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跳一会儿吧。”那女孩对我说。

“好。”

我和她挤到舞池中间，面对面，我看着她，她看着我，随着音乐扭了起来。

透过灯光我发现这女孩谈不上漂亮，但很清秀。

我喜欢不漂亮但是很清秀的女孩。

清秀和漂亮完全是两回事儿。

每天都会有*的交易在这种场合下产生，每天也都会有卖淫嫖娼的交易这种场合下产生，而我现在和她跳舞算是什么交易？

有人从后面推我，我回头一看是三百，他把我拉到了一旁。

“那妞谁啊。”三百问我。

“我一姐们。”

“你刚认识的？你丫行啊。”

“你丫管的着吗。”我白了三百一眼。

“没准是小姐，你待会儿问问她多少钱一泡。”三百冲我淫笑。

“去你大爷的。”我转身又挤进了舞池。

我看着那女孩的脸，想起刚才三百的话，莫名其妙的开始想象她*的样子。

午夜过后DJ开始放韩国的舞曲，其中有两首是Goofy的老歌。

“你还跳吗，我想走了。”她凑到我耳边大声喊。

“我也不想跳了，要不一起走？”我又凑到她耳边大声喊，我闻到了一股潘婷洗发水的味道。

她犹豫了一下，“先出来再说吧。”

我们来到了大厅，午夜过后明显人少了很多。在大厅的灯光下，我看清了这女孩的容貌，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儿，不大不小的眼睛，不厚不薄的嘴唇，细长的眉毛，还算高挑的鼻子，略微发黄的披肩发。

我发现她的睫毛很好看。

“你也是一个人来的？我记得刚才不是有人跟你说话吗。”那女孩问我。

“我和他们一起来的，不过不一块儿走，我可以先走。”

“嗯，我没说要和你一起走啊。”

“那你刚才在里面对我说什么出来说，出来说什么啊。”

“里面那么吵我听不见你说话，所以说出来说。”她说着从兜里掏出呼机，看了一眼时间。

“我奔北边走，你呢。”自从我闻到她头发上的潘婷洗发水的味道后，我就对她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这好奇心迫使我一定要接近她。

“我也是。”

出来后我找了个公用电话，呼了飞狗一个，留了个复台信息，说我先走了。

我回头看了看这个叫Howso的迪厅，它在夜晚的灯光下就像是一个身体虚弱的老人。

我俩延着崇文门大街向北走，从Howso到金伦大厦的这段时间里我俩谁也没说话。

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走在路上我感到有些奇怪，彼此还不认识就结伴一起走在大街上了，其实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的情景，不应该或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不用去问为什么，也不必感到奇怪，只把它当作理所应当的事情就行了。

我想不到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将会陪我度过我的最后的平房岁月。

我也想不到身边的金伦大厦会在几年后变成搜秀。

“你是不是经常和不认识的女孩没事儿瞎搭话。”她对我说

“真不是，今儿是你先跟我搭话的吧，你管我要烟。”我拿出了根“中南海”叼在嘴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林朵。”

“这名不错，那你的小名一定是叫朵朵，对吧。”

“对。你的名字。”

“我叫蓝小雨，蓝色的蓝，大小的小，下雨的雨。小名就叫小雨，不过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蓝小雨。”

“听你的名字就感觉你不老实。”

“那我听着你的名字还感觉你不应该是一个人来迪厅混，然后半夜一个人再回家的这样的姑娘呢。”

“你少这么说，多大算小姑娘，多大又不算是小姑娘，有标准吗，是女孩就不能一个人来迪厅了，男的一个人来迪厅就没问题，女的一个人那就肯定有问题，是吧。男女都一样，尤其是八零后这一代的，都一样，什么都那么回事。”

她说话的速度很慢，每个字的发音都字正腔圆的。

“一女权主义者。”我模仿她说话的语气，慢慢说。

“这和女权不女权没什么关系，我还没到那份上呢，我只是讨厌那些只看到表面，就发表看法，说的理解的完全和事实都不一样，自作聪明啊，其实就那么回事，也没怎么着。”

“我发现你特爱说‘就那么回事儿’，就这么一会儿你都说两次了。行了，朵朵，你说的有道理。”

“别叫我朵朵，咱俩还不熟呢。”

她这句话噎的我没话说了。

街上安静极了。

“你知道吗，现在咱俩这样走在大街上很可能会遇到灵异的事情。”我用紧张的口气说。

“你少胡说了，谁信呀。”

“你知道晚上十二点后在大街上走路尽量不要走路的两边吗。”

“不知道，我也不信。”

“有一回晚上十二点后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见前面走过来一个穿大褂儿长头发的人，最奇怪的是这人还打着把伞，当时没下雨。”

林朵看了我一眼，“然后呢。”

“这人走地很慢，说是走路，到不如说在往前挪步，当这人离我大概五米远的时候突然趴在了地上，合起了雨伞，然后双手不停地拍打地面，看到这情景我愣住了，不敢往前走了，更奇怪的是他身上的大褂儿我看着有些眼熟，应该是清朝时的衣服，当时我就害怕了。”

林朵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接着说。

其实有很多鬼故事本身并不吓人，关键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下听鬼故事，白天在人声鼎沸的广场上听与夜晚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听最后的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我在原地站了得有五分钟，我确实不敢动，那人越来越使劲，奇怪的是我却听不到拍打地面发出的声音，按说不可能没有声音啊。我也不能一直站这儿看这人拍地呀，我一咬牙，拼了，快步从那人身边走了过去。走过去之后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我就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可吓了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