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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事》第十一章 大晋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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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被凉风吹醒。冷冰冰的月光照射在幽深的潭水里,反射出一股幽暗的诱惑之光。四周的树林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动静,像个坟场。

步帅一个激灵,赶紧的跑到最近的一颗树上,爬了上去,坐在树杈上,半睡半醒的熬到了天亮。

步帅采摘了不少草莓做早饭,做干粮。可是,由于怕混元如意玉斗把草莓也吃了变屎,步帅只得用几张大的藤蔓叶子作了一个简易的包裹,用撕碎的布做成绳子,把草莓装进包裹里,挂在身上。

步帅整理完毕,看了看山,山顶还很远,山顶上似乎还有皑皑白雪,一时半会儿也爬不过去。

没办法,步帅决定绕山而行,看看有没有什么山谷可以穿过去。

步帅看了看眼前的小水潭,鱼儿们还是很警戒的躲在水底,没机会。步帅转身就走,一朵娇艳的粉红色莲花再次出现在水面上,随即又像见了朝阳的露珠一般,一闪而逝。

五天后,步帅终于越过了一个山谷,穿出了森林,来到了山那边的世界。

山的这边,不像库克儿草原那样单调,连绵不断的山脉一直洒向更深更远的地方去了。而且,山的这边,不像库克儿草原那样的荒凉,在这些山脉中,已经可以看到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的挂在山腰。

步帅兴奋了,顺着小道往前走去,很快,他就看到其他的人了。

环基岩哨所是个土木结构的二层碉楼,方圆二十丈,是大晋国的北方前沿哨所之一,坐落在黄连山山脉,和上百个其他的相似哨所一起,监视着北方敌人的动静。所幸的是,环基岩哨所面对的是西娜山和苦茶森林,人迹罕至,没什么危险。之所以在这环基岩设置一个哨所,完全是因为一百多年前,库克儿人曾经神秘的从这里穿过,袭击大晋国。

环基岩这一百多年来的平安无事,让大晋国的军事部门慢慢忽略了这里。从最初的百人屯哨所,裁员到后来的五十人,再后来的二十人,到现在,只剩下二人,其中一个还是编外辅军。

有着正式军籍的叫做王强,是个刑徒,在老家汾阳因为打架伤了豪绅家的家丁,被判充军三年。王强当了兵之后也是个莽汉,不懂得如何讨好上司,便被发配到了最边远寂寞的环基岩哨所。

到环基岩哨所交接的那天,整个哨所里的物资就只剩下锈铁剑一把,自制木盾一张,破弓一张,箭支一壶。半个月的干粮,野菜窝窝头,破破烂烂的锅碗瓢盆一堆,棉絮两张。上一任老兵看到新来的王强,就像是看到救星,匆匆忙忙的交接完毕,便溜了。

至于那名辅军,是个老流浪汉,不知从哪个哨兵时起,就一直留在环基岩哨所,整天麻木的做饭,做杂务,剩下的时间就是侍弄他那点自酿的酒,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王强交接那天,老兵就说了哨所里还有一个辅军是个酒鬼,老兵都找不到他死哪儿去了。王强也是等到晚上睡觉时,才看到了这个不爱说话的辅军,手里端着两碗酒,朝着王强嘿嘿的媚笑。王强见他也是个苦命人,便接纳了他,叫他老鬼。

对于王强来说,发配到环基岩哨所,不算是什么酷刑,反倒是一种享受。因为这里极度偏僻,且没有油水,上官十年八年都不曾来过一次。对于王强来说,没有了约束,这里便是天堂。虽然艰苦了一点,但是勤劳踏实的王强愣是靠自己的双手,在哨所边的开出了十几亩薄地,每年能有点微薄的产出,刚够两人吃食。偶尔到森林里打猎,顺便巡逻,改善生活。

这天王强升起灶火,在哨所前煮猎来的山鸡,老鬼早不知道跑哪里去醉了,等山鸡煮熟,他就会回来,香味儿会把他拉回来。突然,王强看见苦茶森林里摸出来一个人影,心生警惕:怎么回事,这里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难道是奸细?!还是敌人又大举进攻这里了,这是他们的探子?

王强连忙武装起来,铁剑挂上,木盾背着,破弓箭壶都带上,上了哨所二楼,远远的监视着来者。

那人渐渐近了,王强细看,不由得笑了:居然是个野人!穿得破破烂烂的,灰不溜秋,脏兮兮的,不知道为何会从苦茶森林里出现。

王强给自己壮了壮胆,不能在野人面前丢了大晋国勇士的脸面,挎着铁剑雄赳赳的走出哨所,威风凛凛的站在路中央,等着野人过来。

这个野人当然就是刚刚走出森林的步帅,老远的,步帅就闻到了肉香,再看到中原样式的飞檐建筑,心中暖和,回家了,好歹,俺也算是中原人,不是么。

步帅急匆匆的冲向环基岩哨所,中途还跌倒了两次,但,这些障碍,都无法阻止步帅对于肉食的渴望。

王强猛地抽出铁剑,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这里是大晋帝国地界,擅闯者格杀勿论!”

