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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火传说》第七节,风月无情人暗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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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玉蝉泠泠而弹,说话声音不嗲不颤,不娇不媚,但句句话都让人听了打心眼儿里舒服,傅介子笑道:“是我明知故问了,不过,我是想问你的真名,父母所取邻里相称的,而非烟花之地的牌名。”

玉蝉浅笑一下,道:“小女子姓名俗不可耐,一身的村气,可有些不愿意提起哩。”傅介子本来是想问出她的真实姓名,但这女子随便一句话,都让人不愿再生『逼』问之心。

傅介子身上的书生气虽然少了很多,但也没有去个干净,大凡才子佳人,总是最重一个意境,傅介子也不愿去『逼』问她,淡淡道:“所谓姓氏,不过是人生在世的一个标志,姑娘不愿说那就不说吧。”

玉蝉咯咯一笑,道:“国信使大人有心事么?”傅介子愣了一下,道:“是的。”

“你是在担心什么人。”玉蝉手中的琴音跟着一转,听得人揪心地痛。傅介子疑道:“何以见得?”玉蝉手中的琴音顿了一下,伸出玉葱一样的纤指指了一下傅介子眼睛一下,道:“眼睛。眼睛可是会说话的。”

傅介子突然间觉得这女子很可怕,单肘撑在桌子上,湊近一些笑道:“哦,你还从我眼中看出什么?”玉蝉手中的琴声又一变,呈十面埋伏之意,道:“还有戾气,想杀人的戾气。”

傅介子心头又是一颤,他刚开始的时候是想三两句话将这女子打发走,此时却慢慢地提起了一点儿兴趣,道:“厉害,姑娘不是一般的人物。”玉蝉浅笑道:“那在国信使大人眼里,小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傅介子平静道:“你很聪明,当然,也很漂亮。”

玉蝉咯咯笑道:“小女子听过无数的好话,算是国信使大人这句话最为动听。”傅介子淡淡道:“抬爱了。”玉蝉幽幽道:“国信使大人满腹经纶却不卖弄才情,是为真名士;虽然有千般心结却不显山『露』水,是为大英雄。平淡中见真章,所以国信使大人的贊誉,让小女子打心底里高兴。”

傅介子越发觉得这女子的水很深,笑道:“姑娘可真是一张巧嘴。那么姑娘不妨再看看,我担心的是什么人,想杀的又是什么人?”玉蝉咯咯笑道:“国信使大人太看得起小女子了,小女子不过是见的人多了会看一些心事罢了,这等卜卦算命的本事可没有哩。”

傅介子向来以眼神凌厉、心思慎密而被人称道,而此时却全然看不透这个风尘女子在想什么,而且和她说了一会儿话,整个人越来越困倦,似乎是她的什么话说到了自己心里面最柔软的地方。

玉蝉又道:“小女子虽然不会卜卦算命,但玉蝉却能看出,国信使大人平生必有伤心之事。”傅介子每听她说一句话,都要吃一惊,这一句话也不例外,道:“如何说起?”

玉蝉悠悠然道:“还是眼睛。玉蝉的眼睛能看到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只要是有情有义之人,玉蝉都能看得明明白白。”傅介子只知道聪明的人可以洞悉人心,但也不能到了这等地步,好奇道:“有这等事情?”玉蝉咯咯一笑,道:“玉蝉能在这醉月楼里面红起来,靠的自然不只是皮相。”傅介子颔首道:“仅凭漂亮,这个世上漂亮的姑娘很多。”

玉蝉道:“国信使大人说得对呀,玉蝉虽然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能令真正的英雄好汉动心,玉蝉能有今日,全靠在这一双眼睛。”傅介子知道她说的是真话,戒心也渐渐小了,笑道:“说句轻佻的话,姑娘这双眼睛确实诱人。”

玉蝉嫣然一笑,道:“国信使大人盛誉了。玉蝉小的时候,曾听一个老者说过,这种眼睛叫作‘禅眼’,只要是重情重义的人,我这双眼睛都能感觉得出来。”

这等事情傅介子闻所未闻,仍是有些不信,道:“那姑娘能看出,我心里面有些什么事情?”

