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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绝恋》贺大寿舵主显豪爽 遭劫难千金遇恩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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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姐此时神态已经回转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她笑着问道:“不知女侠如何称呼?”

吕云惠笑着给她们斟了杯茶说:“二位请坐。我叫吕云惠。”

小姐谢了坐,与吕云惠坐在方桌边,另一位姑娘站在她身后。小姐一指身后的姑娘说:“这是我的侍婢双福,我乳名珍儿,姓爱新觉罗。大家都叫我珍格格。”

吕云惠不禁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什么?你,你姓爱新觉罗?”

珍格格点头微笑道:“正是。我阿玛便是当今显亲王!”

吕云惠的大脑一时间有点儿转不过来,她知道看这位小姐的架式应该不是普通人家,但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亲王的千金呀!这身份真是尊贵到了离谱的程度啦!

只听珍格格笑道:“今日幸遇女侠出手相救,否则我主仆二人必遭歹人毒手。如此大恩,珍儿不敢言谢!这只腰牌还望女侠收下,今后定要常来走动,多多亲近才好!”

吕云惠呆呆的看了看那腰牌说:“好,我……不是!”终于醒悟过来说:“那什么,真是失敬了,原来是亲王的千金——珍格格!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堂堂一位格格出门儿怎么不带保镖呢?”

珍格格的神色有点黯淡:“唉,我生母在府中地位卑微。此次出门是为我生母病重,近日听得有一处药王庙甚是灵验。本是出门为生母祈福,不敢兴师动众。怕惹额娘不快!这才改换便服,换乘民间轿车,轻车简从的,谁知竟有这等遭遇。”

“噢!原来是这样!”吕云惠心想: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出身问题,在府中也是多不如意的!这真是表面风光,内中的苦楚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只好一笑带过:“噢,那,那也该挑几个功夫好的家丁带着,以防万一。”

珍格格叹道:“快休提此言!”

吕云惠奇道:“怎么?难道你们王府竟没有好手不成?”

珍格格叹了口气说:“唉!女侠有所不知。想我家先祖历代都是马上英雄,定鼎中原时我高祖率军平定四川等地建立不世之功!我祖父亦曾跟随当今圣上出征噶尔丹呢!可是,就这几十年太平年月下来,家中后代只知亨乐,完全不知习练武艺。纵多带人手只怕未见得强到哪里。让女侠见笑了。”

吕云惠点了点头,心想:不知这显亲王是哪一位?我这点儿历史知识毕竟有限,数数朝代还行,别的可就不知道了。吕云惠不好意思的问:“嗯,珍格格,敢问您高祖是哪一位啊?”

珍格格听问忙恭敬的答道:“我高祖便是为世祖皇上入关定鼎天下,立下卓著功勋的和硕肃亲王,讳豪格!自我祖父起改号为‘显’。我阿玛便是当代的显亲王讳衍潢是也。”

吕云惠惊讶的问:“啊?那,那你家是,是铁帽子王啦?”

珍格格笑道:“我家是世袭不降的亲王,俗称铁帽子王。”

“那你拜过药王庙了吗?”吕云惠关心道。

“已然拜过了。这是回京途经此处,遇到这伙强人。若没有女侠,珍儿这归途还真不好预料。”珍格格担忧的说。

吕云惠安慰道:“珍格格,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你和你的随从平安护送回府。”

珍格格起身动情的说:“那就仰仗女侠了。女侠,我这里另有点小小心意还请笑纳。”说着从双福手中接过一只小盒子,放在桌上。

吕云惠向外一推说:“珍格格,您的腰牌我收下了,咱们就当交个朋友。我帮你完全是义不容辞,并非图什么黄白之物,如果是这些东西,一来我不会收,二来您也看轻我了!”

珍格格忙拿回盒子说:“女侠莫怪,是珍儿唐突了。珍儿只有再次拜谢女侠的高恩厚义!”着说又蹲身福了一福。

吕云惠只好又搀扶她说:“珍格格可别再行礼了,我可不敢承受。也别再女侠、女侠的叫我了,你就叫我云惠就行了。”

“即如此说,我们不如姐妹相称?敢问云姑娘芳龄?”珍格格高兴的问。

吕云惠笑道:“这样最好,我二十二。你呢?”

