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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清》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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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喜烛正高燃

没过多久日子就进了七月,无论两个当事人心情如何、愿意不愿意,四皇子与乌拉那拉氏的大婚渐渐的临近了。

胤禛却表现的更加烦躁不安,虽然他面上仍是冷冰冰的,不改颜色,胤禩却再熟悉他不过,如何看不出来?他以为是婚前恐惧症,只是没想到胤禛平素里冷静镇定,居然也会有这种突发状况。

他也不敢说什么成婚的好处了,上次提过那几句收到的教训还记得呢。只好想法子让胤禛转移注意力放到别的上面。好在随着体内毒解了,他也继续每天到无逸斋书房报道学习,有许多他断断续续生病拉下的功课,少不得问胤禛帮忙。他但有所求,胤禛无有不应的,于是一时间兄弟两个和和睦睦,又日日同进同出了。

皇子大婚是内务府一力督办的,作为丈夫的胤禛反而只需要等到日子跟着摆弄就行。胤禩一面心底暗暗唾弃封建社会,一面寻思起自己在这时代将来的老婆。据说八阿哥的福晋是八阿哥自己到康熙那里求来的,为的就是给自己涨地位。那位传说中的八福晋他也有一面之缘,瞧着嚣张跋扈,并不是个好相与的。

郭络罗氏相貌极美,放在轻松的时候那性格男人们也愿意花心思多哄哄,讨得美人的嫣然一笑,可是他觉得有康熙这种老爸天天见着压力很大,还要在这种上司手底下办事,回到家里若是还要对着郭络罗氏那种性格的女人,实在很辛苦。历史上八阿哥的后院女人,竟然只有一个侧福晋,三四个侍妾罢了,比起宣称不好美色的四阿哥都少,可见关于郭络罗氏的善妒等的谣言碎语,至少不是空穴来风。

他也想过当年策妄阿拉布坦半真半假的话——且不说这门婚事康熙会不会同意,蒙古格格千里远嫁过来,语言不通风俗不同,适应上手还不知道要多久,而且身份尊贵,对良贵人来说也不是个好事。

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也不可能去想着什么追求美好爱情了。等到康熙死了他倒是可以无所顾忌,偏生康熙活了六十九岁,死的时候雍正都四十五,他也四十二小半辈子过去了。他只能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是无论如何都要负了女子的心的。

胤禩想来想去,他宁愿娶上一个身份低些的汉军旗女子,也不愿意娶回郭络罗氏那女人为妻。他没那么多野心,也不需要找个门第高贵支持自己,或者放外面走动联络感情。何况汉人女子虽然拘束了些,规矩却是好的,又懂得安分持家,孝顺长辈,放在内宅也足够了。良贵人脾气说好听是温驯,说坏了就是软弱。若不是有八阿哥的努力,与惠妃时不时的看护,只怕早就香消玉殒,成为那重重宫闱的一缕冤魂。

他在这边自己左思右想,眉目间忧虑深深。时日不紧不慢走到了七月十七日,康熙送过来两个专门的大宫女给胤禛;七月十九日,胤禛所居的乾东三所忙忙碌碌迎进了乌拉那拉氏的家赍妆具;七月二十日,胤禛大婚。

胤禛一连几日都如同木偶般任人摆弄,两个大宫女都是汉军旗的,一个李氏一个宋氏,眼中满是期待与献媚,他看的分明,心底只觉得厌恶。胡乱破了她们的身也就走了,丝毫不曾流连,又想起胤禩曾说过的那些胡话来,什么男女之情人伦滋味,他是半点也没觉得有哪里好处。他本来就冷心冷清性子寡淡,唯有对着胤禩才有几分真情实意。若是男女之间只是这样而已,那他恐怕是要不近女色了。

大婚当日他穿着喜服一身荣装,跟着提醒的小太监一一行礼,又在乾东三所门口对着喜轿随意射了三箭,赢得一片喝彩之声,胤禩在一边拍掌喊的十分大声,不知怎的听的他心头更是厌烦。

等到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胤禛更是有意放纵,放肆的灌醉自己。胤祉笑嘻嘻的嚷着闹洞房时,他已经喝醉了,抬眼瞅着并不做声。

胤禩见了笑道:“四哥娶了四嫂,欢喜的都傻了么?”

胤禟、胤礻我在一旁起哄闹腾,又要给胤禛灌酒,胤禛来者不拒,胤禩却怕他真的醉了不好洞房,于是笑道:“你们两个活宝!小心等你们以后娶妻四哥发落回来,到时候看你们进不进得了新房?”

