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准备

早晨起来溜了一圈，王日斜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昨晚听蒋爽白话的时间太长了，睡的时候已经很晚，倒是把一件一直记挂的事情忘了问了。于是差了一个人去把总管老张叫来。全鹤翔不在的日子，一切王日斜说了算，下人们到也都习惯成自然了。

不大工夫，老张一溜小跑的颠儿了过来，远远地就道：“少爷，你找我？”

王日斜眉头一皱，突然道：“有件事问问你，前几天你在苏德章那儿买了几千斤粮食，都倒腾到哪儿去啦？”老张愣了愣神，捶胸顿足的道：“我滴那个亲爷爷诶，我嘛时候买了几千斤粮食了？天地良心啊少爷，就八百多斤。”王日斜面色古怪的呃了一声，道：“是八百斤，不是几千斤啊？那也许是我记错了，这也怪，你说这八百斤粮食，家里怎么连个影儿也没见着呢？”

小风儿嗖嗖的，老张的汗哗哗的。“您说这事儿啊，少爷，您不是怀疑我独吞了八百多斤粮食吧？我老头子就算有那个贼心，也么那个贼胆儿啊我。是这么回事，老爷吩咐，不是少爷您家乡受灾了吗，老爷就说啦，老张啊，拿着这个钱儿买点儿粮食送去吧，就别让少爷操心啦。”老张战战兢兢的道。

“就这？完啦？”王日斜嘿嘿笑着看着老张。

“完了。阿不，还没有，”老张又擦了把汗，道：“我就贪了五十块钱，还是苏德章给的回扣，没跟老爷说，少爷，您要是不高兴，我现在就把这五十块钱还到账上去，您可千万别跟老爷说。”

王日斜心道，原来真是师傅的主意，老张这看来是没啥有用的线索了。于是拍拍老张的肩膀，道：“算了，没事儿，那五十块钱你的了，咱账上也不差这五十块钱，忙去吧你，没事了。”

老张哆哆嗦嗦的道：“真没事儿啦？没事儿我就走啦？”

王日斜摆摆手，道：“走吧走吧，该干嘛干嘛去。”

老张这才换了一副笑脸，道：“谢少爷！”蒋爽在一边喊道：“干嘛呢大早晨的？”王日斜道：“没事儿，商量商量早晨吃嘛。不多睡会儿啦？”

蒋爽跑了过来：“睡什么呀，二哥一大早就跑回来了，吵吵着非得把他那点儿破事儿跟我叨咕叨咕，早就被他吵醒了。”王日斜听说祝钢回来了，很是高兴，道：“回来正好，正想着跟他说说眼么前的事儿呢，走，回屋去说。”

兄弟三个一见面，先来了一个熊抱，王日斜招呼两个兄弟坐下，才道：“明儿就是师傅寿诞了。师傅今年怕是不回来让我们给他做寿了。你说今年又出了这么多岔子，想想都心烦。我说个事儿哈，老五怕是不在了，从我得到的消息综合来看，怕是惹到师傅了。一起的还有老三，还有就是你那个兄弟祝铁。这三家伙凑一块，你说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我说明天一过，咱们就兵分两路，我和小爽下一趟甘肃，老二你就留在家里照看一下，顺便负责找找祝铁，今儿这回事儿，咱非得给他弄一个水落石出不可！看看这三混小子究竟惹了多大的祸事。”

祝钢一听王日斜的安排，坐不住了：“下甘肃为什么不带着我？我不干。我才不愿意在家闷着呢，我也去。”蒋爽一直给他使眼色，道：“这不也是为了你好？”

祝钢吃了枪药似地大叫：“为了我好？那咱俩换，我出去，你看家。”蒋爽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才不看家呢，出去多刺激，二哥你不一样，拖家带口的……”

“滚，每一句好话，八字儿还没一撇的事儿，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拖家带口的了？前两天小鱼她爸还说呢，男子汉要以事业为重。不过人家说的一句文词儿，什么什么‘大丈夫当如是也’听得我浑身直掉鸡皮疙瘩。”祝钢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甜蜜的事儿，一边说话，一边嘿嘿傻笑。

“哎呦喂！”蒋爽怪声怪气的道：“没怎么着呢就小鱼了？酸死我了。哎呀对了！”蒋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是有那么就话么，你是鱼我是水，我泡你！你别说，还真合适。”

蒋爽一惊一乍的，把两人吓了一跳。王日斜道：“扯远了啊，咱说正事儿。老二你还是留下来的好，要不祝铁这条线谁来负责？你不担心你兄弟？”祝钢面色变了变，道：“担心他？死了活该！一见面儿就下狠手，亏得咱们这么记挂他。”王日斜看着祝钢犹疑的眼神，道：“不记挂是不可能的，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祝钢猛的一拍桌子，打断了王日斜的话：“反正我就是不留下，谁爱找他谁找去，我没这么个弟弟！”

王日斜面色一寒，道：“行啊你们哥俩，都学会拍桌子啦，不简单啊！”

蒋祝二人一见王日斜动了真怒，忙不迭的站起身来道歉。蒋爽道：“老大您老消消气儿，兄弟知道您这几天气儿不顺，也不至于拿我们哥俩开刀啊。”祝钢赶紧点头：“就是就是。”

“就是个屁！知道我气儿不顺就别在这节骨眼儿上招惹我。坐下坐下，站着干嘛呀，好像我多厉害似的。”王日斜出了一口长气。书上说，心情激动的时候，做几次深呼吸应该能够缓解。

蒋爽心道，你是老大，你不厉害能吓得我们哥俩跟掉了魂似的。不过仅限于想想，没敢真说出口。

王日斜定了定心神，道：“这两天我自己也知道，确实有些不太正常。你们哥俩多担待些。”

“这是哪的话呀。”两人急忙推辞。

“咱还说正事儿。刚才我说到哪来着？你看我这脑子，哎，你们哥俩说我是不是未老先衰啊？”王日斜嘀嘀咕咕的道。“没有没有，哪儿就未老先衰了，全是我们哥俩不长眼给您气的。”蒋爽赶紧拍马屁。

“老二你不愿留下，那就一起去吧。回头一会儿我说给宋世虎一声，让他和他派出所的兄弟给留意一下。咱们哥仨一起去，多一个人也多一点照应。”王日斜慢慢地道。

“老大英明！这几天我早就憋出屎来了，出去放松一下正好。”祝钢见王日斜同意了，赶紧巴结巴结。

“别老个屎啊屎的，文明一点好不好？”王日斜不放过任何一个教育的机会。祝钢低着头，吭哧吭哧的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王日斜说过就算，也不去管他，径自取出一份地图来，指指点点的道：“咱们大概目的地在这，你们看，对，就是这儿。过了兰州还有一段距离。咱们这么着，咱哥仨这么走，经石家庄，太原，拐个小弯，到兰州。家伙什取道呼和浩特，经银川，到兰州。家伙什虽然绕远，但这条路朋友多，一些管治物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这样算来，如果不出什么岔子，咱们比家伙什早到两天，咱就在兰州休整一下，家伙一到，咱就出发。兰州这儿都给我休息好喽，这是咱做活前最大的一次休整了，了解了不？”

蒋祝二人点点头，道：“了解！”

“大哥大哥，你在屋里吗？”王月盈的声音。

“在这呐，什么事？”王日斜赶紧应道。

“张总管找你，来一下呀？”

“马上，马上。”王日斜把地图一卷，窜了出去。蒋祝二人对视一眼，呵呵大笑。王日斜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如果非说他有什么弱点的话，那王月盈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