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打架，但是请你放下我的朋友！”

“哎？不是这位小姐率先攻击我的吗？我应该要索赔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久远的手上却轻轻一抛，将白井黑子整个人甩了出去。

白井黑子在空中发出“哇呀”的惨叫声，但出乎意料的，似乎是被施加了巧力，白井黑子双脚着地，踉踉跄跄地重新站稳。

“呜……”

白井黑子有些痛苦地捂着刚刚被久远抓住的脚踝，恶狠狠地盯着那个把姐姐大人牵扯进来的可恶家伙。

“诶？怎么……”

可是当黑子的视线转移过去的时候，御坂美琴已经展开了攻击，她并不擅长体术，理所当然的没能看出久远手法的巧妙，在她眼中只能看见久远重重地将黑子扣摔了出去。

黑色的铁砂之鞭瞬间绷直，高速震动着向久远斩切过去，但久远仅仅是向后仰倒过去，蜂鸣的铁砂之鞭就从距他鼻尖三厘米的地方挥舞过去，脚尖轻轻一勾，身体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铁砂组成的长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轨迹，从空中向久远斩落下来。

久远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没有动用任何的超能力或是魔法，本来六月有些灼热的太阳变得无力起来，整个场面出现了一种萧索的错觉，离得较近的白井黑子甚至感觉有把锉子在自己的骨节上摩擦，毛骨悚然。

但这种感觉很快被收束起来，离得较远的御坂美琴甚至没有任何的感觉。

久远像是站不稳似的晃动了一下身子，让开了从上而下的斩击。虽然危险，但对面的女国中生似乎并没有“杀”的意图，她的攻击都是建立在自己可以躲过双马尾的空间攻击理所当然可以躲过这种斩击的基础上，而她的意图是用斩击掩盖自己正通过铁砂之鞭利用电击将氧气转化为臭氧使人昏迷而已……不过想想也是，这最多就是一场警务纠纷，实际上是一场误会，远没有必要赌上姓名，但是……

抱着这样的心态和觉悟，是连碰都碰不到我的……

在铁砂之鞭被闪避开来从手臂旁经过时，久远伸出左手食指的指节隔着大约七八公分的距离，击打着空气。

从食指所接触的空气开始扭曲起来，就像是夏天火炉旁的景象一样，那是由于温度过高所产生的折射现象。

整条铁砂之鞭沿着久远的方向，由近到远溃散开来，铁砂之鞭内的电流四散，在空气中蹦出危险的电火花。

由于其目的是利用电击转变空气成分，所以维持铁砂之鞭的并非单纯来自女国中生的磁力，还包含了其中电流所带有的磁力。但是金属的电阻会随着温度的增加而上升，直到高于四周空气的电阻，铁砂就会被短路，而同一时刻改变的还有四周的空气，久远同样利用温度的变化降低了空气的电阻。

平衡被打破，一时之间无法维持其继续存在的铁砂洒满了大街和庭院，四散的电流将杂草变成了黑色的焦炭。

正在这时，白井黑子的手机响了，黑子有些紧张地看着久远，小心地从口袋里请取出一支……口红？白井黑子的手机与一般手机的造型完全不同，而是直径一公分，长五公分左右的圆筒，看起来像支口红。她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停止了来电铃声，然后像拉开画轴一样从侧面拉出一张轻薄透明的纸状物，这才是手机的“主体”。

手机里传来自己风纪委员后辈初春饰利的声音。

“白井同学，那个人不能逮捕……”

“诶？什么？”

“之前的警报时误报……”

“啪嗒”

口红状的手机从黑子手中掉落，白井黑子像是印象派中的悲剧人物一样身后满是阴影，随后卡啦卡啦的变成碎片掉了一地。

御坂美琴也听见了通话的内容，有些发愣地停下了接下来的动作。

该怎么说呢……总而言之，一切都是误会……

“哇，哇啊！”

首先发现情况的白井黑子再次发出一声久远不能理解的叫声，使用空间移动瞬间来到御坂美琴面前。

“黑，黑子，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赶快逃喽……这里是新建的商业街附近的监视摄像还不全，我又没有报出自己风纪委员的编号……”

“可是……哇――”

