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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部队》第十章 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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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要被水淹了,快跑!”我拉着因见瞬间巨变而发愣的小师妹,飞快的往密室入口跑去。三十六根水柱出水速度极快,而密室本身又小,虽此时距水柱破壁而出,仅就一两秒的时间,但密室的积水已深达半腰了。我暗暗叫苦,照这个水淹的速度,等我们跑到那个入口时,恐怕那入口已经被水淹了,在那么狭窄的石洞里潜水往外爬,绝对是难上加难,恐怕还没等到我们爬出石洞,就被淹死在里面了!

但奇怪的事情再度发生,当我和小师妹走到石洞前时,石洞旁边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突然裂开一个大口,一个宽敞的通道乍现,通往上面的环形石室。

此时我们已不是在走了,而是被水流带着,涌上了环形石室。环形石室的地面比暗室要高出一米左右,此时也已积了不少水。只听到又一声“吱吱”的乱叫,声音带着无比的欢快和兴奋,肯定是那个灰影子了。

此时我心里突然非常振奋,一是因为刚才的奇遇,总觉得那三十六个死者会在冥冥中保护我,二是因为环形石室地面距离音乐石梯出口高度差近十米,原以为无法上去,也就无法原路返回,但现在水漫起来,如果漫到那个出口,就可以通过原路退出去了;三是因为夜明珠在手,不用再担心鬼洞外无边的黑暗,可以找到进石船时的入口。而且,想到这里,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那么奇特的一颗夜明珠,即使交给国家博物馆,那奖励数额也肯定是非常惊人吧!

“小师妹,快快往音乐石梯那边走!”其实说是走,已经不完全正确了,这环形石室虽然空间比起密室来大很多,但由于水来得太猛,所以还是很快就有齐腰深的水了,我和小师妹也渐渐地浮了起来。

来到音乐石梯的出口下方,水也涨得越来越近那出口了。我用脚轻轻地蹬着水,回头去看这环形石室。突然,我觉得有一点遗憾,这连暗室都被我们找到了,却连一口棺材都没看到,照理说,这石船下应该是一个古墓呀?

对,应该是那儿,那个环形石室中间的圆形石柱,虽然我没看到一点进出的门道,但我想应该没错,就在那里!不过幸运的是,这里只是被水淹没了,并没有坍塌,我想,以后有机会可以潜水再来这里,到时候装备充足一点,争取轻松过关。

这时,我突然发现,环形石室中远处的水变成了血红色,而且面积越来越大,往我们这边弥散过来,好像水里有一张苍白的脸晃了一下。我心里大骇,这里面到处我们都走过了,除了灰影子外,并没有见到任何其它生物,难道随着水淹,打开了另外的密室,又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放出来了么?

水越漫越高,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此时,我已能够伸手攀到音乐石梯的出口,眼看着那血色越来越浓,越来越接近,我发一声喊,用力攀着那出口,吊了上去,然后回身过来,把小师妹也拉了上去。

但此时一个棘手的问题来了,这个音乐石梯既然是按照既定的音乐来设计的,那么现在倒着往回走,所发出的音乐不是完全不一样吗?如果这样走,不是会引发机关吗?

在来时,为了试这个音乐石梯,我们至少用了三四十块石头。但现在手里除了那个夜明珠外,什么都没有,想要试一试反向走那阶梯,都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贸然走上去,引发机关,就会死于非命。

不去走,后面好像又有一个可怕的东西追来。而且如果不快点走的话,那水位超过这个石梯出口,往下流去,势必引发机关,我们也会被水冲下石梯,到时候,也难免成为这石梯的牺牲品了。

想到这些,我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不禁心急如焚。

突然耳边“轰隆”一声巨响,脚下一段近两米高的石壁竟突然裂开,环形石室里那已漫至音乐石梯出口的水,就像脱疆的野马,飞速地往石梯甬道里涌去。我和小师妹也站立不稳,被水卷起往下冲去。

完了,这下算完了,我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知道是暗矢、陷井、长矛,还是钉板会结束我们的生命?!

但意外的是,这次音乐石梯里的机关竟然没有发动!在我刚被冲下石梯的时候,看到在梯口的好几级石梯都被冲毁,但机关却没有发动!

汹涌的水流,把我冲下石梯后,直接冲进那个鬼洞里。我来不及作任何反应,水流一直带着我往前冲。一路上,我被水流冲得晕头转向,原来游泳的本事一点都没用,也还没有注意到来时所见过的那些可怕的阴魂、僵尸等,就被水流冲出了鬼洞。

出鬼洞后,我被继续冲进了水中好几米,才感到水流力量渐小。在水中稳定身形后,我迅速潜出水面。刚才在水里,不知呛进了多少水。浮出水面后,我停在那里不住的咳嗽。

对了,小师妹呢?