玉蝉星眸流转,道:“国信使大人有一段旧爱难泯,而且相思甚重,愧疚之意常常涌入心头,折腾着大人夜不能寐。”傅介子突然想到了殷茵,自己的心情竟让这女子说得丝丝入扣!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禅眼”?

傅介子不经意之间对这女子的一双眼睛产生了极浓的兴趣。玉蝉眼中深得如同海一般,可是看上去却让人觉得舒舒服服,而且还有一丝的柔情,令傅介子这等心有所属的人也禁不住要多看上一眼。

傅介子在不知不觉间便有些昏昏沉沉了,眼皮极重。玉蝉娇笑道:“那个女子是大人妻子么?”

“是的,她叫茵茵……”

傅介子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殷茵,那些哭过笑过的日子,那些耳鬓唇齿的私语,那些床头枕上的缠绵……

傅介子不知什么时候又看见了殷茵,依旧是笑『吟』『吟』的样子,永远都在二十左右,既长不大也不会老去,而且越长越漂亮了。

“大栗子,刮胡子去!”“呆子,天冷了也不多加件衣裳。”“相公,王大婶又说是你不行呢……”

傅介子突然间感到脑子像是要炸了一般,痛得厉害,这一顿地道:“大国手也得死。”

傅介子突然全身一寒,这女子冷得吓人,而且心深似海眼如神灵,她想什么自己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她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此一来自己哪里还有胜算。

这时头顶之上有轻轻扑翅的声音,突然向自己靠来,傅介子心头猛地打了个突,当下反手就是对准一匕首。鲜血一溅,一只血红『色』的蝙蝠被傅介子的匕首切作两段,似烂柿子一般掉在地上。

傅介子早就防着了玉蝉挣脱,此时稍一感觉到玉蝉在挣扎就狠狠地将刀子抵了上去。玉蝉竟悍然不动。傅介子心头又复大惊,这小女子看上去也纤弱不堪,瘦得跟面条似的,不料力气却这般大。

傅介子大喝一声,陡然间加力,玉蝉到底是女流之辈,敌不过傅介子这五六年军旅的寒暑之功,渐渐被『逼』到了墙角上,吐气可闻。傅介子眼中似发狂一般,将匕首架在玉蝉脖子上,喝道:“既然是匈奴人,那就怨不得我了!”

玉蝉额上现出涔涔和细汗,浑身散发出诱人的体香,说话却是一贯的从容,道:“我知道大国手舍不得杀玉蝉。”傅介子怒哼一声,喝道:“你为什么要骗我?”玉蝉有些喘粗气了,道:“玉蝉说的可句句都是真话哩。”

“这世上,最能骗倒人的,就是真话。”傅介子说话的声音中有了深深的恨意,他早该知道这女子不同寻常,开始的时候也是防着她在,可是这女子句句真话,不知怎么的竟将他的戒心消除了,骗到了床上缠绵之后,傅介子神志已经清醒了过来,他当时恨得牙根发痒,就想杀了这女子,但想到她如此做必有企图,而且霍仪也定然是在她手里,所以强忍着怒气把这一场戏作到了底。

“大英雄与小女子所见略同,玉蝉早就知道,大国手不是一般的人物。”玉蝉说着眼中流波暗涌,似有着极深的意思,傅介子早就暗自告诫自己,这女子的眼睛看不得,可是此时经她这媚眼瞄过,傅介子仍是不经意地回望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魔力牵引着一样。

傅介子突然感到眼睛针刺一般的疼痛。痛得他拼死捂住眼睛,惨哼一声。就在这一空档,玉蝉反手夺下了傅介子的匕首,顺手划过,快如闪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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