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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峥嵘(八阿哥重生)》十一 食中置药肝心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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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只觉得昏昏沉沉如同在云里雾里,全身都火辣辣的刺痛,难受的他五脏六腑好像都绞在了一起,胸口钝钝的像被压了千斤分量,喘不上气来。

朦胧中却好像还有一丝神智尚存,胤禩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这重活一遭仍是枉然,自己竟这样就要去了么?

钝痛的感觉持续加重着,胤禩无意识中发现,自己身上竟一丝力气也无,四肢僵硬麻木,发出了两声痛苦的呻吟后,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胤禛见他昏厥,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再一探他鼻息,竟是出气远远多于进气了,更是心头一凉,扭头怒喝道:“太医呢?!怎么这么磨蹭!”

话音刚落,便看见苏培盛一路小跑领着老太医赶了过来,太医颤巍巍的刚要给胤禛行礼,便迅速被胤禛拉住,拽紧太医来到胤禩塌前,喝道:“免了虚礼,赶紧诊治八阿哥!”

老太医见这位四阿哥年纪虽小,气势却是威慑十足,被他眼神一瞪,太医竟有些惶然,又看了看胤禩苍白无力的脸色,便知情况危急,急急道了个是,便拉过胤禩的手搭脉,诊了片刻,又翻了翻胤禩的眼白,看了看舌苔,而后起身,先是命人切了参片来给胤禩吊着气,转身对胤禛道:“回四阿哥,八阿哥这是中了毒。”

中毒?!胤禛顿时一惊,抓住太医的手臂问道:“什么毒?可有性命之忧?”

老太医皱眉道:“方才苏公公告知微臣,八阿哥初时呕吐,方才臣为八阿哥诊断时,八阿哥浑身麻木僵硬,想必是中了乌头的毒。八阿哥方才刚用过些点心,只怕便是下在了点心里头。只是乌头味苦,下毒之人只怕为了掩盖气味,不敢多放,只是少许,这才没有现在就要了八阿哥的命去。”

胤禛脸色一变,狠狠扫过屋里一圈瑟瑟发抖的奴才,怒喝道:“是谁干的?!这种脏东西怎么会混进八阿哥的食物里头!”

一屋子奴才应声跪地,拼命喊冤求饶,苏培盛在一旁见了忙上前道:“四爷,发落奴才这都是小事,关键是眼下八爷这毒可否能解,还有……万岁爷那边儿,是否要去知会一声?”

胤禛按下怒火,问太医:“这毒大人可有办法应对?”

老太医忙应道:“回四阿哥,八阿哥刚刚中毒,毒性还不深,乌头毒只要不深便不算难解,微臣这便开了方子让人煎药。”

胤禛闻言适才放了些心,连忙让人准备笔墨,只见所需药材是甘草二两,土茯苓一两,绿豆一两,都是寻常材料,不算难找,速速唤人领下去煎药,一待煎好便给胤禩服下。

如此下来,心里总算是有些放心了,胤禛走到塌前,看着胤禩仍是面无血色的脸庞,心里一痛,握着他的手低声道:“你放心,有四哥在,总不会叫你有事的。”

胤禛复又想起一事,叫来苏培盛吩咐道:“你打发去皇阿玛那儿一趟,再找人把所有经手了刚才点心的奴才统统给我叫来,我要一个个的仔细审!看看是哪个这么大胆,竟敢谋害皇族血脉!”

苏培盛见他震怒,想想中毒的又是素来与胤禛交好的八阿哥,胤禩平时待下温和,对自己也是十分不错,现在见他如死人一般毫无生气的模样,苏培盛也是倍感焦虑,连忙应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向外头去了。

吕联荣圆滚滚的脸上尽是泪水,跪在胤禩床边哭着诵经祈福,他自小便服侍胤禩,与他一同长大,情分自当不同。胤禛见状叹气一声道:“你是个忠心的,抹干净眼泪,你主子吉人天相,必无大碍的。”

吕联荣哭着给胤禛磕了两个头,抽泣道:“四爷可定要还我家主子一个公道啊!”

胤禛点头道:“你且安心便是,自有皇上圣断呢。”说罢眼光冷冷的扫过屋内一圈奴仆,目光之寒令人望而生畏。

此时胤礽正与康熙会晤札什,康熙听后勃然大怒,陪在一旁的札什更是吓得七魂掉了六魄。这堂堂大清的阿哥在自己这儿居然中了毒,还是在食物中被人下毒的,就算不是他们蒙古人所为,自己也绝脱不了干系的,见康熙正要前往胤禩的营帐,札什连忙跟上一起前去了。

康熙一行人到达之时,胤褆、胤祉等其他几个阿哥也匆匆赶了过来,见了康熙纷纷请安,康熙面色阴沉道:“不必多礼了,既然都来了,就一并随朕进去看看老八。”

待进了营帐之后,老太医方才开的药刚刚煎好,吕联荣小心翼翼的服侍胤禩喝下了药后,又仔细擦干留有药汁的嘴角,见康熙等人前来,慌忙跪在地上请安。

康熙摆摆手示意平身,走到胤禩塌前,见他气若游丝的闭眼躺在那儿,想想这个儿子平时聪颖乖巧,现在竟像死人一般,不免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厉声对胤禛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中毒了?”

胤禛低头回道:“儿臣方才与八弟一同用了些点心,只是儿臣不喜甜食,便只饮了盏杏仁茶,想必是有人想谋害八弟,在点心中混了乌头进去,幸亏量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皇阿玛,此事关系重大,恳请皇阿玛准儿臣彻查此事!”

