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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流云醉》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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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访问《》,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镜氲欢天喜地的将自己简陋的行李搬进昭阳宫,和小七一样游乐一个大大的房间,扑在柔软的大床上直打滚。叶^子悠~悠浏览最新章节请到 《》 “太好了太好了,再也不用和那些臭男人挤一间房了!”

小七摇头笑道:“你以后也是臭男人!”

镜氲脸上一红,朝他做了个鬼脸。

镜氲是个好自由的人,虽说成了飘絮的贴身侍卫,但飘絮懒怠见他们,只要她不出昭阳宫便任由他们爱去哪去哪,镜氲更是如鱼得水,成日价的和宫女们厮混,倒也自在得紧。

小七依旧是晚出晚归,这一夜天刚擦黑,小七便从房间里出来了。懒洋洋地伸了几个懒腰,扭动一下整日不运动而变得僵硬了的腰身,两只眼睛却机警地四处张望。不多时,懒洋洋地从大门出去了,宫人们见惯了他这副样子,明知道公主殿下不在意的,也就没人去管他,小七悠哉游哉地走出大门,四下一望,快步往前宫而去。待他走远,镜氲探头探脑地走出来,哼道:“骗的了别人骗得了我么?就这等小把戏!”远远的跟了上去。

前宫各官员逐渐告辞回府了。小七躺在一片屋顶上,看似散漫,双目却如钩般,紧紧盯着皇室典藏署两进的院子,厚重的青石板披着金红的残照,青衣宽袖的小吏,挚着白纱小灯匆匆而过,不多时,屋子一间一间的亮了起来,影影绰绰的人影印在宽大的窗纸上。布冠长袍的小吏们逐渐告辞而去,屋里的灯又一盏一盏的吹灭了。流域所在的房间里的灯却一直亮着,小七有些急躁,不由得坐了起来,双眼直盯着那个房间。

镜氲趴在不远的屋顶上,心道:对面是李流域所在的皇室典藏署我是知道的,他日日晚出晚归的就是为了来监视李流域?他想干嘛?忽然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难道他求爱不成要杀了情敌一了百了?这可不成!李斯可是丞相,要知道是小七干的还能轻饶了他、心想着要去阻止,正要起身,嘟了嘟嘴却趴下了,先静观其变,小七该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流域挺直的身影印在纸窗上,玉冠散发,隐约见得修长的指,扶着小号的毛笔,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

夜色深沉,飞蛾扑火,噼噼啪啪的撞在纱灯罩上。流域自沉思中惊醒,看了看疯狂的夜蛾,再看天色,天已不早了,除了一些重要的官署还在运作,整个前宫官署已是灯火稀疏了。流域忙收拾了案上的书简,出得门来,正遇见前来巡视的老吏。

流域走向灯火混沌的大道,黑暗中小七略一沉吟,远远的尾随而去。镜氲心叫不好,不待多想,施展轻功跟上,心中想着,小七若果真糊涂,少不得要叫破他的计谋,让那李家公子脱了身去才好。

太阳一落,那地上积累了一天的暑气慢慢的便洑起来了,到得这个时辰,上半身所触是凉凉的空气,带着渭水的湿气迎面而来,下半身却缠绕着温温的热气,带着白日滚滚大道中的奥热尘土。咸阳几乎没有夜市,夜来游荡的孤客和异乡人在咸阳住的久了,才知道哪里有消夜的简陋酒肆,咸阳的夜来得特别的早,初更才过,街上早已冷冷清清。

丞相府正在皇城脚下,城墙上另有小门直抵皇宫,以便丞相与皇帝紧急相商,小门昼夜有人值班,流域却从不从小门出去,他是恪守本分,不愿沾父亲的光,因此每日出门都是绕个大圈从正门出宫,再绕回丞相府。