皇宫里也不会有人进来吃喜酒,大臣们都去费扬古府上了。这婚礼是太子亲自主持,所有能来的阿哥们都来了,此刻最爱摆架子显摆自己身份的胤礽已经走了,因此剩下的几个人越发没个正形,只等着平日里冷着脸吓人的四阿哥出个糗,好见见他酒醉失措的样子日后笑话。

胤禟听了胤禩的话,就有些退缩,胤礻我一想平时胤禛的样子,倒真的怕事后报复,于是也呐呐退了,自去与其他人吃酒作乐不提。只有胤禩留下来手上用力搀扶起胤禛,一路把他送进洞房里,又看着他做完一串手续,揭了喜帕,喝了交杯酒,撒帐后又打了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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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宫女嬷嬷们各自退下,胤禩这才打量起乌拉那拉氏,见她相貌只是清秀,形容尚小,比胤禛还要小个一两岁,穿着一身大红喜袍,头上戴着一看就分量不轻的种种装饰,更显得脸小年幼,不由得心底暗叹这是未成年们互相祸害。

这年代人都早熟,乌拉那拉氏看着该做的礼节都做了,胤禛也被扶进来了,又见胤禩与胤禛相貌相似,年纪则小上些许,猜想这该是与胤禛十分要好的八阿哥了。于是主动起身笑道:“这位可是八阿哥?多谢您了。”

胤禩忙道:“不敢当,以后拜托四嫂多多照顾四哥了。”

乌拉那拉氏自然应下,与胤禩一起把胤禛外衣脱了,胤禩习惯性还要按照两人住一起的样子再往下扒,猛地想起这是人家新房,讪讪住了手,尴尬摸着鼻子:“天色也晚了,四哥四嫂安置了吧。”

乌拉那拉氏这才显出几分红羞来,轻轻点头。胤禩便逃也似的跑了,留下酒醉也不知如何了的胤禛。

胤禛虽然喝多了酒,神智却很清醒,只是四肢指挥不动。乌拉那拉氏为他宽衣,他身上松快清凉了些,有些恢复,便自己起身靠在床边,半眯着眼睛道:“不着急。”

乌拉那拉氏羞涩道:“不碍事,这是妾身该做的。”她大着胆子往胤禛脸上看,觉得这位四阿哥生的俊秀,并无言笑却别有一番气势,也是女儿家心中的良婿,心中欢喜几分,手上也轻柔不少。

胤禛却是古井不波,一派平静。等到酒劲有几分散了,他伸手拉住乌拉那拉氏的胳膊,一把拉倒她在床上,俯身覆下,鼻间闻到脂粉香气,不耐的皱眉。

乌拉那拉氏心里一惊,不敢动作,只一怔后挤出端庄笑容:“爷……”

胤禛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服,乌拉那拉氏半推半就的自己也搭手解了,扯下床幔,不多时便□相对,胤禛胡乱在她身上揉捏,等到自己有了反应就找地方欲冲撞,不想乌拉那拉氏毕竟是初次承欢,心中又是怕又是羞,身子更是僵硬之极。胤禛身上还有酒意迷迷蒙蒙,两个人好一阵折腾。

闹腾小半天,乌拉那拉氏才觉得有什么又热又硬冲进身体里,疼得她蹇眉低呼,又慌乱忍住。胤禛朦胧间只凭着本能放肆快意,头脑里乱糟糟的全是幻想,一会儿是康熙下旨赐婚,一会儿是佟佳氏的殷切笑容,一会儿又是与胤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所有景象片叠出现,纷纷扰扰,到最后只剩下胤禩的言笑晏晏,种种好处,一张微笑的面容久久不散,隐隐约约与身下的乌拉那拉氏一张脸重叠起来,叫胤禛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欢喜与满足。他情不自禁低吼一声,发泄出来,口中不自觉低语:“胤禩……”

毫无前戏的初次交欢让乌拉那拉氏疼得很,什么别的也顾不上,身上人的大力蹂躏也叫她昏昏沉沉,及到胤禛终于发泄完毕,自己丈夫不经意间的低喃冷不防听个清清楚楚,顿时如遭雷劈,呆在那里。

胤禛得了满足,身子一重歪倒床上,沉沉睡去。只留下乌拉那拉氏一个人闭不上眼睛,怔怔独醒,唯有喜烛一对高燃到天明,冷月繁星漫漫。

这一晚洞房花烛,有人同床异梦,有人初知愁滋味,也有胤禩在自己床上辗转反侧,大半夜都不曾入睡。

他这几天心头都有些不对劲的感觉,还以为自己被胤禛的婚前综合症传染。等到了今天晚上把胤禛送进洞房,这古怪的酸涩感觉更是到了顶点。又找不到原因,一个人琢磨了半宿,恍惚觉得身上发冷,身边孤孤零零的,十分寂寥。

嘿!难不成是觉得自小看着长大的胤禛成亲的缘故?倒也说得通几分,可是那不是当娘的才有的心思么!

胤禩翻来覆去,直到天色发白,蒙蒙亮起。冯景又在门口低低叫唤起床,要他去无逸斋学习。他心头哀怨,磨磨蹭蹭起了,坐在桌子前用早膳,下意识问道:“怎么就一份儿?四哥的呢?”

自从他住进了阿哥所,没有一日不是和胤禛同吃早膳晚膳的,故此有一问。

冯景笑道:“主子爷这是还迷糊呢!四阿哥怕是以后都不会过来吃饭了。”

胤禩的筷子呆滞在半空,良久怅然若失,轻轻一叹没了食欲。放下筷子,又想起胤禛大婚,有三天婚假不用上课,郁郁寡欢道:“走吧,去无逸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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