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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寇》十五 我是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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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笑,笑得突兀的不得了,众人都抬头去寻是谁冒犯蔡荃蔡公子,抬头看,却是个秀才模样的人,蔡荃大怒,指着楼上大骂一声:“兀那秀才,你笑什么!”想来蔡荃自己抄自己老爹的词,心里也是尴尬,这才会勃然大怒。

不过蔡荃是蔡京的小儿子,平日里骄横惯了,谁人敢惹他?就连道君皇帝都要给他老爹一份面子,政和二年的时候,道君皇帝还要征召蔡京辅政呢!蔡太师的门生故吏,那端的是个满天下,满朝文武,哪个敢对蔡京说个不字?

大概古往今来,官二代,尤其是贪官污吏的官二代尽是如此,蔡京本就是个奸佞小人,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蔡荃正是仰仗了自家老爷子的面子,就欺行霸市,欺男霸女。蔡荃也是这样免不了俗的。

王伦虽说是穿越而来,但是早先那个王伦的记忆一点儿也没有流失,全在脑子里刻着。想想当年蔡太师年轻的时候,也是状元郎,一日看尽汴梁花,诗词歌赋无有不通的,当年才气满东京,他的诗词传出来的也多,早年王伦是个地地道道的秀才,自然听过这首词。

不过,王伦并不知道这人是蔡京的儿子,在他看来,能在樊楼这种高端消费场所明目张胆的抄袭蔡京的诗词的人,不是达官之后,也是贵人之子了。但是王伦并不怕他们,他的目标是干掉整个大宋朝,哪里怕几个走狗?

更何况,王伦有个大发现,他是坐在西面栏杆旁的,当众人年蔡荃写的那首词里那句:“楼上风传语笑”的时候,三楼东面阁子的门开了,只瞧见一张瑶琴,过了没一会儿,一女子走了出来。

正是寒冬腊月,虽是在樊楼里生着炭火,可是终究是冷,只见那女子,围着火红的狐皮围脖,外面罩着一件银白色的兔毛袍子,头发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一支八宝翡翠菊花钗,一脸的慵懒,似理非理的走出来。

再看看那脸庞,散发着淡淡的柔光,仿佛是天仙一般,随时不在同一层楼,王伦却依稀看见在几个丫鬟后面的她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皮袍子下露出一双葇夷,看上去不用劲就能掐出一把水来。

想必这就是李师师了!

众人这时只顾着看热闹,倒没看见三楼暖阁里走出来了李师师——当然几个丫鬟簇拥着她也是原因之一。不过蔡荃是不可能看到她了,蔡荃坐在青龙头首,李师师又在东面三楼,蔡荃自然看不见她。

王伦心里一计较,“不调戏调戏李师师,也枉为穿越人士了!”于是王伦哈哈大笑一声:“这是当朝太师蔡太师蔡大人年少填的词,我如何不知?我看你也是富贵人家子弟,却抄袭蔡太师的词,自然要笑一笑,你便管得?哈哈哈!”

郝思文当年可是蔡京手下的指挥使,自然知道蔡荃,赶紧脸色不善的拉了拉王伦,附在他耳畔低声说:“哥哥,这是蔡太师的小儿子,蔡荃,我们招惹不得,哥哥还是陪个不是,我们躲一躲!”

“躲?”王伦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示意郝思文自己躲一躲,说道:“王伦让兄弟担忧了,无妨,今日王伦逗一逗他。”其实王伦还有个台词没说出来:看我调戏调戏李师师……

“你这穷酸秀才,你说什么?”蔡荃怒极,指着王伦大喝了一声,哪里还有半点富家公子哥的模样?

“啊?我啊,我说你不知羞愧,附庸风雅。”王伦懒得废话,拿出折扇淡淡的笑着。

“你你你!”蔡荃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好的一张嘴成了结巴,怒不可遏的骂道:“腌臜泼皮无赖唬,你给老子下来!老子今日不把你细细的剁成肉馅,便随了你姓!”

