究打扮的贵族青年都时髦了。

他们是日尔曼各部族的首领和他们的侍从。

此刻,这群彪形大汉正有些愠怒地看着门口:命名为阿古利庇那【注1】,经过罗马元老院的同意,这座城市现在已经发展成了行省里一座重要的殖民城。为了纪念那位对自己部族有莫大恩惠的罗马名将,乌皮人改称自己为阿古利庇嫩赛人。罗马人也已几乎把他们看做了自己民族的一支,屋大维甚至允许他们在阿古利庇那建立了一座祭祀自己的祭坛,让这里成为整个日尔曼尼亚的祭祀中心。

长久以来他们就不曾背叛过罗马人,罗马也利用他们帮助守护边境。做为最忠实的盟友,他们的首领获得了第一个被瓦鲁斯接见的荣誉。

在接受了行礼之后,瓦鲁斯用亲切和蔼的态度接待了乌皮人的领袖,并向这位首领表达了罗马元老院和罗马人民托他带来的问候——罗马始终关注着他们部族的生活情况,而且再次重申:“只要天地不变,罗马与阿古利庇嫩赛人之间的和平永存!”这使乌皮人感到十分荣耀,他接受了问候之后,带着骄傲的神情退到了一旁。

接下来日尔曼人中最古老的三个部族的首领来到了瓦鲁斯的面前。

歌谣是日尔曼人传述自己历史的唯一方式,在他们自古代代相传下来的歌谣中,有一位出生于大地的神祗提尼陀,提尼陀和他的儿子曼努斯被所有日尔曼人奉为自己的先祖。传说曼努斯有三个儿子:印盖窝内斯、厄尔密诺内斯、伊斯泰窝内斯。这三个部族就分别以他们的名字命名,其中印盖窝内斯人居住在北海沿海地区,厄尔密诺内斯人聚居在中央地带,伊斯泰窝内斯人则生活在莱茵河和维悉河之间。

(几百年后,通过不断融合,印盖窝内斯人的后代和撒克逊人和伦巴底人融合、厄尔密诺内斯人形成了阿拉曼人和斯瓦比亚人、伊斯泰窝内斯人则和其他部落融合成著名的法兰克人。)

瓦鲁斯礼貌地表示了对曼努斯三个儿子直系血脉部族的尊敬,然后轮到了日尔曼人中最勇敢部族——巴达威部族的首领来向他致敬,这些现今荷兰人的祖先当时居住在莱茵河中几个岛屿以及岸边一条狭小的地带上。他们也是罗马人的盟友,不必向罗马进献贡品和交纳赋税,只需在发生战事时提供自己的战士来协助罗马军团。

跟在巴达威人首领之后的是马提雅契人的首领,和巴达威人一样,他的部族也担负着为罗马人提供辅助部队的责任。

这两个部族的首领获得了新任总督的感谢,他赞扬了巴达威武士和马提雅契的战士们对罗马的贡献,在听取了他们的一些要求后,瓦鲁斯表示可以考虑向元老院和奥古斯都提出报告,适当增加他们战士获得罗马公民权的名额,尤其是那些服役时间比较长的人。同时,他答应会限制高利贷商人在他们那儿放款的利息。

两个首领获得了瓦鲁斯的答复后满意地回到了人群中。

卡狄人部族之王荆戈大步走到了瓦鲁斯的跟前,经过刚才的时间,这位统领着日尔曼人中步兵最有名部族的首领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他不卑不亢地向罗马人在日尔曼尼亚的最高长官表达了卡狄人的敬意。

瓦鲁斯带着难以琢磨的微笑打量着这个年龄比他几乎大上一倍的日尔曼人,他已经知晓了刚才外面发生的一幕。

玛冬东斯小声地在他耳边介绍着卡狄人的情况:卡狄人是日尔曼人中一个威名赫赫的大族,巴达威人就是从卡狄人中分出去的一支。他们控制的地区起自厄尔齐尼亚森林,这一带地区不象日尔曼尼亚其他地区那样低下和多沼泽,虽然大部分地方为山脉所盘据,但地势逐渐下降,因此将卡狄人团团围住厄尔齐尼亚森林就把他们送到了平原上。