王强额头上冷汗直流,倒不是紧张或者害怕,而是好不容易憋出这几句文绉绉的场面话,很累,舌头打结啊。

步帅的理智被亮晃晃的铁剑惊醒了,听着王强那憋屈的场面话,口音怪怪的。

步帅睁大双眼,朝着唯一能够识别此地的环基岩哨所的牌匾看去,隐约识得“哨所”二字,心里大惊:原以为来到了某个庄户人家,谁晓得闯进了军事重地!

我勒个去,这个麻烦大了!

步帅两眼一转,计上心来。踉踉跄跄的奔出两步,朝着王强无力的伸出胖手,虚弱的道:“救命……”随即白眼一翻,装晕在地。

王强愣了,这算是什么情况,这就晕了,莫非有诈?刚才这小子不是跑得挺快的么?

救还是不救,王强心里很纠结。

步帅心头松了口气:还好碰见个傻大兵……

老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傻呵呵的用破碗舀了一碗热乎乎的山鸡汤小跑到步帅面前,似乎很着急的说道:“哎呀喂,饿死人啦!快喝口鸡汤吧!”

步帅:我擦,刚刚从锅里舀起来的汤,会不会很烫……

步帅没有仔细品尝的机会,老鬼直接把鸡汤从步帅头顶上淋下去。滚烫的鸡汤,淋了步帅一头,装晕的步帅“哇呀呀”大叫着跳了起来,使劲的甩掉还粘在身上的鸡汤。还好,这汤的温度不算太高,就当洗了个头。

我擦,哪里来的疯子,想烫死老子啊!

王强眉头一皱。铁剑出鞘。锈迹斑斑的铁剑直接放在步帅脖子上。

步帅不跳了,我擦,这要再进去点,老子就嗝屁了。就算割不死我,看这铁剑上的锈,不知道多久没打理了,被这样的剑割了,就算没当场死掉,得破伤风也弄死你,神器啊……

王强喝道:“小子,老实交代,别耍小聪明,从哪儿来,打哪儿去?”

步帅心里不爽了,我擦!不就是个傻大兵么,装什么大鼻子象!就凭你这么一把破剑,老子还不怕你!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还有没有援兵,如果只有这俩人,老子一个指头也能灭了你们!

我们在这外边打闹了这么久,也没有人出来看热闹,况且这里这么偏僻,应该没什么人。我就弄翻他们,又怎样!

老子连修仙者都不怕,还怕你们这些杂鱼!老子被仙屎强化过的,老子现在也是半个超人了!我擦!

步帅打定主意,猛地抽出精铁匕首,格开脖子上的长剑,梗着脖子道:“老子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你管得着么!”

王强怒:“老子是大晋帝国的勇士,替皇帝陛下镇守边防哨所,你闯到老子的地盘,你说老子管不管得你?!”

步帅抹了一把脸,提升精神头儿,笑呵呵的道:“是吗,勇士大人,管不管得到,手底下见真章,咱们试试?”

王强脸色发红,怒气上涌,不吭声,提起铁剑就朝着步帅冲了过来,一套军伍里的基本剑法使得势大力沉,粗犷无比。

步帅冷笑了一声,道:“跟老子比力气,你还差点!”

王强不做声,铁剑横扫,直刺,脚踢裆。

步帅的身体素质已经被仙屎提升了许多,不仅力量大了,速度也快了,眼神也贼刁,凑着王强的空当,往里一钻,躲到王强身后,匕首轻轻在王强后背一划拉,精铁匕首轻轻割开伪劣的木盾,割出一条半尺来长的口子,王强的后背鲜血直流。

一招见血!

王强心惊:碰见硬茬子了!怎么办?难道,这真是敌人的探子?还是行走江湖的豪客?

步帅欣喜不已:果然,咱们这身手,啧啧,横行江湖无敌啊!只要不碰见修仙者!哼,人挡杀人,佛挡?让佛先过……

老鬼又在喝酒了,似乎丝毫没把王强的生死当回事儿,或许他一直就没清醒过?

王强把身上的破弓扔在地上,破木盾也扔了,双手执剑,眼中爆射出一股嗜血的怒火,死死的盯着步帅。

步帅喝道:“瞎看什么,还打不打啊!”

王强怒喝一声“喝啊”!提剑直冲。这一次,王强的剑势不同于军伍的基本剑法,没有章法,像莽夫打架一般,双手握剑的方式,与其说是在使剑,不如说在使木棒敲打。

步帅乐了,这小子真傻了,乱冲。不过。王强的乱冲,反倒使得步帅有些手足无措,凭着脚下步伐的速度才堪堪躲过去。

步帅的本意不想伤人,哪知道,刚刚第一招就让人家见血,蜜儿送的精铁匕首太锋利了。所以,步帅只好控制下手的分寸,毕竟,以后还要在中原混一段时间,得罪了官府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步帅两步绕到王强身边,提起匕首一割,将王强握剑的双手手腕都割伤了,王强顿时握不住剑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掉落在地。

步帅嘲笑道:“怎么,你们大晋帝国的勇士就这点本事?让你们来看守哨所,真是来对地方了!”

王强脸色通红,可是技不如人,无可奈何,无处发作。

老鬼醉醺醺的走了出来,歪歪斜斜的站在步帅面前,哈了一口酒气,道:“我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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