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孙景康，向雷长官敬礼！”身穿德国空军少尉军服，全套德国飞行员行头的年轻人以肃立姿态，向雷毅敬了一个标准的德**礼。

“孙先生不必客气，我不是德**人，你也不是中**人，你我之间，无需以军礼相见。”雷毅还了一个握手礼。

孙景康有点腼腆的笑了一下，随着雷毅的手势顺势坐了下来：“卑职是得雷先生资助，才得以接受德国空军训练的，还要多多感谢雷先生厚爱。”

雷毅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前东北大学学生，航空力学的高材生，九一八事变后因不甘于受日本人压迫统治，辗转赴关内，曾经参军国民政府空军，后因发表激进言论和脾气暴躁而被国民政府空军除名，走投无路之下投奔了李卫，又进入了雷毅的闪电部队（前地方保安团），现在雷毅的资助下，领着一帮知识青年在德国空军受训。

被雷毅用如此的目光注视，名为孙景康的年轻人似乎有点抵受不住，在沙发上不断的扭动着身躯，好像身上有跳蚤一样，幸好雷毅很快结束了他的这种煎熬：“孙先生来德国已经一年多了，各方面过得还习惯吗。”

听到雷毅如此问，孙景康马上端正坐姿回答道：“感谢雷先生的支持，我们在空军受训的同仁们过得还好，只是……”他停顿了一下“卑职实话实说，真怀念家乡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啊，现在天天吃牛肉，都快吃吐了……”

“哈哈哈！”听到孙景康的大实话，雷毅大笑起来：“孙先生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一点东北的粉条和大白菜来德国的，话说起来，还是家乡的饭菜好吃……”他收拢了笑容以后，不紧不慢的说：“空军被称为是天之骄子，孙先生能有幸称为这骄子中的一员，可谓是年少有为，将来回到国民政府，一定会大有前途啊！”

听到雷毅如此说，孙景康微微一顿，目光随即垂了下来，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直视着雷毅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雷先生，孙某是从中国的空军出来的，李长官想必也跟雷先生说过，孙某能得以在世界上最强大的德国空军中学习，也要多谢雷先生的资助，只是孙某赴德之前已经对李长官有言在先，孙某学的一身本领，是为了报效国家，驱逐外寇，而不是将炸弹和子弹倾斜在同胞的身上，今天孙某还是这句话，等孙某学成归国，不管是国民政府还是雷先生的保安团，只要是打日本人，孙某绝无二话定为先锋必效死力，但是如果想让孙某开着飞机去炸中国人，恕孙某难以从命。”

“孙先生这番话，李卫跟我说过，”雷毅淡淡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孙先生以前曾经在国民政府空军任职少校职位，后来据说是因为在军中发表了不当言论，加上与同僚之间的矛盾才愤然退役的，个中详情雷某倒是很好奇，不知道孙先生信得过雷某，可否为雷某细说一二。”

露出了一个非常苦涩的笑容，孙景康用干涩的声音说：“说来惭愧，孙某不容于国内空军，是因为孙某当年投笔从戎之时，只想驱逐日寇，还我河山，可想不到，长官却命令孙某驾机轰炸的，不是侵占我河山的日寇，而是同为国内同胞的红军，孙某惭愧，不懂什么主义，也不对什么政党之争感兴趣，只是觉得既有外寇当前，同胞之间岂能自相残杀，故而为此抗命，才被长官除名，甚为惭愧！”

慨然一笑，雷毅直截了当的说：“这没有什么可惭愧的，孙先生能有这种想法，则国家幸甚，也不枉雷某一番投资，既然孙先生是以我闪电军的名义前来德国的，那么雷某再次给孙先生一个保证，将来我闪电军的枪口，只会对准日本人，绝对不会对着中国人，还请孙先生以后多多支持。”

“我以前也听李长官说过雷先生的志向，今日得雷先生亲口保证，孙某也向雷先生立誓，只要是打日本人，孙某必效死力，绝无二话！”孙景康激动了。

雷毅摆摆手：“李卫现在德国装甲部队服役学习，他将来会是我闪电军地面部队的指挥官，但他这个地面指挥官如果没有空军的支持，不仅仅是会少一条腿的关系，甚至可能会被敌人的空中武力打的体无完肤，付出惨重的不必要的损失，李卫曾经多次向我提起过孙先生，对孙先生在空中战斗的本领推崇至极，雷某冒昧，想跟孙先生探讨一下，不知道孙先生意下如何。”

说到空战，孙景康的双眼立刻放出光来，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变大了：“雷先生，卑职以为，在以后的战争中，空中的武力将不会再是战场的配角，空军将会和陆军一样，成为决定战争胜负最重要的砝码。”在不知不觉中，孙景康已经用“卑职”取代了对自己的称呼。

“喔，孙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为情绪高昂的孙景康倒上了一杯1880年的红酒，雷毅微笑着问道。

“卑职以前在国内学习军事的时候，曾经以为陆军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但是卑职到了德国后才发现，随着空军武力的增强，尤其是对地面攻击火力的增强，空军将来必定会取代陆军，成为左右战场胜负的重要砝码，”孙景康严肃的说，“雷先生，以卑职看来，德国空军一个联队的兵力投入，在确保弹药和人员充足的情况下，只需要二十四个小时，就可以轻易的将二至三个步兵师消灭在地面，如果不考虑到人员和飞机的损耗而持续作战的话，整建制的击溃三至五个步兵师也将是不怎么困难的事情。”

“从另一个角度上看，如果以一个传统的步兵师攻占敌方阵地，在双方兵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在得到空军充分配合的情况下，空军与陆军投入的费效比相当于一比五以上，也就是说，投入一个完全配合的空军联队，抵得过同样投入五个步兵师。”

“雷先生，在德国空军里，我学到了很多，特别是对于空军的运用和指挥方面，虽然戈林将军与陆军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但是将来，陆军如果想要有所作为的话，他们必须要得到空军完整的支持和配合才可以。”孙景康掷地有声的说。

看着孙景康激愤的样子，雷毅暗自点了点头：“孙先生言之有理，那么我们换个方式讨论，假设，只是假设，如果现在日本军队在中国发动了大规模军事行动，我华军奋起抵抗的话，以孙先生的眼光来开，空军方面应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