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凯坐在篝火前，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噔噔地才睡着了。

睡到了半夜，倪凯被肚子的巨痛给疼醒了，搂着肚子，倪凯也不敢吭声，生怕将海伦和果果吵醒了，自己弯着腰猛跑到了不远处的荆棘丛里。

寂静的夜空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山洪爆发的声音，几只夜鹧鸪鸟从草窠里被惊得竖起了脖子观察四周。

“拉肚子大作战开始！”倪凯只觉得自己腹内一坠，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整整一夜，整整一夜，倪凯就在两头跑着，直到最后连拉肚子的那块地方上，擦屁股的草叶子都被他揪光了，这场肚子才算拉完。

倪凯整个人拉得最后几乎虚脱了，好在他在制定计划之前就存储大量椰子，让他能不停补充维生素和水，勉强维持着最后一分力气没倒下。

“完了完了玩大了！”倪凯心道。让后一阵昏天黑地，倪凯自己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倪凯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睛，看到海伦正在步伐蹒跚的忙活着，篝火上烤着海鸟，一个木棍做的架子上，还烤着那条咸鱼，咸鱼碧绿中带着牙黄的脂肪正在“嘶拉嘶拉”地往火里滴着油，燃的火焰不时窜起一簇。

倪凯摸了摸胸口，自己身上盖着那块狼皮褥子，再看看身子下面，是海伦睡的茅草炕。

她一个受伤未愈的小女孩，怎么把自己这个大块头搬到茅草上去的？倪凯在这一刻真的被感动了。

看着穿着长袍在篝火前，踉跄着做着晚饭的海伦，倪凯眼眶湿润了。“我这辈子一定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倪凯暗自发誓

把狼皮褥子轻轻拎在手里，从后面包住了海伦，倪凯感觉到了海伦肩膀一耸，一阵紧张，又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老婆你去休息吧。”倪凯扳过了她的身子，对着海伦微笑着说道。

海伦慢慢抬起了头，倪凯看到一张美丽中带着哀愁的脸居然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海伦居然笑了！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一下子将倪凯包的满满的。

果果也拖着一只硕大的老鼠出现在了棚子门口，看到倪凯，欢叫着狂奔过来，尖叫着，亲昵的样子让倪凯眼睛里滚满了泪水。

“***！老子没死呢！”倪凯偷偷地擦拭着泪水，捏着果果的小脸蛋说道。

果果身上原本金黄色的绒毛上全是泥泞，小脸上青的灰的糊满了，大耳朵上还沾着一根草茎，也不知道它是钻到哪个老鼠洞才弄来了这么大一只老鼠，倪凯心里那叫一个心疼，把它揽在怀里，一阵心肝乖乖肉地乱叫着。

果果也“吧唧吧唧”亲的他一脸口水和烂泥。

小狐狸也笑容可掬地看着爷俩，一双美丽玲珑的大眼睛里蕴着薄薄的雾气。

“你们俩和未来的老婆都是老子的宝贝！我这辈子不会让你们再吃一丁点苦！”倪凯仰天长啸道，心想反正你们也听不懂。

倪凯心里一阵欣慰又是一阵沮丧。

欣慰的是海伦居然能站起来了，身上只剩下一些撞击后的外伤，沮丧的是短时间就再没机会揩油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差点把咸鱼给烤糊了。

入夜的时候，倪凯招呼他一起去茅草铺上睡，还让出了一块地方，只不过海伦没再脱衣服就是了，倪凯想也没想就上去了。睡到半夜倪凯就偷偷把海伦搂怀里了。

倪凯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做了两个“叫化鸟”，连泥封一起放在海伦和果果的床前，用刀子在山丘上刻下了两道痕迹，自己收拾了一下，带着弓箭又出了门。

早晨的露水特别重，倪凯的赤脚踩在上面，感觉“飕飕”地冰凉。草木葳銮的深处，已经有觅食的鸟在探头探脑了，这些鸟长得象鹌鹑一样，羽毛上带着珍珠斑点，有点笨头笨脑的样子，看上去也很傻，好象不会飞。

倪凯找的就是这样的猎物，今天他身体没怎么恢复，也实在没这个力气在跑的太远，只能拿这些肥不溜秋的笨鹌鹑来开刀了，由于力气不足，射出的箭也软绵绵的，一连射了四箭，才总算射中了一只。

剩下的几只傻鸟，呆呆地看着插了一支长箭的伙伴，将脑袋上长长的漂亮翎毛抖了几抖，围住了已经死掉的伙伴，嘴里“咕噜咕噜”地叫着。

倪凯大喜，趁着几只傻鸟围着同伴的时候，又开了一弓，一下子射穿了两只鸟，剩下的几只鸟这才一哄而散，钻进了草窠。

倪凯哈哈大笑，刚要大踏步上前，准备收取猎物，就看到几堆粪便呈品字型分布，就象一座座金字塔似的，挡在了前进的路上，起先的几堆还很坚挺，越往后看，越是烂呵呵的一堆。前几堆稍微硬点的粪便里已经长出几簇嫩绿嫩绿的苗子，已经半干结的黑乎乎粪便表面，依稀还有几颗未成熟的泛着白色的瓜籽。