康熙闻言后,冷眼看了看一屋子跪在地上的奴才,又瞟了眼身后众阿哥和蒙古族人,点头道:“你只管查,竟有人妄图毒害皇族血脉,如此狼子野心,不彻查出来朕实不能心安!”

胤褆上前道:“儿臣与八弟素来情深,今日他竟遭此毒手!恳请皇阿玛准许儿臣同四弟一并调查此事!”

康熙点头,颇感欣慰道:“你倒像是个做兄长的样子,既如此,这事便交由你和老四去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胤褆得了康熙赞赏,心里自然欢喜,领旨后退到一旁。胤礽见状附和道:“大哥与四弟都是心思沉稳缜密之人,定能还八弟一个公道的,皇阿玛也不必太过焦心了,保重龙体为要啊。”

康熙闻言更是宽慰不少,声音也和蔼了许多:“朕自然知道你的孝心。”转头吩咐道:“若是老八醒了,着人来禀告朕,你们尽心伺候着,若是八阿哥再有什么闪失,朕便要你们这些奴才,提头来见!”说罢带着人出了帐子。札什见状,忙上前对胤禛和胤褆道:“两位阿哥受了皇命要彻查此事,我自会吩咐下去,一切给两位方便,两位阿哥放心便是。这八阿哥中毒,小王也是倍感焦心,只盼着八阿哥早日康复才是啊。”

胤禛不冷不热的回道:“有劳郡王了。”

札什知胤禛是觉得在草原上胤禩被下了毒,对自己心有怨气,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是胤褆帮打圆场道:“多谢郡王了,若是我八弟醒了,定会代为转达郡王的关切之情。说起来,要查此事,还需郡王帮忙不少……”说着便将札什送出了帐子。

胤禛只觉一阵疲累,走到床前坐下,看着胤禩依旧紧闭的双目,轻轻握住他的手道:“你一向勤勉,现在怎么倒贪睡起来了?你若不醒,四哥也只好在这儿一直等到你醒了。”说罢竟真的命人搬了椅子来,放在胤禩的床头坐定,握着他的手守了起来。

胤禩睁眼时只觉得口干舌燥,眼前仿佛灯花交叠,看不真切,头脑昏聩不堪,愣了一时,方幽幽睁眼,只见胤禛握着自己的右手,而他半个身子倚在床边,竟是睡着了。

胤禩想要动弹一下,不料四肢发力,只手指微微抽了一抽,却也只是这一小下,便惊醒了胤禛。

胤禛见他醒了,欣喜若狂,只觉得浑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看他眉目轻皱,张嘴却只能发出几个音节,边想着胤禩必定是渴了,连忙唤吕联荣倒了杯温热的茶水,轻轻托起胤禩的上身,慢慢喂他喝了下去。

如此约莫喂了胤禩两杯半的水,胤禩方开口道:“四哥,让你受累了。”他一见胤禛面容疲累憔悴,连胡茬都长出了些,胤禛一向素爱整洁的,现在竟这般狼狈的样子,想来是一直守着自己未曾离开,思及此,胤禩心里一酸。

吕联荣喜极而泣,对着胤禩叩首道:“八爷您可算是醒了,真真是吓死奴才了!这草原真是同您反冲啊,幸亏您次次都能化险为夷,遇难呈祥。您不知道,您昏睡大半天,四阿哥也在这儿守了您大半天,连晚膳都没用,幸好您醒了,真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啊!”

胤禩闻言,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心酸,望向胤禛:“四哥……”

胤禛假意怒道:“别听吕联荣多嘴,你若怕我受累,早些醒了便是,睡了这样久,早就让人担足了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累不累呢。”说话间,下头人已领来太医为胤禩诊治,搭脉片刻后,老太医颤颤道:“八爷到底是年轻,根基好,过会儿再一副药下去,好好的睡上一宿,明日便应无大碍了。”

胤禛见胤禩脸色仍是难看,说话时也是有气无力,不放心道:“可要再备些补药来?上次八弟坠马便损了身体,这次的毒可定要去的干净,免得留了后患才是。”

老太医点头应下,只说会开下调理的方子,胤禛这才满意,使人煎了药送上来,又打发苏培盛明儿个一早便将胤禩醒了的事通报给康熙,如此一番折腾过后,天色也由胤禩初醒时的子夜时分转为了蒙蒙天明。

胤禩见他一个晚上为自己忙活,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对他道:“太医既也说我没什么大事了,四哥便去休息一会儿,不然,弟弟好了,你却病了。”

胤禛摇头道:“今日天亮后我便要和大哥着手调查此事,也没有心思补眠了。老八,”胤禛死死的盯着胤禩,“你告诉四哥,知不知道是谁做的?”

胤禩脑中立时浮现出那晚自己撞破太子与平嫔好事的画面,太子素来多疑,既然上次在草原已经能用了一次手段让自己坠马,那么这次……他随驾前来,想毒害自己就更是易如反掌。

只是……这次他既然大难不死,想必太子也未尝想取他性命,不过是要他心里有个数罢了,况且,就算将这些事情全盘托出,他又怎么可能因此而扳倒太子呢?胤禩心中不由苦笑,现在他年纪尚小,也未生与太子相抗之心,就算如此,血脉相连的手足,也能演上如此一出分崩离析的好戏!这太子二哥真是与自己反冲,又不是他想撞见那些恶心事儿的,只是眼下,这些事情,他谁也不能说!

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后,抬头给了胤禛一个犹显苍白无力的笑容,轻声道:“弟弟的性子四哥还不知道么?何时会去招惹什么人呢?此事弟弟确实是一头雾水,不知何人恨极了我,要取我性命。”

胤禛见他神色疲惫,语气恹恹,心知他因此事心里必定也不好受,忙安慰他:“你放心,有四哥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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