此时,我才注意到,之前紧拉在手中的小师妹,不知道哪儿去了,不禁大惊失色。

“小师妹!”我扯开嗓子,大声呼喊,但除了从鬼洞中涌出的水流声音外,就是自己的回音,其它什么声音也没有。

是不是还在鬼洞里面?我潜到洞口,努力往里钻,但里面水流的力量很大,我哪里钻得进去。

我屏住呼吸,潜在鬼洞口,目不转睛地看着里面流出来的水。这洞里的光线原本就不是很强,加之水流得很快,所以眼前就更模糊了。

对了,我的夜明珠呢?刚才担心小师妹,竟把这夜明珠忘得一干二净。但此时两手空空,哪里还有夜明珠的影子。如果有的话,应该到处一片光明,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借着洞里那一点微弱的光来找小师妹吗?

这时我看见,有个人影随着水流冲了出来,肯定是小师妹了。我连忙潜过去,把她抱起,上浮到水面上。她因为在水里窒息太久,已经不省人事。我找到一个石台,把她放上去。

此时的小师妹已经气若游丝。我爬上石台,把她扛在肩上,肩压着她的肚子,在石台上不停地跳。周围一片漆黑,好几次我身体一晃,差点摔入水中。大约两分钟后,一股热流冲到我的背上,接着又是一股、再一股。我心里一喜,小师妹肺里的水流出来了!

我把小师妹轻轻抱地怀里,尽量用体温给她寒冷的身体带去一点温暖。此时的小师妹,虽然心跳和呼吸已基本恢复正常,但仍然处于深度的昏迷中。我叹了一口气,四下张望,想要找到一丝光明,但除了那光线如荧火一样弱的鬼洞外,哪里还有光。那颗夜明珠也不知去向,多半是掉在环形石室里了,如果掉在音乐石梯以下这一段,我相信,那鬼洞的光线,绝不会这么暗的。

小师妹现在这样的状况,是不能耽搁下去的,虽然心肺目前好像已基本正常,但经历这么一次长时间的溺水,如果不能采取进一步的救治措施,出现生命危险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现在小师妹这么昏迷不醒,我不可能带着她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去探路,这里环境之复杂,我早就领教过的,让她长时间浸泡在寒冷的水里,无疑会对她造成极大的伤害。但我如果把小师妹放在这儿去探路,也不可能,因为一旦分开,就可能难以找到她,况且那巨蟒又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

我去又不能,留又不能,难以抉择。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鼓声。

鼓声一声接一声,一阵接一阵,虽然有点遥远,声音也不大,但还是能够听清楚。在这黑暗的石船下,在这寒冷的水上,这鼓声好像人间最美妙的乐曲,因为它是我从进石船来第一次得到来自外界的信息。

而且我知道,除非直接敲击石船,声音不可能穿透这石船厚厚的石壁,所以鼓声应该是通过空气和水路传来的。循着声音的方向,我就能够找到通往江面的路,也就能够逃出去了。

我把小师妹背在背上,向敲鼓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一会儿碰到石柱,一会儿又爬上石台,一会儿又脚下踩空跌落水中,但这次我明显感觉到,我离那敲鼓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但不知何时,我总隐隐有一种感觉,好像身后一直有一个什么东西跟着,好几次我在划水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却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还在那里划水。我想到环形石室时,看到那血红的水,还有那苍白的脸,心里感到一阵发紧。是水鬼么?我不敢想下去。

又绕过了一个石柱,此时突然前面一亮,是石门!是那个我在怪蟒追赶时跑进的那个石门!经历了长期的黑暗,此时从深达二十米深的石缝中透进来的光线,也是如此的光明!

我满怀的忧虑和压抑,在看到这个石门的一刻,完全一扫而空了。带着无比的轻松和快乐,我飞快地往石门游去。

一步、二步、三步,我终于爬上了石门。

我满心欢喜,往石门外走去,外面,就是那雕刻成人形的石柱,再外面潜过那道石缝,就可以浮上光明的江面了!

但就在我迈过石门的一刻,脚却停在空中,不动了。

在我的眼前,竖立着一个巨大的蟒头,两眼寒光闪闪,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在这蟒头的身后,有另一个蟒头,微闭着眼睛无精打采地浮在水面上。

这不正是那条双头怪蟒么!原来它没有死,难道要把它的两个头一齐杀死,它才会彻底被杀掉么?