“你还以为你是张青么?不对,看你个娘娘腔,你不会是以为自己是孙二娘!还人肉馅儿!”当然这话王伦也就是在肚子里念叨一下了。

蔡荃带来的一帮子小流氓小无赖看王伦不说话,撸起了袖管冲蔡荃说:“衙内,跟着没落书生计较什么,小人们这就替衙内打掉他的门牙!”说着就要冲上去。

“慢着!”蔡荃却冷笑一声,他有心要找回场子来,打人,在樊楼这种地方,只能被看做是气急败坏的表现,蔡荃不想再丢人,于是冷笑一声说:“好你个秀才,你有什么本事,敢来笑话本大爷,如果你能填得比这首词更好,我便饶了你!否则……”蔡荃阴笑一声:“我教你出不了汴梁城的门!”

蔡荃是觉得,自己的老爹填的词,世上也就是苏学士能与之比肩了,这个穷酸秀才能有什么本事?一心只想让王伦下不了台。王伦有心卖弄一下,他可是穿越人士,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而且呢,王伦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宋词了,前生的时候自己还会填几首的,这会儿张口就能给蔡荃背几个厉害人物的成名作。

王伦肚子里搜刮了一遍,从二楼栏杆上跳下来。

满樊楼西楼的人都看呆了,只见王伦一身素锦袄,好似一个陀螺似地从二楼上跳下来,也得亏那老神仙给王伦一番洗精伐髓,否则凭原来王伦那个秀才身板,就这么跳下去,不死也是个残疾……

一把折扇,一身白衣,王伦就这么旋转着跳下来了,脚尖往一张上好花梨木的桌子上一点,身子轻盈的落了下来。桌上摆着的四五个精致轻巧的酒杯都在那纹丝不动的——王伦落地的时候没弄出什么响动,看那酒杯里的酒液,只是淡淡的荡起了一层涟漪罢了。

就露了一手,整个西楼都变得鸦雀无声,继而有人小声的议论着:“好轻功啊!”“好身手!”“就是不知他文才跟武艺比起来会怎样!”“小声看着就是了!”

王伦摇摇头,从地上捡起那支湖笔,饱蘸了徽墨,假装沉吟了一番,一扬征袍,在那粉壁上写了起来:“青玉案元夕。”

接着口中念着,手上写着,用的是苏体,说来倒是要谢谢老王伦,要不是他,新王伦写个繁体字都要费劲呢,这会儿却是一手漂亮异常的苏体把辛稼轩的这首脍炙人口的名作写了出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等到王伦写完最后一个字,西楼死一般的沉寂,三楼的倩影又退回了暖阁中。一楼厅子里的王伦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浅浅的喝下。

继而,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的,整个西楼就沸腾了。

“好词!好词!”“妙绝妙绝啊!”“端的是个好,众里寻他千百度!好词!”

这时有那聪明人记起蔡荃之前说得好,又十分聪明的补充着:“这首词,跟蔡太师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当即有那憨直的,怒喝了声:“这首词,乃是旷古难得,要我说,比太师那首好多了!”不过好在这人也聪明,立刻又说:“太师宰相肚里能撑船,这等比较,你当蔡太师如你这般小肚鸡肠的计较?这番文人雅致,岂是你粗人懂的?”

王伦看了不禁好笑,这让他想起了前生看的谢尔顿小说《雅贼》,上面说的贼,上流社会的沙龙混的多了,也就成了雅贼。眼前也是,这帮粗鄙的脑满肠肥只想着来泡名妓的人,诗词歌赋见得多了,品味也就雅致了,当然能看出这首《元夕》的好来了。

那蔡荃,虽然混蛋,但是生于书香门第,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只念了一遍,便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临走还扔下一句话:“这场子,我早晚要找回来!”说着冲自己的小泼皮们一挥手:“走!”

王伦看着蔡荃故作镇定仓皇逃走的神态,不由得好笑,心道:“你是不知道,小爷我是穿越来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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