较好的生活环境养育了强悍的卡狄部族,每次战斗部族的首领总是身先士卒。除了勇敢外,卡狄人还有相当聪明的战争技巧——他们选举自己的各级指挥官,并能够服从命令;既善于偷袭敌人也会掘堑筑垒来保护自己,他们从不相信会靠侥幸取得胜利;卡狄人全族都是步兵,他们很少进行『骚』扰和小规模的突击,只靠大规模的征战来制伏对手。

有利的地势、沉着刚毅的步兵、用罗马人一般的纪律来约束自己队伍,这些使卡狄人在日尔曼人中间久负盛名。现在,荆戈正以符合这种大族领袖身份的态度直视着瓦鲁斯。

瓦鲁斯好象有些抵御不了荆戈的目光,垂下了自己的眼帘。

半晌,他用最文雅的声音说道:“卡狄人的勇敢我在罗马城的时候就听说了,据说您的侍从更是无敌的勇士。”

荆戈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卡狄人从小就习惯于在枪丛剑棘中跳舞!至于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卡狄人!请你不要从他身上来判断卡狄人!”说完,他恶狠狠盯了雅易安一眼。

“哦,是这样啊。”瓦鲁斯脸上挂上了最体贴的表情,“听说刚才雅易安没有向您行礼,使您不太高兴,这真是不应该。不过这事情有些难办,按道理罗马公民只可以向他们的神明和伟大的奥古斯都屈膝。这样吧,我们来进行一场赌博怎么样,卡狄人选出来的王?”

荆戈的眼睛现出狂热的神『色』,没有一个日尔曼人不热衷于赌博,甚至在所有东西输光的时候会把自己当赌注,输了的人会心甘情愿地去当赢家的奴隶。

“怎么个赌法?”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恰好我也有几个侍从,他们久慕卡狄之王第一侍从的大名,你可以从他们中任意挑选一个来和你的第一侍从进行一场角斗。”

“赌注是什么?”荆戈兴奋起来。

“如果我的侍从输了,我就代替雅易安来向你行礼。如果你的第一侍从输了的话……”

瓦鲁斯的面容浮现出天使般凄凉的笑容,“你就向雅易安行礼!”

荆戈毫不退缩地大声说道:“好,就这样!”他对自己第一侍从的本领十分清楚,那是经过无数次残酷决斗才能获得的荣誉,卡狄人的首领对他非常有信心。

“那就请您挑选吧,他们就在我身后。”瓦鲁斯轻轻说道。

荆戈未加思索就把手指向了卡德摩斯,他还没有忘记在门外希腊人的傲慢给他带来的羞辱。

一个高大的日尔曼武士跳到了大厅中间,他挥动着短矛,大吼一声,一把撕掉了身上的外衣,『露』出了浑身筋突的肌肉,只见上头斑驳陆离布满了伤疤:刀剑的划痕、箭头枪尖的创口、野兽利爪留下的深深痕迹……

身着件爱奥尼亚式希腊服装的卡德摩斯安静地走到日尔曼人面前,他把长至膝盖的短袖束腰外衣尽量上提,又将一条系在『乳』下,一条系在腰下至胯部的腰带束紧,使自己便于活动。

卡狄人盯视着希腊人,他一块块肌肉凸起,每一寸肌肉都充盈着力量,仿佛一头待人而噬的豹子。

卡狄人最先下手,他手一挥,短矛幻出一片扇影掠向卡德摩斯,希腊人轻轻一闪,就躲过了那下打击。矛尖追寻着瓦鲁斯侍从的身体,准确凶狠地刺向他的肋部,卡德摩斯微微一侧身,在矛尖滑过的同时,右手闪电般抓住了矛杆。卡狄人『露』出狰狞的笑容,他象他家乡森林里的豹子一样敏捷,一下子冲进希腊青年的怀里,用肩膀狠狠撞向他的敌人。

两个人都跌倒了,希腊人被压在下面,突然卡狄人的动作停止了,他正要落下的拳头僵在了半空,喉咙咕隆了一声,眼睛开始向外凸出……

卡德摩斯推开了卡狄人巨大的身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站了起来。然后从卡狄人尸体上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他一剑就刺中了日尔曼武士的心脏。

瓦鲁斯抬起了自己的眼帘。

“雅易安,站到前面来,你原来的首领就要向你行礼了。”他淡淡说道。

荆戈咬紧了牙关,脸『色』变的铁青,起伏不定的胸膛和鼻孔里呼呼喷出的粗气,说明这个壮汉脑子里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搏斗。

“怎么了,卡狄人的王,你在犹豫什么?我听说日尔曼人最重视自己的荣誉,难道不是这样?”