珍格格笑道:“我今年十五,那我就叫一声云姐姐啦!”

吕云惠与珍格格主仆二人又寒喧了一阵,便送她们回房去了。

转天一早,吕云惠一路护送她们直至位于东城的显亲王府。

离着老远吕云惠便看到一座巍峨的建筑,绿色琉璃瓦的顶子,房脊上安吻兽。及至走到进前,才看到原来门前还有一所倒座的小院儿,另有东西两个小门儿。门外也有上马石、栓马柱等。吕云惠刚要下马,却见两个小厮从小门儿进去,将大门打开,垂手侍立在两侧,待珍格格一行人进入后,又将门关了。

里面是一所小院儿,一个仆妇上来扶着双福下了车便退了下去。双福扶着珍格格下了轿车,珍格格吩咐道:“先去回禀太福晋、福晋知道。”双福答应一声忙向内走去。

这里早有两顶小轿备着,珍格格推吕云惠坐了一顶,自己坐了一顶,由另外几个穿戴华丽的小厮抬着向内走。吕云惠将轿帘掀起一角向外看去,前面出现了一道约有两米来高的宽大石雕照壁,下有基座,上有仿屋顶样式雕成正脊和勾头滴水壁顶。中间雕着些松枝、仙翁、花鸟等寓意吉祥长寿的图案。

转过大照壁,是一坐北朝南气势恢宏的五间宫门,正中悬着一块匾,由于太高看不到上面的字,但据此来看,这里应该才是正门。中间三个宫门开着,最后两个关闭。门柱是红色大漆,门上黄澄澄的满是铜钉,吕云惠数了一下是横七纵九共六十三颗。门前有两尊蹲在须弥座上的汉白玉狮子,连座约有一人多高,雕刻精美,威风凛凛。未及细看,小轿便从右边门进去了。

迎面便是王府主体建筑银安殿,一样的绿瓦红柱,殿前丹墀以石栏相护。并不住轿仍向西去,将至转弯处,才住了轿,又无人压轿,吕云惠见珍格格并没有下轿,于是也安静的坐在轿中。刚才抬轿的几个小厮退了下去,换上来几个中年力壮的仆妇,抬着轿子继续向内走去。建筑明显比正殿低矮了许多。行至一所院落在垂花门前住了轿。

这时有人压轿,吕云惠知道这是要下轿了。珍格格笑着挽了吕云惠的手径直向垂花门内走去说:“云姐姐,好容易到了我家,可不许就去的,定要多住两日,让我略进点心意才好。”

吕云惠一来也想领略一下亲王府的风貌,二来也想结交下这一门权贵,又看珍格格为人亲切没有半点骄奢势力的样子,便笑着答应盘桓两日。一径说着两人已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正中一座穿堂。地上摆着一架紫檀雕花嵌宝大插屏。转过屏风是几间厅房,厅房内有许多衣饰华丽的仆妇当值,见珍格格过来纷纷起身垂首侍立。

厅房后面是一所大院。珍格格说:“这是太福晋的院子。咱们先给太福晋请个安。”吕云惠答应着,看了看这所院落,正面是五间上房,两侧穿山游廊东西厢房,一色的雕梁画栋。满院里的丫头都是一色的黑领绿袍,旗头留辫子上饰以翠花。见珍格格挽着一位姑娘,忙一迭声的请安:“珍格格!”珍格格含笑点头。

又听里面有人报道:“珍格格回来了。”

早有人打起帘来,珍格格拉着吕云惠的手进了正房。又有两个丫头过来为珍格格和吕云惠解下斗篷儿等物下去。

珍格格先向太福晋请了安才说:“这位便是珍儿的救命恩人,云惠女侠!”又拉了吕云惠的手说:“这是太福晋。”

吕云惠上前一步,微笑着抱拳:“民女见过太福晋。”边说边屈膝下跪行礼。

还没跪下便听太福晋忙忙的笑道:“快搀起来,珍儿快些搀起来!”边说边亲自下来携了吕云惠的手笑眯眯的仔细打量了一番。

只见吕云惠穿着银红滚银丝边儿箭袖,束着皂色折枝梅鸾绦。腕上带着皂色铆银钉的护腕,脚蹬一双男士皂色马靴。脑后一根乌油辫子,别着一枝石榴腊梅银鬓花。耳上戴着一对小巧的石榴梅花耳钳。颀长身量,猿背蜂腰。面若莹玉,目如点漆,两道剑眉不失妩媚,一点樱唇尤似花蕾。真可谓是貌比貂婵,神赛潘安!

