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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穆桂英》第十三章 有一个慰安妇名叫巴鲁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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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队长已经不敢再教,穆桂英就要求直接到慰安所去,直接投入实践,直接投入战斗。

那羊角风纵横江湖几十年,大大小小经历了无数的战斗,几乎跟什么样的人都动过手,可从来也没吃过这么样的亏,竟然会被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在他身上放火,差点把他烧成木炭人,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听到穆桂英的请求,他暴跳如雷地咆哮道:“不准,不准!一直就让她在那里训训训,直到把她训练成了一个合格的**为止!胆敢顽抗我,她只有死路一条!”

羊角风是李元昊提拔的掌管慰安妇的最高官员,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穆桂英自然只好继续原地驻留。可留是留下了,谁来教她呢?谁又敢来教呢?羊角风犯了疯癫病,那慰安队长可没犯,她还想留着老命多吃几年山珍海味呢。

走又走不了,教又没人教,穆桂英只好自便,她一天到晚带着大常,骑着铁背花到处去逛荡。以前在穆柯寨时,忙于寨中的事务,下山以后又只顾着寻找降龙木和情郎哥,都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现在倒好,放下一切,可以尽情地玩了。

当然,慰安妇管舍四周有夏兵把守,不可能让她随便进出。但这怎么难得到我们的穆大寨主,她使用迷蝶螭梦功,使所有看到她的夏兵都认为她是慰安队长,从而根本不加以阻拦。

开头一、两次很顺利,后面就出现了一点麻烦,因为接连被训,这些把守的夏兵也开始恐慌起来呀:“你怎么又出去?你到底是队长,还是那个死丫头?!”这个时候穆桂英就会一个巴掌扇过去:“瞎了你的眼,你不会仔细看哪,我是队长,那死丫头现正在教导所内被训!”这一扇之后,穆桂英又轻轻松松过去了。那些夏兵犯迷糊呀,这两个人中,总有一个是队长,他们又分不清,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好胡乱放行。而如果把真队长叫来,穆桂英就会使用迷蝶螭梦功,使这些夏兵产生正相反的判断,于是假的被放行,真的反而被逮着胖揍一顿。挨了两次打之后,再去找那位队长,她死都不来了。羊角风想通过强制的手段把穆桂英强训成一个标准的军妓,可结果不但没达成他的目标,反而还让兴庆府四周的人都知道了慰安管内来了一个骑在巨豹上的漂亮妞儿,很年轻很漂亮很活泼,应该很带劲哦。很多党项大兵听说后,都吵着嚷着地要去接受这个漂亮妞儿的**慰安。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轰动全兴庆,羊角风知道,自己再怎么想压,也是压不住了。在其他三凶的再三劝说之下,这个掌管慰安妇的最高夏官只好答应放行。于是,穆桂英就跳过教导所,直接来到了慰安所内。

来到慰安所后,穆桂英被安置在一个编号为四十八号的房间内。这房间内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名叫巴鲁楚的女子。这巴鲁楚与穆桂英差不多的年纪,也是长得非常漂亮,不同的是,穆桂英活泼开朗,爱笑好动,这巴鲁楚却是忧郁满脸,一天到晚脸上也看不到一丝笑容,让人感觉她有很大的心事和很悲苦的身世。穆桂英初初第一眼见到这巴鲁楚,心里就一动:这个人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可是仔细想,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也许是争得太激烈,也许是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力量较量,反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穆桂英到了慰安所后,竟然一连七天没有给她安排任务,她就一天到晚在那里瞎坐,瞎玩。每天看着巴鲁楚好像死过之后再活过来一样疲惫不堪地回来,她总会问:“你这到底是怎么慰安的,怎么会搞成这样?”在她看来,慰安是展现女性的柔情和魅力的一种技巧活,又不是卖苦力,怎么会这么累?

刚开始,巴鲁楚对她的问话理也不理,总是报之以一道冷漠的目光。如果是一般的人,估计要不了一、两次,就会被这目光冻伤了。但穆桂英不知为什么,挺喜欢这个忧郁的女子,她不为所动,继续一次又一次地真诚地询问。也许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当问到第五天的时候,这巴鲁楚终于回话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

穆桂英说:“我是真不知道啊。”

巴鲁楚说:“那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我是在卖肉啊!”

穆桂英一听,满脸愕然:“卖肉?你是杀猪的屠夫啊?”

巴鲁楚扑哧一声,差点被气得笑出声来:“嘿,我说你还真是个纯情少女呵,卖肉都不知道?就是卖身哪!”

这下穆桂英算是听懂了,她要再不懂,那真是木头人了。愣了半天后她说:“他们不是说招收慰安妇吗,怎么会还要卖身?”

