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大了，已经成为了一个男子汉。”杜婉君用手轻轻地拭去米云额头的汗珠。

米云依旧匍匐在婉君身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始料不及中，他占有了期望，却也带来了阵阵失落。*后，却让梦碎了，变成一片片黄叶和白云，而他还是最终失去了当初的她。一切都显得突然，在那一刻狂躁中，彼此之间发生了不知道是应该还是不应该的事情。

“你知道吗，有一种花只开一季，一辈子只开一季，无论有没有人欣赏，都会凋谢。”米云喃喃的说道。

杜婉君也不明白自己是在柔情似水中，还是狂风暴雨里蹒跚而来，但她明白，分手的十八年来，眼前的这个大男孩让她很容易想起，某个孤独的时刻，点燃香烟，都会出现他的影子。其实今天的一刻，窒息中她想睡去，永远。始终难以明白，为什么十八年前她想把自己交给他，而他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连牵手的机会都没有给过。

“只有一种花，唯独对你开放。”杜婉君似乎在回答。

米云的手机又响起来，他不情愿的拿起来，却无人说话，是李丽打来的，只听到阵阵啜泣。

“谁的电话？”杜婉君问。

电话声把两个人都带进了现实，也让两个人清醒过来。

“前妻。”米云很认真的看着杜婉君的眼睛回答。

“你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她？”一股醋意涌上杜婉君的心头。

“嗯，她也是第一次。”米云说。

“而我的第一次给了一个陌生人，我都忘了他是谁。那是在深圳最难得一个夜晚，我喝醉了，感到没有脸回来见你，那个香港人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从此我就开始流浪。”杜婉君一声长叹，并不想说什么真实。

“嗯。”米云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他想这是一次苟合吧，感到一阵悔意。很多的美好都是自己亲手打碎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也许是杜婉君过于坦然让他感到无法理解。既然如此，就不用在乎第一次，第二次，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无数次。

杜婉君能体会到米云的失望，有些话在不该说的时候说出来，就会让对方难以接受。而她试探性的表白也证明谁都是凡夫俗子，走不出固有的认知。尤其是二次电话，她都能明白自己和米云之间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信任是纯洁的，因为纯洁而坚定到坚持。可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米云默默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你很在意？”杜婉君问。

“也不是。”米云眼中的热情已经烟消云散。

“我不勉强你的，你也不要勉强自己。你应该告诉自己，时间久了，很多的事，很多的人都会变，你和我也一样，都会变哦。”杜婉君说。

“是。”米云的回答很简单，差点就只剩下一个符号。

“你也不问一下缘由，只是很看重结果。其实我能理解，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错过了，就可能会错过一辈子，追都追不上。”杜婉君说着苦笑起来。

半个小时前，她还以为自己是米云的新娘，甚至幻想能和他在一起长相厮守。只要是梦，就会醒，醒来的时候，却难以想起为什么。只是在心里感激上天让两个人曾经相遇，相知，相爱

在杜婉君胡思乱想的时候，米云还是很勇敢的搂住了她颤抖的肩膀说：“我知道一个人在外面很难，尤其是一个独身的女子，在虎视眈眈的人群里，都会不知所措。也许每个人对事情本身的理解是不同的，处理方式也会不完全一致。但是我想，如果是我爱的人，哪怕就爱过一天，过一夜，一晌贪欢我都会留在生命深处。不会去说，也不会去怨，只要是自己愿意做的。谁都会有苦衷，心甘情愿就不去去悔，就算看错了人，对方是一个骗子，一个坏人，只要能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用心的爱过我，我都感激，都觉得那是前生注定的事 。”

“这样最好。”杜婉君依靠着感到没有那么冷了。

“这个世界上，懂你的人很少。我看不起自己爱过的男人去揭一个女人的底，很看不起一个女人去要挟男人去暴料说事，爱过的，付出过的怎么还不如左邻右舍值得信赖？难道还不如一个陌路人？何必一定要把你爱过的人弄的伤痕累累才肯罢休？”米云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也许正是米云这一席话，让杜婉君更愿意保留一个甜蜜的梦。

“女人天生爱做梦，而最能把她惊醒的却是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有时候爱会变成恨，也更容易让人麻木，而爱却是不平常的，对于一个人短暂的一生，爱有时候就是全部。我们俩之间，已经无路可以前进，前面是你前妻，女儿，后面更是无路可退，甚至无路可逃。我更愿意让自己庸俗一点，向往车子，房子，大城市。都说老北京，那是说城市的历史，沉淀太多，显得沉重；大上海，显得浩瀚，让人茫然；只有深圳，历史很短，发展的也很快，人们睡醒来就的努力去拼，更充实，没有飞短里长。”杜婉君说。

“是，听说那里的生活节奏很快。”米云认同的回答。

“你适合在这里，因为 你已经习惯了，改变对每一个人都很痛苦。所以我回来，就是和自己的过去告别，尽管告别过一次，那时候我还不懂，也不彻底。”杜婉君说着有点伤感。

“你说人努力不就是吃饭穿衣，睡觉吗？为了更好点，也许会更努力，就像爬楼梯，直到高处不胜寒。其实，每个人都有自怜的时候，我在股市暴跌的时候，就能感到自己的失败，有种挫折感。可日子还是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回过头来，昨天离得很近，可已经成为过去。”米云说着再次浅浅的亲了一口杜婉君。

“我们不要再讨论沉重的话题，好吗？向前看，你也许就不会老的那么快了。”杜婉君打趣道，她不想让气氛如此的沉闷。

“好，反正我们都知道，对，就向前看。”米云故作轻松的说：“见钱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