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徐锐马上向陈队小贺重复了一遍与顾晓雯通话的内容，三人都为这个重大的突破而兴奋，他们找了一间空着的会议室，围坐在会议桌上的电话旁，电话已设置在扩音的状态，三个人都可以参与谈话。徐锐拨通了顾晓雯留下的电话号码。因为刚才是他与顾晓雯通的话，这次还由他担任主要的角色。
“喂，您好。”电话那边传来顾晓雯那悦耳的声音。
“您好，顾小姐，我是徐锐。”
“有什么问题，请尽管问。”
“那请您介绍一下与程雪见面的情况好吗？是她提前跟您联系的吗？”
“是，是她在大年三十那天打的我的手机。我当时很吃惊，因为她自从几年前出国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本来想一起吃饭的，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但是我春节那几天都已经排满了。所以我们就约好在初二的下午在东方广场见面，喝咖啡。”
“请谈谈见面的具体情况，她当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她和几年前相比的确是有些变化。我刚一见到她时差点儿没认出来。她瘦了很多。当然以前也不胖，但是那时很健康，现在却显得很消瘦。她的头发也剪得短短的，我以前只见过她梳长发时的样子。”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倒没有什么特殊的，主要是关于这几年的生活。她对她在英国的生活情况说的不多，说是现在在读法律博士。”
“她有没有谈到其它方面的生活？比如说朋友，男朋友之类的事？”
“她说在那里的朋友不是很多，说在那里交朋友不是很容易。我也问了她有没有男朋友，但她说目前还没有固定的。她对自己在那里的情况真的说的不多，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而且我想她在英国那里的生活恐怕也很枯燥，不是很开心吧。”
“你们还谈了什么？”
“她对我这几年的生活倒是很感兴趣，问了我不少问题，比如我的新工作，还有我的个人情况。”
“能具体点吗？”
“噢，我两年前认识了我现在的男朋友，程雪没有见过，所以谈了一会儿这方面的事。”
说到这里，顾晓雯停了下来，不过徐锐觉得没有必要去追问她的个人**。
“还谈了别的什么吗？”
“我们还谈了不少关于以前的同事的事。谁跳槽了，谁结婚了这之类的事？”
“请问具体谈到了谁？”
“当时诚信达在北京的分公司比现在小，只有十几个人，我们基本上把当时一起工作的人都提了一下。”顾晓雯顿了顿，可能不希望对*得自己爱在背后议论人，补充道：“其实也没有谈什么特殊的，很久不见的同事见了面，谈谈过去身边的人的近况总是免不了的。”
徐锐心说此话有理。
顾晓雯接着道：“不过她确实对有件事比较关心。”
徐锐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电话，仔细的听着。
“是有关程雪以前的上司杨律师的情况。”
再次听人提起杨律师这个人，徐锐格外敏感。“我们听田秘书提起过杨律师，不过不很具体，请具体谈谈他的情况？”他问道。
“杨律师是以前管理程雪的一位高级律师。不过很不幸，他几年前在下班途中在街上被人抢劫，后脑被钝器击中，造成严重脑损伤，导致现在人不能自理，不能交流。很出色的一个人变成这样，很可惜。”顾晓雯的口吻中带着明显的惋惜。
她又继续道：“程雪对杨律师现在的情况好像很关心。她出国之前，杨律师就已经出事了。他这几年一直住在一家私人疗养院里，程雪问我知不知道他近来的情况，有没有去看过他。我以前在诚信达时每年都和同事们去看他一次，但去年我离开公司之后，就没有去过。我告诉程雪我觉得杨律师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起码没有任何好转。”
“她听了有什么明显的表示？”
“好像也没有明显的表示，但我想她心情肯定不会很好。任何人听到这种情况都会感到惋惜的。”
“还有就是，”顾晓雯的语气有点迟疑:“她问我有没有听说杨律师太太的情况。对不起，我不知道该不该在这里谈这些，我不想在背后议论别人的**。”
“顾小姐，请放心，我们今天的谈话只是为了查案，任何信息我们会慎重处理的。如果我们认为有与此案无关的内容，我们是不会进一步追究的。而且您的身份我们也会保密的。”
“那好。”徐锐的话显然使顾晓雯放心了一些：“杨律师的太太在两年多前又结婚了。对方是庄总。我把这件事告诉程雪了。”