丞相府在紧挨皇城的东大街上。

长长的一条街道,古树参天,左右两面都是朝中大员的官邸,最里面的就是丞相府。

此时的东大街灯火寂寥,始皇帝最厌大臣们私相授受,更腻烦夜夜笙歌,是以东大街唯有比其他街道更黑,更静,断无灯火通明富贵繁华之感。^^叶子*悠悠_首发言情小说阅读网

流域官职低微,虽为丞相之子,却并无车马跟随,徒步夜行,所幸路途并不遥远。这一日却是古怪,刚进东大街的街口,蓦地刮来一阵冷风,地上几片落叶卷的团团飞了起来。东大街幽深黑暗,竟与平日大为不同。

流域虽微觉奇怪,却也不以为意,行不多时,身影已全没入东大街的幽暗之中。蓦地一道青光,朝流域面门激射而至,剑啸细细,远远的便寒意逼人!

流域大吃一惊,还未接手便觉此人非常,只苦他虽武艺不差,却是文官,向没有带剑出门的道理,如今两手空空,如何能接?心念转动之下偏身一让,那白刃几乎贴面而过。一招未就,那人转剑斜削,半点不带停顿,似乎只是一把剑在伤人,全无身在半空,见势转招之难。流域方自一让,身形未稳,听得剑声呼呼,正在耳边,情急之下就地一滚,堪堪躲过。叮的一声,火花大胜,利刃斩在流域脚旁,又叮的一声,剑出数寸,短暂的火花光亮中见得剑锋几没石墙,刺在流域大袖之上,嘶的一声,挣脱中划出了一个大口子。

瞬息之间连避三招,流域颇有些急促,暗暗的叫苦,对方身手迅捷,出手狠辣,他若有半丝松懈不到之处只怕要毙命于此了。正要发声呼喊,让各府邸中的护院出门相救,黑暗中异声扑面,一声断喝:“接着!”流域不待分辨,探手捞住,手中沉甸甸,冷冰冰的多出一物,却是小七的水寒!

小七一声暴喝,和身扑上,两手作钩,要去抓刺客的剑柄,那刺客弃了流域,刷刷几声,剑光霍霍,直往小七身上罩来。小七却不是真心和他缠斗,见流域乘机退开,小七虚晃一招,踅身躲开落到流域身旁。此时两人已退到街口,借着淡淡的月光,流域诧异地看了小七一眼。

小七紧盯着黑暗中的对手,“我料到你会如此,恭候多时了!”

镜氲在后面奇怪,“咦,他不是来刺杀反而是来保护的,他怎知会有人来行刺李流域?”

黑暗中缓缓走来一道挺拔的身影,身量未足,看的出年纪尚轻,但已隐隐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霸气,边走边解开脸上的黑巾,一双如鹰尖锐的眸子,秀雅的鼻,坚毅的薄唇,慢慢的显露在月光之下,仿如从黑暗中浮出的嗜人心魂的魔鬼。

流域惊道:“是你?为什么……”随即反应过来,他不是要帮小七么?把他这个未婚夫除掉不是最方便最快捷的方法么?流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惊惧之心比方才尤甚。流域不是没设想过胡亥对付他的方式,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方式会如此的简单,有效。胡亥真的是完全不会考虑后果,始皇帝对李斯如此的器重,他的儿子在家门口被杀,始皇帝必然不肯干休,不用李斯请求都会命人全力追查,秦朝此时真正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旦查出,必是格杀勿论。

胡亥拼着性命来帮小七,却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为了不让飘絮嫁入李家,不让扶苏得到李斯的支持?

倘若他性命不在了,那点政治意义又还有什么用?

流域百思不得其解。

胡亥的眸子冷若冰霜,瞪视着小七,“为什么拦我?你不想得到她了?”

“我不想得到,我只想她真心真意的喜欢我。”

“那有什么区别?”

小七的语气里满是揶揄和怜悯,“你当然不会明白!我不要你帮我,你不用杀李流域了!”

