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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缅行纪》第十二章 深夜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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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永在深夜12点才暂时歇息了下来。当领导虽然是很过瘾,但是责任也很重大,十分累人,也很无佘,因为啥事都得要拿出个决断来。

陈佳永在脑子里认真地梳理着这偏崖里的一些些大小事儿,突然,一阵疲惫感袭来,但脑子里的思绪一时又停不下来。他正在烦闷间,忽然闻到了身旁传来的一股幽香。一抬眼,原来是安贞子。她递过会议记录,让陈佳永签了字后,站在一旁却没有离去。

陈佳永看着她,她也瞧着陈佳永。她俏生生站地在陈佳永面前,使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她一下:高挑匀称的身材,婷婷袅袅,丝绸长裙儿在小腿飘逸,衣裙勾勒出了少女美丽的曲线。算是一位正宗的“韩流”古典大美女了。他不禁由衷地称赞她道:“安贞子,你真美!”

安贞子羞涩地笑了笑道:“应该感谢大少爷您,不,您现在已经是大队长了。是您赐给了我们姐妹的衣裙,还奖励给我们绸缎。打从下午我和姐妹们洗浴后,换上了新做的衣裙,都有了重生一回的感受。晚上的篝火晚会,重新燃起了我们对生活的激情。这偏崖里的汉子们那,都不知道在我们姐妹身上掉了多少回眼球。唯独只有大队长您才是最后一个夸奖我们的呢。”

陈佳永无语了。这一天下来,他的脑子就没有停歇过,包括和贞子一起主持篝火晚会,那都是情势所逼迫的,他只能一步一步地去作秀,当时也没有作多想。可是,这会儿哪怕是美女在侧,他也真是不想再说话了,真是感觉很累了。

“大少爷,您快去洗澡吧,我们好多人都洗过了。”刀玛过来道。

陈佳永想想这段时间只他也擦了几把脸,身上的汗臭味儿也够重了,脏得一塌糊涂。这会儿还和美丽的贞子小姐抒情,真不像话。诸多事情明天再说吧,咱洗澡去也,他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陈佳永到了灶头,见又新搭好了一个澡棚。蒋四小跑过来对陈佳永道:“大少爷,您快去洗澡吧,热水都准备好了嘀。”

陈佳永问蒋四这个新澡棚是咋回事?蒋四道:“不是澡盆子不够用吗,这大半天,大家伙排队才洗完澡。木工组老崔他们又连夜赶着做了一个澡盆子。刀郎管事就吩咐建了这个小澡棚,说是让姑娘们和汉子们分开使用,您也……专用,就不必去跟他们争挤呀。”

陈佳永想想也是有道理,心里夸着刀郎和蒋四们的细心。这会儿他也确实是乏得不行了,就进了澡棚,脱了衣服就往澡盆里一躺。“哇!真舒服。”他浸泡在热水里,感叹着穿越后这第一个热水澡的来之不易,刚搓揉了几下,竟然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朦胧中,陈佳永感觉有人在给他搓背,按摩着肩、颈,他舒服地哼哼了两声,昏昏沉沉地,任其所为。周公又带着他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公司、同事、战友、父亲、母亲、妹妹……他们都热切地看着他,向他述说着什么。突然,他们又悲伤地扑向他,他却往地底下沉去、沉下去……他胸口大闷,急切地向他们呼救。

“啊!!!”陈佳永一声大吼,醒了过来,回味一下梦境,苦笑了一下,原来是兰柯一梦。渐渐清醒后的他,才知道此刻是在浴盆里。睁眼一看,一张娇媚艳丽的俏脸儿晃动在眼前,这不是安贞子吗!他情急之下大叫道:“喂,这里是男浴室哟!”安贞子却笑吟吟地娇声在他耳旁细声道:“大少爷阁下,这里才是女浴室呀。”陈佳永大声对安贞子道:“你……快出去!”安贞子笑着对他道:“有刀玛兄弟在外面守着呢,你喊也是没用的。”

安贞子的丝绸裙儿已扎在了腰间,她光着一双白嫩嫩的手臂,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在为陈佳永细心地拭擦着。他心里一慌,止住了她。华夏自古有“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他一下捂住了身子,红着脸对她道:“我……自己洗……”

安贞子双手撑着盆沿,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颤声道:“大少爷阁下,贞子侍候您是真心的,这也是我们家乡的习俗,我真的对您没有怎么样,只是……洗净了您的身子……我们家乡的传统,也不是从你们大中华传过来的么。”

陈佳永彻底无语了,垂下了头,僵硬的身子任由安贞子侍弄着,一会儿,他就穿好了新衬衣、新长裤。

安贞子在陈佳永耳边小声道:“这身衣服是贞子亲自为您缝的……”此时此刻,艳丽的美媚就在身旁,耳鬓厮磨,作为一个男子汉,他不动心才是假的。

忽地里,远空传来一了个炸雷,一下子炸醒了陈佳永的心智。他一把推开了安贞子,他现在可不能这样,儿女情长也不是现在的事儿呀。他只是紧紧地握了握安贞子的双手,小声对她道:“贞子,你大我几个月的,我叫你一声姐好吗,谢谢你!弟弟我要去忙事儿了。”他说完,便不顾安贞子霎时涌出的滂沱泪水,大踏步地走了出去。门外和蒋四喝着茶的刀玛忙着要跟去,却被他最喜欢的贞子姐姐叫住了。