然后，整个狼狈地场面上就只剩下久远一个人抽搐着嘴角，收拾自己被铁砂压坏的食材。

久远叹了口气。

我可以说，不幸吗……

1

回到干净朴素的房间里，久远将剩下的蔬菜塞入具有保鲜功能的冰箱内，再给自己简单地做了一些简单化的圣餐后，从自己有些杂乱的旅行包里取出一个即使在学园都市外也早已落伍的具有黑色坚硬外壳可移动电话（在中国，这个叫大哥大……），久远用肩膀和脑袋夹住电话，同时打开附赠电脑连接上学园都市内部的网络。

久远一边等待着电话的接通，一边输入自己由昨天研究人员提供的ID号和密码，还时不时回头沮丧地望望窗外自己本就丑陋，现在更是被铁砂和焦状杂草弄得面目全非的庭院。

电话中的短音消失了，转而是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声。

“哈桑吗？”

“啊，是我。”

对面传来了哈桑特有的嗓音，不过久远却感觉对方的声音里似乎潜藏了什么。

“我听说了你和亚雷斯塔长期雇约的事了，你，是否知道其中的意义？”

“……”

久远沉默了。

宗教杀手、罪恶使徒、人类猎杀者君士坦丁?梵?格洛蒂，世界最著名的无组织魔法师之一，当代仪式魔法师的杰出代表，拥有多重教皇级术式，甚至还有着一百九十二本东正遗产的魔道书。

如果只是一次性的猎杀或是夺取任务，那么无所谓，但是传教整件事其实把久远牢牢束缚在学园都市――科学阵营的首席代表这辆未知前途的马车上。

无论如何，君士坦丁原本都是魔法阵营中的知名人物，在他接受亚雷斯塔这份契约的同时，是否意味着魔法阵营向科学阵营低头的开始？是否意味着君士坦丁对于科学阵营的背叛？

到处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一不小心，君士坦丁的行为就可能成为一向反对科学的魔术结社向学园都市开战的导火索。

但是一切都已经没得选了。他早已做出了选择，接下来的一切做出选择的就不是他了，宗教杀手，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无组织的魔法师，无论在怎么强大他都没能超出魔神的级别，缺乏组织的帮助就举步维艰。既然已经和亚雷斯塔签下契约，那么代替自己选择的就是他了，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自己带入学园都市，但是没有理由不考虑到开战这一点。

他没有退路，那么无谓的思考便没有必要，如果反过来给亚雷斯塔一击，那么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东正新的希望破灭，自己名誉扫地，甚至死在学园都市……各个宗教想必会很高兴自己既让亚雷斯塔丢了面子的同时又让宗教杀手这个麻烦的阻碍者消失。

但这一切并不能和哈桑说，因为对方依旧是魔法阵营的一员，会有什么反应，实际上少有会面的久远并不清楚。所以他避而不谈。

“……有什么可以隐藏气息的术式？”

“……你找错人了。”虽然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但久远似乎隐隐从哈桑那不变的低沉沙哑的嗓音中听出某种愉悦和欣慰。

“我们暗杀机关隐藏气息所用的，是魔药啊。”

Assassin,暗杀者，这个词汇来自活跃于中东的暗杀组织山中老人暗杀机关，但其词源却是大麻。暗杀者利用大麻制成魔药，将自己的身体机能提到极限，在亢奋的同时隐藏自己的气息。

“不过，你那边应该有着隐藏气息的术式才对，东正长期被其余宗教打压，为了这个曾经搜集自己创造过不少这一类的魔法吧，范克希尔和我有提到过。”

“是吗。多谢了。”

久远长出一口气，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脑，转身来到书架前，打开一卷卷羊皮纸，上面的希伯来符文都曾经加持过特殊的术式，具有避免被发现和自毁的机能。

“原来如此。”

最合适的术式是利用座天使之名。在旧约经典《以西结书》中有对座天使极详尽的描述，炽天使及智天使在正式的天使系统中是处于最内环的天使，是无实体的存在，根本无法描述外形，只不过后人将其形象化了。借用座天使无实体的提点，将这一特点分离出来，结合上第七天隐者居住的天界土星天的力量，掩盖自己想要舍弃的东西，如果使用得当，甚至可以进入一种介于正常世界和天界夹缝的状态，进行隐形。

“接下来要对学园都市的常识进行补充。”

久远收起羊皮纸，将目光转移到正在读取资料的电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