“不用?哼,你管的了我么!”言未罢,流星疾射,直冲流域面门。流域虽从未和他交手,却知道他喜怒无常,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动作又快,是以方才虽好好的说话,却也一直提防,手中的水寒早已出鞘,此时横剑格挡,当的大响,火花四溅。火光闪烁的瞬间,流域看到了胡亥的双眸,那是一双除了杀意什么都没有的眸子。

冰冷如恶魔野兽。

流域心中大骇。小七大喝一声:“看招!”抽出另一把长剑,从斜刺里相助。

胡亥瞬间转剑斜削,小七出言提醒是不想占他的便宜,这招只是虚刺,并未用多大的气力,没想到胡亥反应极快,险些把他的长剑打落。胡亥双眉紧蹙,生着极大的气,本来气易乱心,他却丝毫不乱,手中时而严谨时而锋芒毕露,半丝因为焦躁而露出的破绽都没有。小七又一次心惊:莫怪清风大人赞他是旷世奇才,此人简直是为了习武而来到世上!

幸好流域从旁帮忙,胡亥一对二,数十招内堪堪斗个平手。镜氲离得甚远,并没有听到他们所说的话,镜氲看了半日,惊呼道:“胡亥!”她只远远的见过胡亥几次,听说他身手了得无人可比,初见他们三人相斗还不以为然,但那夜在工场打得她身受重伤的黑衣人的身形她却是记得的,今日才知道那黑衣人竟然是胡亥,这一惊便非同小可,不知如何是好。

刺客竟然是皇帝最爱的小儿子,流域既惊又惧,方才情急之下就要发声呼喊救兵,如今却是万万不能开口,若惊动旁人,皇帝知晓命人调查,得知缘由竟然是他和小七争风吃醋,小公子胡亥多管闲事的话,估计三人都讨不得好,流域和小公子身份尊贵还好,小七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觊觎公主,皇帝定会杀了他一了百了!小七数日前前来提醒他多加防范他已是感激,没想到小七还暗中跟随保护了他几日,流域就是拼着这条命死在这里也不会搬救兵来!只盼合二人之力能胜胡亥一招半式,让他知难而退!如此想着更不敢松懈,手中的水寒舞得寒光侵天,见招拆招,寻隙而攻,再不敢有半分的忍让懈怠之心。只恨这身文人的长袍大袖碍手碍脚,激斗之中却也来不及脱去。

月亮躲进云层,咸阳一片黑暗,镜氲只听一个声音桀桀笑道:“两位贵公子黑天瞎地的在这儿比剑过招,好有兴致!”镜氲听着有些耳熟,正是诧异,瞪大了眼睛往黑暗里瞧。恰在此时月亮钻出云层,东大街街口又是一片淡淡的月色笼罩,月色中见得一道暗青色的身影立在街口一棵大树之上。胡亥耳目之聪已是匪夷所思,竟然没有注意到,看来来人比他埋伏得早,隐藏了气息,所以连他也觉察不到。镜氲心道:我跟踪小七自认是黄雀在后,这才叫黄雀在后呢!此人声音好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声音一起,缠斗的三人立刻分开,此刻依旧横眉冷对,剑尖寒光闪闪,皆向着对手。小七横目一看,道:“何方高人?来此何事?”

微微的树枝声响,街口又落下四人,镜氲几乎要惊呼出声,当前三个她全部识得,却是她的手下,那个声音刺耳的暗青色身影是才见过几次的游侠高手,他向来独来独往,神神秘秘的,更兼形容丑陋,一张头皮毛发稀疏,镜氲向来不喜欢他。站在最后那个身形甚高的男子镜氲不认得,依稀见得他脸上蒙着黑布,头发长的出奇,在这黑夜之中仿如墨般,颇有些凌乱地拢向背后,估计只是在背上随便一束。别人为了方便都是一身布衣短打,唯有他是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袍,虽是黑夜却也看的出做工精细,质地颇好,镜氲知道六国中许多士族大家虽是国破家亡,却在乱中藏着许多的金银和私兵,直至今日还在暗中收买私兵,甚是显赫,镜氲暗“呸”了一声,道:“当了亡命之徒还穷讲究什么?真是可厌!”话虽此说,却并非真的讨厌,反而睁大眼睛,希望能窥见他的容貌。

那暗青衣裳的汉子又是桀桀一笑,“我们兄弟几人本在街上闲逛,无意中看见小公子走进来,常听闻小公子武艺超群,盖世无双,方才一见果然不凡,还请公子当在下府中的私兵教习,哈哈,哈哈。”

胡亥冷笑道:“就凭你们?”