太福晋一见便十分喜爱,笑让吕云惠在下面西上首椅上坐了。

吕云惠推让不过,才谢了座,欠身坐了,珍格格陪坐在下面椅上。

太福晋又命上茶果,又命去请福晋来。吕云惠细看这位太福晋,说是太福晋看上去也就五十上下的岁数,年纪并不太老。吕云惠心想:大约是清朝人结婚都比较早的原因。

一时茶果齐备,太福晋让吕云惠喝茶。吕云惠端起盖碗边喝边想:这个青花瓷盖碗要是到了三百年后不定值多少钱呢!还有这所显亲王府应该是没有保留下来。不然我到北京旅游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过呢?只听过恭王府,没听过显王府或肃王府的?不过我对北京也不是太熟,或许我没去过?要是能用像机把这座显亲王府拍下来就好了。唉!可惜啊,如此宏伟的一座王府,也不知是不是毁在八国联军攻占北京的时候了?

太福晋见吕云惠低头吃茶沉默不语,越发觉得这位姑娘安静知礼,似有大家风范。况且看她的衣饰虽说不上华丽,可也算是小富之家了。尤其那襟儿上的绣工大有上用之风,却又新巧不入俗套。因见吕云惠穿着男士的马靴,和箭袖儿便想:这姑娘大约是满州人!不然怎么会是这身打扮。只是那耳上却只有一对耳钳?或是有耳洞没戴着,我可是老喽,看不清了!

太福晋见吕云惠将茶碗放下,才笑道:“此次我们珍儿能够逢凶化吉全仗姑娘厚义了。”

吕云惠未及答言,便听门外报:“福晋到!”

吕云惠与珍格格忙起身,珍格格请了安便为吕云惠引见。吕云惠也行了礼,一样被福晋搀住,让到座上。

福晋先向太福晋请了安,太福晋命坐,福晋便在东上首坐了。

吕云惠悄悄的打量了福晋几眼,见她不过二十大几岁的样子,容貌很有特色。长圆脸儿,深眼窝儿。浓眉大眼,肤色偏黑却细腻有光泽。中等身材,身上穿着石青立蟒团花云蝠纹妆缎大襟袍。梳着小两把头,头顶处以金翠珠花为饰,鬓上压着两朵堆纱的宫花。

福晋含笑说:“云惠姑娘,我家珍儿并仆从得以脱险全仗姑娘出手相救。今日既蒙姑娘不弃光临寒舍,定要多盘桓些日子再去,也使我们在姑娘跟前略尽寸心。”

太福晋也忙说:“对,对!我家本就没什么孩子,云惠姑娘正好与珍儿年纪相仿,原该多多亲近才是!”

吕云惠忙道谢:“多谢太福晋,福晋厚爱。”

珍格格笑道:“云姐姐已答应我了,住两日再去呢!”

福晋遂起身向太福晋作辞,自去安排吕云惠的住处。珍格格、吕云惠又与太福晋闲谈了一会儿,也作辞向珍格格房中去。

珍格格领着吕云惠从太福晋后房门出来,是一条过道。珍格格指着东边说:“这边通着额娘的住处,也就是刚才见过的福晋。”

吕云惠点头说:“噢,那是王府的中轴线上?”

珍格格挽着吕云惠向西走说:“对,现今袭着亲王的是我阿玛,因此额娘现住正房。”

“那你生母呢?”吕云惠小声儿问。

珍格格向后看了一眼说:“这会儿不便,用过晚饭我再去瞧她罢。她也住那东边,只在后面一溜下房内。”

吕云惠点了点头,一时来到过道南面的一所倒坐小院,正面三间上房是珍格格的闺房。

因起了风,两人便在西内间儿的炕上坐着说话儿。吕云惠见房内只有双福才问:“你阿玛有几个孩子?”