我一下子想起小师妹被巨蟒叨在嘴边的情景,看来那也是这一个蟒头在作怪了。

怪蟒此时头往后高高昂起,就要向我扑来。

一身的疲惫,也让我无法再与怪蟒缠斗了。此刻的我,刚才满心的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的是无限的悲哀。眼前通往光明的路,却在眨眼间变成了鬼门关。

就在怪蟒就要扑过来的一刹那,怪事再次发生。

只见怪蟒的头在空中突然生生停住,而且显然不是因为另一颗蟒头作梗。只见那怪蟒眼神里露出畏惧之色,发出“吱――”的一声恐惧的叫声,身体惊得往后重重地摔过去,然后迅速翻转过身来,往人形雕刻石柱的深处逃去。

我大为惊讶,又是什么让这凶恶的怪蟒竟如此恐惧?我想起上次怪蟒逃跑时,听到了一声叹息,和在暗室里三十六位死者骷髅散架前发出的叹息,声音非常相似。难道这次果真是那些亡灵再次护佑我。

不,不可能,他们明显已释然归去,这次并没有什么声音。而且这怪蟒此次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才狼狈逃窜的,我的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么?

我不敢回头去看比怪蟒更可怕的东西会是什么?我再次想起那张苍白的脸,心里一紧,赶紧跳到水里,向着那透进光亮的石缝,迅速游去。

来到石缝上方,我把背上的小师妹放下来,左手抱住她的腰,右手捏紧她的口鼻,深吸一口气,双腿蹬水,往石缝游去。

此时的我,经历了一路的折腾,已没有多少力气了,在潜水时,要抱住小师妹,给她捂住口鼻,两手不能用于划水,本就十分的困难了。而且我还要每隔十五秒左右,就要给她输一下气,不但耽误了时间,而且自身也感到明显的供气不足。

快到石缝时,我已感到头嗡嗡作响,胸口也闷得难受。我努力通过石缝,双脚用力一蹬,飘飘忽忽中,终于浮上了水面。

原本以为见到灿烂的阳光,我会大声欢呼的,但此时,我却头昏脑胀,怎么也欢呼不出来。此时的我由于太过劳累,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很模糊,还带有一层红红的血色。我左手机械地揽着小师妹的腋窝,让她面向上露出水面,右手划水,往那鼓声游过去。

快到了,我觉得头变得特别沉,特别想睡过去,游着游着,觉得手脚一软,竟然沉下了水。江水灌入肺部的剧烈痛苦,一下子把我从浓浓的睡意中唤醒,我赶紧迅速蹬水,又浮上了水面。此时,脚下踩到了实实在在东西,是沙滩!

沙滩上鼓声隆隆。李老师、申师弟也应该在吧,马上他们就会跑过来扶我一把了吧!我觉得小师妹好沉!我觉得自己好累!好困!

我把小师妹背在背上,慢慢地从水里走出来。这时,原本隆隆的鼓声戛然而止,我站在原地,等待着人们爆发欢呼,等待着许多人拥上来,关切地问长问短,为我和小师妹的平安归来而高兴。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刻,鼓声停了,沙滩上人们说话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四处一片死寂。

突然,人群曝发出一声惊呼:“见鬼啦!快跑啊!”

我心里一惊,突然想起我后面好像一直有一个什么可怕东西跟着我,难道那个可怕的东西一直跟了上来?难道那真的是鬼?我赶紧鼓起全身的力气,努力往前跑。

没想到,人们看到我跑近,纷纷四散奔逃,好像躲避瘟神似的。我往东,东边的人一轰而散,我往西,西边的人一跑而空。我跑得越快,他们逃得越快。

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扭头去看那个可怕的东西是不是还一直跟着我,但我身后除了沙滩就是江面,其它什么也没有。

我百思不得其解,站在那里,对着那些对我闪避不及的人大声喊:“我们是考察队的,你们跑什么啊?”

没想到,我这么一喊,人群更是像遇到了恶鬼索命。一时间,沙滩上的大人带着小孩、年轻人背着老人、男人牵住女人,头也不回地拼命往远处跑。慌乱中还有人被其它人踩着了,叫着痛,有的小孩一时没找到家人,在那里害怕地哭喊,沙滩上的人们在莫名的惊恐中乱作了一团。

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站在那里,大声喊道:“李老师,申师弟,你们在吗?我是林风,我和小师妹回来啦!”

在沙滩上的人群中,有三个人一直站在那里,虽然其它人都争相逃跑,但他们却好像一点也不害怕。听到我这么喊,其中有一个人激动地回应:“你是林风,你真的是林风?”这声音,不正是我的恩师李老师么!

我朝着他们走过去,有一个人也向我跑过来,扶着我,帮助我把小师妹放下来。这时,另两个人也走了过来,走到近前,我看清了,除李老师外,还有一人身披黄色的袈裟,手拿一支金色禅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我朝他们走近几步,说:“李老师,师妹她……”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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