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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世传记》第十三章 天涯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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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者黑衣飘荡,不明白这么一个柔美的女子为何喜欢黑色。黑——容易让人感到绝望,黑——更容易使人想到死亡。或许它是一种权利的象征,或许它隐秘在无尽的天涯,尺在手,天涯有多远?

娇弱的姑娘,精美的颜容,亭亭玉立于百丈高空。神秘的少年,扑朔迷离的人生,踩着一团诡异的乌云。黑与白的对比,难道就是正与邪的对立?如果这一刻能够永远,如果真是老天故意安排,人生的苦难或许就不该存在,可惜没有人能逃脱命运的安排。永远——究竟是多远?

成尤沉浸于自己的谜乱世界里,就象置身于无边的黑夜,找不到光明,寻不到出口,全世界只剩下了惊恐与迷茫,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一双温暖的手可以牵引自己逃离苦难,没有慈善的女神掌一盏希望的明灯,所有的负担需要自己一个人来扛,幸好他勇气还在。

执法者!这个名字就是她的权力,她就是法律的执行者。这个世界只要犯了错就一定会得到惩罚,不管你是什么人,平民与贵族都没有超脱的权利。可惜还有一种人,他们凌驾于凡人之上,他们制定自己的规矩。所以,即使你不犯错会被修理也不要觉得奇怪,更不用难过,他们对对错的判断只有一个定义,那就是你的来历。恰巧眼前这位娇弱的女人就是这种人。在她的眼里,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正邪势不两立,这是她定义对错的规则。

魔奴生存在这个世界就是错,错就要惩罚。与魔奴有关联的人或事一样难逃惩处,那成尤呢?他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执法者面对这样一种定义显得很为难。魔奴带着成尤在天上飞,成尤对魔奴一无所知。魔奴为成尤断肢缺体,成尤莫名其妙。这种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判断?怎么定义?怎么惩处?

要把成尤划为魔奴一类,没有明显的证据。要说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关系,显然魔奴对成尤的态度总能说明一些问题。她想逃避,但不能,这一界出的问题需要她来掌管。这是她的责任!这是她的领域!

她怎么也不愿意把眼前这个少年与死海蜃楼划上等号。那大大的眼睛,忧郁的面容,尤其是他懒懒的微笑,就象一粒种子在她心里不停生长。她明白这样下去自己非常危险,她想抗拒,她想把这粒种子拔掉,可是自己又舍不得。她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就象身处芬芳的花丛中,那醉人的花香令她沉醉,这沉醉怂恿着她想要冲破一道牢笼,危险!她再次提醒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着想要逃避,成尤想要逃避现实,执法者想要逃避责任。

没有谁能将片刻变成永恒。也没有人能够逃避自己的责任。再美的梦终究还是会醒。现实的世界再苦再痛一样要面对。既然成尤与魔奴在一起,那就是他的错。错就应该得到惩罚!

执法者昂起她骄傲的头,正义的束缚将她拖回了现实,现实就是维护法规,惩处犯下规矩的人。

她用一种幽雅的姿势在衣袖中取出一根玉尺。玉尺显红色,晶莹透明,不时有红芒在尺中游动,就象单独拥有一个生命的个体般美丽。玉尺长一尺七寸,宽三寸,光华流丽,在霞光的照射下更显娇艳,使人有一种希冀触摸的感觉,那淡红的浅芒隐隐约约,时生时灭,灵异般优柔变幻。

幻化为乌云的黑袍怪人惊呼道“天涯尺!”声音中充满了焦虑与恐惧。

云又说话了,成尤感叹着乌云已经两次把自己从虚幻中解救了出来。然后看到执法者手中的玉尺,想来就是乌云口中的天涯尺吧。天涯尺!多好听的名字,比眼前这位姑娘的名字强多了。

执法者显得很从容,平静地对乌云道:“既然知道名字就不用我多废话了吧!你是就在这里与我拼命还是放下身上的人再与我打过?”

到现在她依然还在顾及成尤的安危,她也不想如此,但一想到成尤在拼斗中不小心被抛离乌云后的后果,她又忍不住出声提醒。成尤的事情就先缓缓,先解决了眼前这个魔奴再决定怎么处置他。她明白自己依然在逃避,但除了逃避还能怎样?