“瓜苗出来了！”倪凯到。

倪凯数了数，足足有十几捧簇簇碧绿的瓜苗。

先过去把象鹌鹑鸡一样的鸟给拎了过来栓在腰上，然后倪凯强忍着恶心用自己的那柄弯刀当铲子，细心地把几堆长着瓜苗的粪便铲到了大草叶子上，两手捧着，屁颠颠地赶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倪凯的心除了做点吃喝之外，整个身心全扑在了这一堆瓜苗上，不但做了个棚子给瓜秧遮风挡雨，还让果果拿了根棍子，整天让它在门口看护着，一到晚上还给瓜苗盖上树叶、添堆小篝火防霜防露。

看着原先短短的瓜苗越长越高，倪凯心里就越对回到大陆越有希望。海伦的伤也随着山墙上刀痕越来越多，越发好转了。

倪凯有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现有股好闻的香气在鼻子边萦绕着，然后身上一暖，醒过来的他发现，跳跃的篝火下，海伦正对着他笑。

倪凯低头一看，身上多了件用羽毛编成的披风，羽毛有青有红，还有珍珠一样斑点的长翎毛，颜色和颜色之间排列成整齐的次序，倪凯摸了摸羽衣的梗部，才发现是和海伦红色袍子上的颜色一样的线。

“一定是拆了自己的袍子上的线给我做的吧？”倪凯咬咬嘴唇，他再次被海伦感动了。

海伦的眼波象极了倪凯印象里家乡的河水，一样的烟波浩淼；又象天上的繁星一样，熠熠地闪着光。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言语，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果果又不合时宜地从两个人的怀抱里钻了出来，鬼头鬼脑地看着俩人。

海伦整理了一下头发，开始高声唱起了歌，倪凯发现倪凯的身上突然透出了一股让人不可逼视的圣洁，原本倪凯妖媚的脸蛋，饱含着诱惑的身子，现在忽然也开始被一种很奇怪的东西给笼罩住了。

“启蒙战歌！这就是我等了好久的启蒙战歌！”

清越动人的歌声，就象从寂静遥远的天空传来，倪凯在这片歌声中，原本一脑门子的花花肠子也开始平复了，就连平时最耐不住寂寞的果果也张大了嘴在看着倪凯。

倪凯不停地在吟唱着，空寂的山谷开始有了回声，海伦继续做着各种奇怪的手势。

小狐狸的芊芊素手划成一个圆，突然顶住了倪凯的脑袋。

倪凯脑子一片空白，攸地一震之后，“登登登”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了。

“搞什么？”倪凯知道海伦能听懂，但他还装作不知道海伦听的懂他的话继续占着海伦的便宜。“老婆你搞什么鬼？”

“唱歌给我听？”倪凯也不管别人能不能听懂，指着自己的鼻子敞开了吹起了牛：“你知道你老公我以前的外号不？”

“你老公我可是山青青水粼粼部队的骄傲，我的离开曾使老山的歌唱界呜咽，美貌与歌声并重，英雄和侠义的化身，两山第一荤榜歌王......”倪凯用书里刘震撼的原话。

有的时候爱意的表达是跨越了语言的，海伦只用了一个轻轻的吻就将他没扯完的淡给结束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倪凯腆着脸皮上去又是一阵猛啃。

云彩这时候也偷偷地钻进了云层，仿佛也不好意思再偷看这香艳的一幕了。

又是喜欢捣乱的果果打断了倪凯漫长的吻和四处乱伸的爪子。

“果果....果果....”果果好象特别不满。

“我也爱你！果果！我爱你们！***......爱死了！！”倪凯感到自己的心被幸福填的满满的，一时忘形，又大叫了起来。

海伦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俏丽的嘴角也弯成了月牙。

“我是先把手放在你肩膀上，试探一下你的反映，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还是干脆就烂泥巴上墙，直接就把生米煮成熟饭呢？”倪凯调戏地拧了拧海伦粉白动人的脸蛋。

“不要啊”倪凯心里大爽，熊掌一样的大手从倪凯的长袍下面探雷似地延伸了进去，嘴上却还假正经着装起了黄花大小伙。

“不要......”小狐狸轻启贝齿，开口说话了。

“什么什么......？”倪凯装作不敢相信地问了一遍。

“处女的花冠......对一个祭祀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海伦娇羞着低下了头。

“你居然会说......中国话？”倪凯装作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是我会说你的话，而是你会说我的话了。”海伦巧笑倩兮，鼻子调皮地一皱，象是春水上荡漾起了一串串的涟漪。

“你刚刚说的，我可全听到了......”海伦说这话的时候脸也红了。

这时侯不需要任何话语，两个人影，紧紧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