瓦鲁斯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或者,你在想,要不要把手中的短矛刺进我的肚子?我建议你不要尝试这种举动,倒不如试试把它*自己的身体——我向你保证,这样成功的把握会大一些,也对你的部族更有好处。”

荆戈的目光朝焕发着慑人气势的瓦鲁斯、已安静走回宝座后的卡德摩斯、地上自己侍从的尸体一一瞧过去,最后落在了雅易安的身上,后者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混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终于,荆戈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卡狄人中最被人瞧不起的那个矮子面前,低下了他那硕大的头颅。

这段短短的路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也太长了。

愤懑和屈辱带来的强烈刺激仿佛要把荆戈的胸口憋炸了,卡狄人的首领惨然一笑,再次看了一眼地上僵卧的尸体。那英武的身躯曾和自己朝夕相处,现在却满身血污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以后他再也不会在酒宴时大声喊叫了;再也不会在冲锋时紧紧跟在他身后了;再也不会在他休息时站在门外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猜测他下一步的举动。

荆戈缓缓抽出了自己心爱的短矛,把它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它夺去过多少人的生命,如今它就要知道自己主人的血是什么颜『色』了。

一个一直在旁边紧张观察情势的人,知道他此刻不得不现身了:如果失去了荆戈,将对他的计划带来极大的打击。

“荆戈,你难道看不出来,瓦鲁斯大人在和你开玩笑么?”他朗声说道,没有等到话音消失,这个人已来到了荆戈的身边。

接着,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在荆戈耳边说道:“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你的生命现在已经不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说完这句话,这个人马上又用一句大声的话语来遮掩,“你的侍从还在等着你来给举行火葬呢,你要给他一个配得上勇士的葬礼,这是你的责任!”

…………

瓦鲁斯看着回到日尔曼人群中的两个人,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他又『露』出了微笑:谁知道呢?也许我得到的更多。

他试图追踪那个阻止了荆戈轻生之举的人的目光,然而瓦鲁斯又一次失望了,那个人狡猾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瓦鲁斯收回了心神,对着大厅里所有的日尔曼人说:

“ 我们罗马人中有一个人,就是那种被荆戈瞧不起的诗人,他曾经这样写道:

毫无疑问,其他人会塑造活生生的精美青铜像,赋予大理石以生命,……但是你,罗马人,要记住用力量统治诸民族,这将是你的艺术,施行和平之道,饶恕屈服者,征服骄傲者!”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无比倨傲地说:“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记住,如果有谁忘记了,我会让他记起来!”

在刚才的过程中,雅易安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当荆戈向他行礼的那一刻,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尴尬和一丝羞愧使他的脸涨的通红。现在,他吃惊地看着瓦鲁斯,仿佛不认识他一样,他不明白,在罗马城里那个温文尔雅的贵族、那个热心帮助别人的青年、那个不论对方身份都保持礼貌的瓦鲁斯,现在怎么变得这样骄横?

与他同样,另外一个人也正不满地看着瓦鲁斯。

维尼西乌斯望着高傲坐在象牙宝座上的瓦鲁斯,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亲密朋友,此刻显得如此陌生,就象一个任意摆弄别人命运的东方帝王,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他故意用瓦鲁斯听得到的声音对奥萨拉说:“你看,宝座上的那个人象不象只骄傲的小公鸡?”和往常一样,奥萨拉依旧紧蹦着脸,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只是在鼻孔里“哼”了一声,表示他的耳朵并没有失去听觉。

感觉有些无聊的维尼西乌斯,看着依次走上前来的日尔曼部族首领们:甘卜累威夷人——他们自称自己的祖先也是曼努斯的儿子;最先从斯堪狄那维亚半岛迁到波罗的海南岸,现在定居在奥得河流域的汪达尔人、属莱因河上游的罗马驻军管辖汪基约内斯人、纳美特斯人和特利波契人;属于高卢人种生活在莱因河下游北部利卑河与阿斯尔河间的卡马维人……

“天哪,日尔曼人到底有多少个部族?”他不禁说出声来。

正不时向瓦鲁斯低声介绍各个部族情况的玛冬东斯听到了他这句话,转过头来耸了耸肩膀说,“那可能只有创造他们的神祗才清楚了,光苏威皮部落联盟就有一百个部族!”