珍格格摇了摇头说:“阿玛就是子嗣不胜。如今年过而立膝下只有一子!”

“那,他不是可以多娶几房妾室的吗?”

“有的。刚刚见的是嫡福晋,她是蒙古巴林部人,博尔济吉特氏。身份尊贵!”珍格格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个尊贵法?”吕云惠追问。

珍格格边嗑着瓜子边说:“她是巴林部札萨克多罗郡王与固伦荣宪公主的女儿。她阿玛是固伦淑慧长公主的孙子。云姐姐可听说过这两位公主吗?”

吕云惠摇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固伦’是公主里最高的封号。”

“是呀!固伦淑慧长公主是孝庄文太后的女儿,固伦荣宪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女儿。因此额娘自然身份尊贵。”

“她,她对你不好吗?”吕云惠见珍格格的神情有些黯淡试探着问。

“怎么会!额娘对我视如己出。只是每每看到生母……唉,心中有些闷闷的。”珍格格低着头摆弄着瓜子皮儿。

“那你的生母是侧福晋吗?”

珍格格苦笑一下说:“不是!因额娘身份尊贵,阿玛没有纳侧福晋和庶福晋。我的生母本是太福晋身边的一个奴婢,后来因生了我,太福晋命开了脸成为侍妾。今年年初又生了一个男孩儿。阿玛十分高兴,不想未出满月就夭折了。”

吕云惠皱着眉点了点头说:“噢,就为了这件事你的生母抑郁成病啦?”

珍格格点了点头说:“唉,也不知这病能不能好?”

“放心,你那么虔诚的去药王庙祈祷,你生母一定会好起来的。”

珍格格微笑了一下说:“云姐姐,实对你说,我对于去药王庙的事并不大信,不过略尽心力而已。她毕竟是我的生母,可碍于礼法我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好如此了,但求心里好过些罢了。对了,这次的事只有太福晋知道底细,对额娘只说是为太福晋祈福去的。估摸着额娘或许也猜着了,因有太福晋说话她只未言明,终究是不大高兴的!”

吕云惠点头小声儿说:“明白了。那太福晋的出身想必也相当高贵?”

“没有。太福晋的阿玛是个参领。太福晋原为祖父的侧福晋,因嫡福晋早早就去了,她的儿子又袭了王位,府中上下都尊称太福晋。也为这个,太福晋对额娘总是尽让三分的!今年太福晋的阿玛出了事,听说是年将军要将他老人家论斩呢!这不,这些时候太福晋对额娘就更加礼让了。”

吕云惠在心中暗叹:这位珍格格应该算是很富有同情心和孝心的了。她与《红楼梦》里的探春完全不一样,并没有敌视自己的生母。反而身为主子的她,对于半主半仆的生母还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在这个时代,珍格格的这种想法应该算是相当进步的!

“对了,你额娘自己有孩子吗?”

“正因没有,太福晋才将自己身边的侍婢指给了我阿玛的。我有一个姐姐,是另外一个妾室生的已经出嫁,嫁去蒙古了。还有一个妹妹三岁上得了病去了。阿玛最愁的就是子嗣之事!”珍格格叹息道。

两人谈谈讲讲,不觉就到了掌灯时分。用过晚饭后,珍格格悄悄的去看过了她生母,回来后说还是不好。当晚吕云惠便在珍格格院内的厢内安寝。

吕云惠躺在紫檀木缕雕的床上想着王府的生活礼仪,吃穿用度,不禁感叹:现代社会中的有钱人不过占个“富”字,离“富贵”二字还差得太远了!进而吕云惠不禁纳闷,这《红楼梦》中的生活似乎比显亲王府还要豪阔!难道江宁织造府比亲王府还牛?

朋友们:这一部分家谱耗费了惊鸿数天时间才把显亲王及他老婆的承袭关系弄明白!哎,给个支持加收藏,这可都是有史可查的!绝非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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