成尤一听要打架,可着急了。这乌云虽然诡异,也不清楚是个什么东西,但它载着自己离开了那片危险的巨竹林却是不争的事实。不管它是什么目的,对自己是好或坏,但救命之恩终究还在。他可不是侯华人那种卑鄙小人,知恩不报可不是他的性格。对面那位姑娘呢!自己一见之下视为知己,叹为天人,自己对她有一种难言的亲切感,那种感觉既象亲人,又象是朋友,仿似只要看见她自己心里就很快乐。如今两方真要打起来,不管伤了谁他以会非常难受。

成尤慌的摇手摆姿,急色道:“大家近日无仇,往日无冤,怎么说着话就要打架?”接着对执法者道:“姑娘,我们只是路过,也不见得那里得罪你了,难得今日一见总是有缘,有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大家慢慢解决,打架有失文雅,总是不太好。”

说完,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盯着执法者。

执法者心里本来堵的慌,还没想好该怎样处置他。总算做不到无情,想将他放回地面自生自灭,那料到他居然不知好歹,上串下跳的指手划脚,顿时真的怒了,裂声道:“死海魔奴,众人皆可诛,你想来充好汉子也由得你自己。告诉你,动起手来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说到最后,她追究还是心软了,希望成尤能审时度势,别再与自己纠缠。

成尤那知道她一片苦心,见劝她不动,只得想法说服脚下这片乌云不要和她动手。

成尤揣了乌云一脚,道:“喂,姑娘生气了,你究竟怎样招惹了人家,快与人家赔个不是。”

魔奴真想一头撞死。这是什么话?到底是谁招惹谁来着?这主子也太不把自己当奴看待了,贪得个这样的主子,也不知道前世到底得罪了那位上仙。惩罚,血淋淋的惩罚。

想是这样想,口中却道:“要是赔个不是姑娘就不难为老奴,老奴就是赔十次的礼又如何?”

成尤见乌云服软,满意之及,也没在意乌云自称老奴有什么不妥之处,笑道:“姑娘,你看他都认错了,要不你看在我的面上就别再难为他了?”

执法者满脸灰白,被气的咬牙切齿,怒道:“当真蛇鼠一窝,既然你非要拼了命的往里凑,我就让你心满意足,死了可不要怪我。”

成尤闻言,道:“这话是怎么说得?我不是担心你们拼命受伤吗?怎么也把我扯了进来?我可不和你打,你看我本领低微,象是会打架的吗?姑娘就不要难为我们了吧!”

执法者看着成尤那气死人的面容,第一次感到无言已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不知是耍假还是装疯,自己多次违反原则给他机会,他居然愚木脑袋不开花,把自己置于绝境。

魔奴现在心里多少有点感动了,看来这主子还真把自己当会事儿。执法者三番两次给他机会他也不丢下自己。天涯尺什么东西?法之领域来的无上神器,这玩意儿不用别人指挥,本体就有足够的力量将自己砸的稀烂,要不是成尤对死海蜃楼有着莫大的意义,他早就呜呼逃命去了。

成尤自己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海蜃楼崛起的唯一希望,他对死海蜃楼的意义就象国家需要君王,生命需要食物一般重要,为了自己的信仰,魔奴在看到希望时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粉身碎骨以会在所不惜。正是因为这一点,魔奴才在天涯尺的死亡阴影下也不放弃成尤。

只可惜这种事由魔奴做来,就永远不会与壮烈、伟大扯上关系,因为他们是魔神的奴隶,他们是邪恶的存在,他们根本就不配玷污这些由人类创造的语言。人类呢?又有几人真的能为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

成尤那里知道天涯尺的厉害,懵懵懂懂的维护着自己的原则,此时见执法者不说话,还当有了商量的余地,趁热打铁的道:“姑娘一看就知是宽宏仁慈之人,些许小事怎会与我等计较,此间风雨难料,不如找个地方由我做东,为姑娘表表歉意如何?”

执法者快疯了,差点就用那细嫩的双手捂住了耳朵,自己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大混蛋?还对他……

愤怒!愤怒使人冲动,冲动的结果就是揍人,别以为女人温柔!真要发起狠来天都能捅出个窟窿。

执法者挥动玉臂,手中的天涯尺闪着美丽的红芒袭向成尤。对于这个无赖,她实在忍无可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住口。

在成尤苍蝇般的骚扰下,仙子都会动怒,何况凡人。

成尤始料不及执法者会对自己动手,看到执法者虽然挥出了天涯尺,身体却还站在原地不动?觉得有点奇怪,这样怎么能打得到自己?那玉尺虽然好看,却短小之及,自己好歹离他也有个三、五丈距离,一根两尺不到的玉尺要是站在原地也能揍人,那不是笑话吗?

还没来的及笑,乌云已经倒退出了二十丈外,速度势比雷电,去势未衰,还在将自己与执法者的距离拉远。忽然眼前一片黑暗,只见头顶一块红色的大石碑当头袭来,这石碑无边无际,天空已经完全被遮盖住,那灿烂的晚霞,迟暮的落日不知跑到那里去了。成尤这才骇的心胆欲裂,沿着石碑向前望去,它的根部不是正握在执法者的手中吗?难道眼前这道石碑就是天涯尺?

咫尺天涯,天涯有多远?只要天有涯,就是尺所能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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