这时,维尼西乌斯的目光被人群中一个目标吸引了过去——他看见了一个日尔曼少女。

那少女矮矮的身材,满身各部分全是滚圆的,胖乎乎的十分可爱。她穿着件亚麻布的衣服,缀以紫『色』的边,上部没有放宽使之成为袖子;因此她的胳臂、肩膊和胸部附近都『裸』『露』在外面,手指头儿全是丰满之至的,丰满得在每一节小骨和另一节接合的地方都箍出了一个圈,简直像是一串短短儿的香肠似的:皮肤是光润而且绷紧了的,在裙袍里突出来。她的脸蛋儿像一个发红的苹果,鲜润气『色』教人看了觉得非常顺眼;脸蛋儿上半段,睁着一双活溜溜的黑眼睛,四周深而密的睫『毛』向内部映出一圈阴影;下半段,是一张胖嘟嘟的嘴,内部『露』出一排闪光而且非常纤细的牙齿。

维尼西乌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圆润娇小的少女,令他大吃一惊的是,那个少女看见一个英俊的罗马青年在注视着自己,居然顽皮地朝维尼西乌斯吐了吐舌头。

维尼西乌斯拉住玛冬东斯,问道:

“她是谁?怎么会有个孩子在这里,不要告诉我她也是个部族首领。”玛冬东斯顺着维尼西乌斯目光瞧去,“哦,她是卜茹克特累人的女祭司冬蕊儿。”

看到维尼西乌斯不解的神情,玛冬东斯解释到,“和我们罗马人不同,日尔曼人不轻视『妇』女,和她们商量事务,尊重她们的意见。因为他们认为,『妇』女身上有一种神秘的能够预知未来的力量。『妇』女被奴役是他们所最痛心的事,正因为这样,只要从这些部落中获得出身高贵的少女作为人质的话,就可以使他们矢忠不贰。别看那个冬蕊儿年纪小,她的部族可是把她当神一样来看待哦。”

维尼西乌斯还待进一步发问,不过这时候玛冬东斯已经无暇理会他了,因为有两个著名的部族的首领来向瓦鲁斯致敬了。

乌昔鄙夷部族和邓克特累部族,这两个当年几乎被恺撒在莫塞河全族消灭了的部族,经过六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如今已经恢复了过来。现在他们沿菜因河岸挨着卡狄人居住,他们不仅以勇武善战著称,尤其擅长于骑兵的组织;尤其是邓克特累人,在日尔曼人中,邓克特累骑兵的威名并不在卡狄人步兵之下。他们的祖先树立了这种威名,而现在的邓克特累人里保持着这种光荣。他们的儿童以骑马为游戏;青年人以此争胜逞强;甚而老年人也乐此不疲。马也和奴隶、房屋及其他遗产一样,由儿辈继承,所不同者,马不一定由长子继承,而是由特别勇敢善战的一个儿子来继承。

瓦鲁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两个首领,他们的祖先在《高卢战记》里曾被恺撒花费了大量笔墨描写过。

乌昔鄙夷族的首领熊勒明尔是个巨人般的壮汉,以至于瓦鲁斯都怀疑矮小瘦弱的日尔曼马有哪一匹可以驮得动他;邓克特累族的首领乌依天厄则是个不引人注意的中年男子,除了眼中偶尔显出来的大胆倔强,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勇猛剽悍的邓克特累骑兵的统领。

盘算了他们的骑兵将来可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后,瓦鲁斯用着热情的态度和他们交谈,雅易安感到罗马城里那个和气『迷』人的瓦鲁斯又回来了,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尽管在话语里隐隐暗示了自己将给他们两族带来的好处,总督略带诧异地发现,他的话没有带来什么效果。

熊勒明尔象没听见一样冷淡,乌依天厄虽然『露』出感激的表情,但和罗马最狡猾政治家打过交道的瓦鲁斯并没有受骗,他毫不怀疑地肯定——乌依天厄压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瓦鲁斯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些希望如果许诺给别的部族,他们恐怕早就该感激涕零了。是什么原因使他们在莫大诱『惑』的利益面前毫不动心呢?他决定在将来的时间里把它搞清楚!