“就凭在下自然请不动小公子,先生,有劳了!”那长发黑袍的男子走上前来,额前几咎黑发散落,月色中本该朦胧见得的眸子也看不真切了,小七心中一震,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弥漫心头,怔怔地看着他,手中颤抖,长剑逐渐拿捏不稳。

暗青衣裳的汉子有阴:“李三公子和这位侍卫大人……嘿嘿,用不上的东西还是消灭比较好!”四人八只眼睛冷冷地看着两人。

小七已是呆了,话也说不出,流域看了他一眼,脚步挪动,原本对着胡亥的长剑横于胸前,对着靠近的四人。镜氲大怒:他们又擅自行动不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允许他们动手了?竟然还想连小七一起杀了,可问过我同意不同意?待要出言喝止,但一来想着小七和流域身手了得,那四人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二来,且不说他们未必听她的分派,就算喝退了他们,她在咸阳宫也是再无立足之地。如此一想便踟蹰起来。

长发男子走上几步,看着胡亥,胡亥一声不哼,也不管他两手空空,长剑直指,取他咽喉,剑去疾,电光火石间眼见得手,那人轻轻巧巧地侧身一让,胡亥手中的长剑一紧,不知何时被他捏住了剑身。胡亥自十六岁后,再无人能空手接他的兵刃,连清风同他过招也不敢如此托大!那人左手一挥,去扫胡亥持剑的手,胡亥若是夺剑难免被扫中,少不得要撒手撤剑。这边厢小七和流域二对四倒也稳稳当当,那四人一时半会只怕也讨不到半分便宜。胡亥却是险象环生,流域错眼见了,不由得大是心焦。

眼见这场纠缠一时半会不能了结,镜氲也是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在和小七交手的两人肩上一点,纵上一片高墙,他来势奇快,两人又凝神对付小七一人,蓦然受袭,均是莫名其妙,不由得各退了一步,向高墙望去。一望之下心中大震,不约而同地纵身而起,追赶而去。小七发狂般大吼一声,恶狠狠地挥剑要将二人砍成两半!两人不与他纠缠,稍微格挡便离地而起。小七扶剑喘息一阵,咬牙向围攻流域的两人刺来。变故横生,一个汉子猝不及防,自后而前被小七贯穿而过。剩下那人咬咬牙,抱着同伴离地而起。流域仁厚,不愿乘胜追击。

“小公子!”流域就要上前相助,被小七拦住,“你快走!”

“不,小公子危急,我怎么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飘絮的弟弟。

小七烦躁起来,吼道:“走,快走!就你那点微末伎俩能顶什么用?走开!”忽然抓住他的前襟,双目血红,仿佛要吃人!压低声音,威胁道:“滚回你的丞相府,不许声张,不许……带人来!”

流域莫名其妙,不知他有何深意,一时愣在那里。小七大怒,大叫道:“镜氲,你还不下来帮忙!”

镜氲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行踪早被他看穿了,应了一声,飞身下来。小七将流域往她身上一推,“护送李三公子回家!”

急躁使得小七拒绝解释半句,只想着对方服从!一副但有疑问罗嗦就要拼命的模样,镜氲吐了吐舌头,不敢和他罗唣,死死拉着流域往东街走去。流域心知如此,不再反抗,担忧地频频回头。见小七仗剑扑入战局相助胡亥,这才安下半分心来。

小七心中惊惶,疑惑又欢喜,斜插进两人中间,要单独对付那长发男子。胡亥勃然大怒,恰好长剑正在脚边,脚尖一挑捞仔手里,不管不顾地望挡在面前的小七刺去。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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