这确实是一件令徐锐吃惊的事，不仅是他，旁边小贺的眼睛一下子大了一圈，盯着徐锐。陈队因之前没见到诚信达的首席代表庄总，虽然之前听过了徐锐的汇报，但猛的一下子听到这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看徐锐又看看小贺。
“那程雪是什么反应？”
“一开始很吃惊，但后来想了想好像感到很欣慰。其实，大部分人，包括我自己，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反应。一开始觉得这怎么可能，但仔细想一想，杨律师的太太还很年轻，她在杨律师出事后，一直都对他照顾得很好，但是杨律师的情况看来是不可能好转的，如果一辈子不再嫁，那也太委屈人家了。况且庄总是个很好的人。他们结婚后也还是像以前一样，照顾着杨律师。连他们两人的婚礼也很低调，好像只是家里人聚了一下，想必也是出于对杨律师和他家人的尊重。”
徐锐心说有理。他接着问道：“您刚才提到杨律师是在程雪出国之前出的事？具体是什么时间？”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但确实是在程雪出国之前发生的，而且那时程雪也已经离开公司了。”
“噢。”徐锐思考着这个时间关系，认为之后有必要进行进一步的确认。
“程雪和杨律师的关系如何？”
“关系挺好的，杨律师是程雪的直接上司。程雪参与的案子都是杨律师负责的。程雪工作很努力，挺肯干的，而且杨律师虽然要求严格，对工作一丝不苟，却是最通情达理的一位律师，不像有些律师，只把律师助理当机器来用。”
“那他们的私人关系呢？”
“应该也挺融洽的。”顾晓雯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但应该没有什么出格的。当时大家都知道杨律师和他的妻子很相爱。”
听到这里，徐锐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请问程雪有没有说要去看杨律师？”
“这个嘛，她没有说。我也不知道。”
“那她有没有问杨律师住在哪家疗养院？”
“这她是知道的，她在出国之前，杨律师就已经住在那里了。我们俩一起去看过他。”
“噢，能不能告诉我们那家疗养院的名字？在哪里？”
“叫养乐堂，在东四环上，具体地址我现在也说不清。”
“没关系，我们会去查。”徐锐说着，看见陈队对自己伸出一个大拇指，很明显他对获得的这条线索很有兴趣。
徐锐会意的微微一笑，接着问道：“请问程雪有没有提到她在北京的这几天要做什么，见什么人？”
“这个她没有提，我没有印象了。我那天晚上还约了人，所以我们聊的时间也不是很久。”
“她当年离开公司是什么原因？”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刻：“这我不大清楚。老实说，当时我觉得很突然，因为她之前从来没有提过。但后来她说觉得做得很累，所以便辞职了。”
“可不可能她辞职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比如她在工作上犯了什么错误？”
“没有，至少我不知道曾经有什么事发生。”
“程雪那时有男朋友吗？”
“没有。如果有，她也从没跟我提起过。”
“你对她的性格怎么看？”
顾晓雯想了想，说道：“她的确是属于比较内向的，和她不熟的人都说她有点孤僻，但是如果和她熟了，她其实是个挺能聊，挺有思想主见的人，而且有时还很幽默。”
徐锐觉得顾晓雯的这个回答有点意思，他接着问道：“还有一点，您对程雪的家庭情况了解吗？她有没有提过她的家人？”
“提过的，我知道她父母很早之前离婚了，并都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所以她在诚信达工作时，租了一套公寓自己住。”
“她有没有提过他的父母是谁？”
“这倒没有。”
接下来，徐锐又问顾晓雯在初四那天做了什么。
对方想了想，说是那天中午就去了男朋友的父母家，一直待到晚饭后，才回到自己家。
问到这里，徐锐看了看陈队和小贺，两人摇摇头，表示他们也没有要补充的问题了。
“今天太谢谢您了，顾小姐。我们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
“不客气，是应该的。希望你们能够尽早找到她，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再与我联系。”
电话放下，徐锐三人都对此次谈话的收获颇为满意。虽然目前还很难说，但杨律师这条线确实直到探究下去。三人都同意下一步的重点是要查一下程雪是否去看望过这位杨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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