…………

安古利瓦累夷人和卡马维人的首领向罗马总督表示了自己部族对罗马统治的服从后,那个日尔曼少女冬蕊儿走到了瓦鲁斯面前。

看着冬蕊儿一副淘气的面容却又竭力保持庄严的样子,瓦鲁斯不禁笑了起来,他身边的人也都笑了。冬蕊儿开始还能勉强保持严肃,可是这情形没能持续多久,她也“噗”地笑出声来。

雅易安强忍着笑,翻译着冬蕊儿的话:“卜茹克特累人的女祭司冬蕊儿,代表卜茹克特累人向罗马人的代表致敬。”

瓦鲁斯笑呵呵说道:“可爱的小祭司,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对我说呢,比如,你喜欢什么东西?”

“我说了,你能办到吗,帅气的瓦鲁斯?”冬蕊儿显然非常开心,脸上绽开了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除了天上的日月星辰,我想不起我有什么拿不出来的东西。尽管说吧,哪怕你要我在罗马的宫殿,我也不会食言。”瓦鲁斯傲然说道。

“那好,我要你公平的对待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每一个民族,不管他是罗马人还是日尔曼人。”

冬蕊儿思索了一下,轻轻说道。

瓦鲁斯的笑容不见了,他收回了轻视的目光,重新认真看着冬蕊儿。此刻,日尔曼女孩的眼中正闪烁着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智慧光芒。

半晌,瓦鲁斯缓缓说道:“冬蕊儿祭司,如今世界人们分成罗马人和非罗马人,这里的居民,有许多人和我一样,都是罗马公民,即使他们有些人甚至还没有见过罗马城。他们不需要建立碉堡来守保护自己的家庭,因为当他遇到危险,罗马的同胞就会赶来援救,因为大家有同一个祖国——罗马。在罗马内部不会滋生嫉妒心,因为我们首先消除了嫉妒心,让所有人都有各种机遇,让有才干的人在受到统治的同时也进行统治。那些没有获得机会参加统治的人们也没有怀抱仇恨,按照法律,所有的民众都能够在国家的保护下摆脱地方豪强的欺凌。对这些豪强,如果他们胆敢有非法的举动,法律会充满义愤地立即给予他们处罚。

我希望有一天,这里的人民,和我一样成为罗马的公民!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业要变成现实,只有一个前提——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和我们罗马公民一样,尽你们所能的来为罗马做出自己的贡献。这就是我给你们的公平!”

冬蕊儿平静地听完了瓦鲁斯的话,『舔』了下厚厚的嘴唇“我记住了,我会把你的意思告诉我的族人。”

维尼西乌斯好奇地打量冬蕊儿,现在他对这个日尔曼少女更感兴趣了,突然,他发现了几道仇恨的目光正凶狠地盯着那女孩,那是刚退回首领们中间的安古利瓦累夷人、卡马维人的首领。

“怎么回事?”他疑『惑』地问玛冬东斯,玛冬东斯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哦,他们两族和卜茹克特累人是世仇。” 新任的军团指挥若无其事地回答。

还不等维尼西乌斯说出下一句话,他忽然发现冬蕊儿站到了自己面前。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是我衣服很难看,还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日尔曼少女一边略带不安地检查着自己服饰,一边向维尼西乌斯做了个鬼脸。

这个在战场上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罗马青年,一下子被被日尔曼少女的大胆发问窘住了,他的脸『色』微红,直到玛冬东斯止住了他的哈哈大笑,开始催促他回答时,维尼西乌斯才好象找回了自己的舌头。

“呃、呃、你的衣服很好看,很好看。”他尴尬地说道。

这笨拙的回答又惹起了玛冬东斯另一串的大笑。

瓦鲁斯没有关心身旁发生的这一切,因为又一个日尔曼首领走了过来。

“瓦鲁斯大人,现在来到您面前的是车鲁喜部族的首领海尔曼。”雅易安说。

那个日尔曼首领止住了雅易安的话音,用纯正的拉丁语说道:“您说错了我的名字。”

接着他弯下了腰,用谦恭的声音说道:

“罗马骑士、日尔曼尼亚行省罗马军团辅助部队统领阿尔米乌斯,代表他的部族车鲁喜人向您——尊贵的瓦鲁斯大人问好。”

瓦鲁斯眼睛亮了起来。

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一直努力追寻着目光的那个人。

注1:阿古利庇那既今天德国的著名城市科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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