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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新造的人:清水湖的水晕》第二章 思想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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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东是余乔的同班同学,也是与他同处一间寝室近三年的“室友”。其实,“室友”是一个让余乔觉得挺尴尬的说法。从大一开始,他与吴东之间就有一种让他觉得颇为压抑的微妙气氛――吴东几乎从来不主动跟他说话,对他出于礼貌的主动搭讪也几乎总是爱理不理。余乔一直对这位瘦瘦高高,还有着一张让他羡慕的棱角分明的俊朗脸庞的同学感到费解。

吴东平日里寡言少语,但谈不上性格内向。他很可能会在任何一个人多的场合,出人意料地使出自己的大嗓门。无论男生还是女生,只要有让他看不顺眼的地方,他很可能会完全不顾对方的所谓颜面,只顾自己纵意抒怀地嘲讽。虽然他曾惹得性格粗犷的女生撕破脸皮,公然与他作高姿态的对抗,也曾惹得内心柔弱的女生伤心落泪,可是在同学之间,他却仍旧很有人缘。有不少男生愿意主动与他走近。还有不少女生对他有倾慕的心思。

余乔是在睡自己对铺的兄弟汪昭宇那里获知这个情况的。班里八位女生竟然有三位都是吴东的崇拜者。在汪昭宇愤愤不平地对此表示困惑的时候,余乔却并不觉得意外。平心而论,吴东虽然谈不上特别帅气,但很可能对女生来说,他眉宇之间那一股满不在乎的劲儿有一种莫名的蛊惑力量。虽然他有一张容易伤人的嘴,可也正因为如此,他冷冰冰的微笑留给人的印象才真正叫作刻骨铭心。除了外表与个性方面的不俗,吴东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也是名列前茅。更让余乔难堪的是,在人文素养方面,吴东竟然同样有使余乔感到自卑的资格。不过,余乔起初也为此有过短暂的欣慰,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像吴东这样一个也喜欢在课余时间博览群书的人应该很容易也成为青年思想者徐怀乐的敬重者,也就是应该很容易成为他思想上的同道人。

可事实证明余乔的想法天真了些。他曾经不止一次向吴东主动提起徐怀乐的书,可是吴东都从没有拿出一个想要正眼儿瞧瞧的表情。在想增进彼此思想交流的努力被吴东三番五次地浇以冷水之后,余乔想与他改善气氛的心也慢慢冷却下来了。当汪昭宇再在他面前发泄自己对吴东的不满的时候,他也能习惯用一种沉默的姿态来表达自己对汪昭宇的精神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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