巴鲁楚呸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慰安妇,他们招收的是军妓!军妓你懂吗?就是军队里的**,还不如在外面做妓院里的窑姐儿呢。做窑姐儿一天接个十个、八个客也就差不多了,做军妓哪天都是几十个;我以前认识一姐妹,她为了多挣点钱迅速脱离苦海,那一天既然接了一百多个,一百多个啊,你能想象吗?结果活活死在了当场。”巴鲁楚说到这里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军妓那是人干的?鬼都不愿干哪。没想到竟然有人陷身到这里之后竟然还会那么轻松,她真不知道这人是白痴还是脑子被狗吃了。

穆桂英被这话一时给镇住了,她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内情,难道……难道自己被人骗了?可是……

看着她在那里默然无语,一副受到了震颤的样子,巴鲁楚放下了激愤的心情,转而语气平静地问:“你呢?看你也不像是贫穷人家的女儿,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穆桂英嗫嚅着,心里说,该怎么跟你说呢,说被人骗了?好像我自己不这么觉得,我没有参加他们的**培训班吗。我不需要卖身,可以做好这件事。

穆桂英考虑了一阵,选择着词语说:“怎么说呢……我其实是……自己自愿来的。”

“自己自愿?”巴鲁楚被这话惊得呃地一下,差点被自己喉咙里的一口痰给呛着了。自古军妓都是骗抢而来,竟然还会有人自愿?这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面前这小女娃子脑子有问题?

穆桂英说:“我呢,我的目的其实主要还是为了上战场,当时他们招收我的时候告诉我说,只要能够真正显示出自己的才能,我是可以有机会到战场上去建功立业的。我不怕显示才能哪,我有得是才能,不论哪方面都能够拿得出手。”

扑哧!巴鲁楚这下是实在抑制不住,真正的笑出声来了:“军妓上战场?哎呦,笑死我了,真正笑死我了!让我摸一摸,你脑子里有没有喷出火来。”说着话,真的要把手伸到穆桂英额头上来。

穆桂英用手挡开了她,正色说:“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

巴鲁楚说:“好,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是说真的,那么你告诉我,一个军妓,她怎么上战场?”

穆桂英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相信我的能耐?”这点她丝毫也不担心,因为只要她拿出几手来,再不相信的人也得面对事实。

巴鲁楚强压下自己过于滑稽的心情,语气尽量平静地说:“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能耐,我也知道你这段时间闹得很轰,大家都知道了你这个人物,问题是你告诉我,一个军妓,一个一天到晚只能在慰安所内被千万个臭男人压,只不过是那些大兵的泄欲工具的人,你怎么上战场?你用什么方法才能够去上战场?”

穆桂英说:“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有敌人杀到慰安所来,就有机会了。我可以把他们打退。”

巴鲁楚说:“小妹妹,你太幼稚了,敌人是不会杀到慰安所来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已经完蛋了,你也没机会了。”

穆桂英说:“那我可以申请调上前线哪,在战场上边慰安边救护伤兵,一旦有机会,马上可以跨马扬刀,杀进敌阵。”穆桂英说这话时,怎么说怎么觉得别扭。以前在穆柯寨时,不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怀疑,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的分量,可是到了这里:为什么人家就不相信自己呢?我是真有这个能耐呀!……我这样说到底有什么意思?说到后面,她都有点不愿开口了,她觉得这样强辩有点像是在贬损自己。

沉寂,一阵非常安静的沉寂,巴鲁楚估计没料到穆桂英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竟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穆桂英如果真的申请调往前线,那么,会怎么样呢?她会不会真的实现自己所想……

“你是被骗来做军妓的,不是来上前线的,你应该搞清楚这点,他们在前线上不缺人,你不可能被调。”巴鲁楚沉寂了好一会儿,这才说出这句话。穆桂英所说有点超出她的意料之外,不过饶是这样,也还是改变不了她心头这是痴心妄想的看法。一个军妓竟然想爬上军政大权的高位,这太不知自量了。

穆桂英说:“为什么?他们当初招我来的时候,就说这是可以的。”

巴鲁楚说:“他们当初是骗你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乖乖上钩。现在你已经上钩了,他们就没必要给你兑现那哄鬼的诺言,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乖乖成为这些党项大兵的一个泄欲工具。”

穆桂英面红耳赤地说:“不可能,你说的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凡是人,都会有这么一个缺陷:绝不愿轻易承认自己被人骗了,哪怕这事已经有很明显的迹象,他(她)也还是宁愿沉浸在虚幻的想象里,而不愿面对严酷的现实。因为这等于是在否定自己呀。穆桂英现在就是这么一种情形。

看着她这钻进了牛角尖的死样子,巴鲁楚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么你就等着看吧,看你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我劝你,既然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还是赶快逃吧,别在这里作践自己了。”

穆桂英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不,我有我自己的梦想,人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那是对自己的背叛。”真是春风吹拂杨柳绿,桃花落艳舞缤纷;年轻人总有那么一种为了追求梦想而不惜付出代价的血性,这是所有人恐怕都会经历的人生阶段吧,也是人的生命中最原始的原动力,在这方面,穆桂英比其他人都显得更强。

既然话已说到了这种程度,那还能怎么样呢。巴鲁楚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只好识相地住嘴。一时间,两人都静了下来,静得屋内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时间慢慢过去,等待逐渐消弭,到第八天上,穆桂英终于等来了她的第一个慰安任务:前去慰安几个李元昊身边的亲信禁卫军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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