陈佳永清醒而又木然地走回了他的窝棚,对几个岗哨的敬礼都视而未见。一会,刀玛就赶来了,他身后跟着安贞子,她低垂着头,羞涩地捻着裙角儿。刀玛对他道:“大少爷,贞子姐是真心对您的……”陈佳永看了看神情幽幽的贞子,笑着对刀玛道:“你一个小屁孩,懂啥,滚一边去,本少爷谢你贞子姐都还来不及呢。你看,我洗了澡这会不是又精神了吗。快送你贞子姐去休息,再去叫你叔来。”刀玛应声赶快去了。

安贞子却没有走。她正色对陈佳永道:“我已是大队部的人了,这里的一般事务应当由我来安排。”陈佳永失语了,这10多平方米的小窝棚咋能睡下3个人?何况还有一位年轻的女性。他真为当时对她的任命而后悔!确实,这么小的窝棚又如何办公呢?他当时还真是没有想到。

陈佳永正在为难间,刀郎带着崔旺才一行几个工匠到了。刀郎笑着请他到了“大厅”火堆前坐下,他叫上了安贞子和刀玛,就忙乎去了。一忽儿,就见他的小窝棚几下子就被他们拆没了,陈佳永正要过去问,蒋四却不知何时赶了过来,干笑着谄媚地向他递过来一碗酒和一只野猪蹄,说他睡不着觉,自己花的钱,要请大少爷喝酒。陈佳永问:“你真的是花自己的钱买的么?”蒋四忙道:“真是的,花了2角钱。大少爷您不是奖赏了小的们大洋吗,我有钱了,这会就回敬大少爷您来了。”

蒋四忠心耿耿、做事勤快,为人也踏实牢靠,就是有些爱喝捧上司,真让陈佳永又爱又恨。他马上叫来了刀郎,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刀郎汇报道:在他刚才去洗澡时,有很多战士来问:能不能玩骰子?他说了,大少爷特别打过招呼不允许赌博玩钱。但是,这会大家手里又都有钱了,咋办?他临时决定:允许大家去灶头买米酒、野味,还有烤烟等。这蒋四就是花自己的钱买了酒肉来的。只是这种作法可不可以,还没来得及请示大少爷。

陈佳永脑子里忽地灵光一现:“军人服务社!”他忙问:“那1驮百货还剩多少?”刀郎说:“只剩下一些烟叶、火柴和几十斤酒,再就是女人和小孩用的一些零碎东西了。”

陈佳永对刀郎道:“今晚我们下发了285块大洋,这在里是可以买下来小半个镇子和几个村庄的。战士们有了购买力,很好!这是一个好的开端。但是,偏崖目前的商品大大地不足,你下去安排一下:马上建立一个偏崖‘军人服务社’,由你当社长,也就是当掌柜的。让那个倭商叫什么川畸的去当营业员,但要严加管制。可以限额供应商品,特别是烟酒等,价格按市价的三分之一售卖。还可进行银元存储业务,凡存入军人服务社的私人款项,随存随取,每个大洋年息1角。”

刀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陈大少爷咋又变成了个一个生意精了!他仔细地想了一想:格老子的,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陈佳永对刀郎道:“我们除了保证军需外,拿出来的物品不多,军人服务社先办起来再说,下一步我们再不断充实和完善。你不懂的地方,多去问问那川畸,”刀郎高兴地应下了。

说话间,陈佳永的窝棚又重新搭建好了。他走过去一看,呵!真是大了不少,还有前后间。后面一排3间,中间的一间约20平米,两边的各约15平米;前面就是约60平米的个一大间。

刀郎道:“大少爷您在洗澡时,我就和崔旺才、蒋四和田崎他们合计好了,要尽快建成一个大队部。您和刀玛,安贞子各住1间,前面的大间就是众头领们的议事厅。”陈佳永点头认可了,对刀郎道:“设大队部是为了从工作出发,要一切从简,不能搞特殊化。”

“议事厅”中间,安放着一张才做好的长约1丈、宽约3尺的松木桌,但橙子还没有配齐,从中梁上吊下来的一盏野猪油捻子灯,亮晃晃的照亮了大厅。刀郎安排陈佳永住后排房屋的中间,刀玛住左边,安贞子住右边。在他的房间中摆着的一张小木桌上,点燃着一只珍贵的蜡烛。

陈佳永感动地对刀郎他们道:“让你们费心了!”刀郎对他笑笑,道:“大少爷您操心更多,我们这时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请大少爷早些安歇吧。”他又吩咐刀玛和安贞子去安排大队长的“寝室”,再布置好大厅周围的岗哨后,方才离去。

陈佳永兴奋地想:哈!老子还真像是住上宫殿了!眼下这简陋的草棚,只要能让人安睡,就很好了。这人那,其实有时也是一种非常容易满足的动物。

安贞子打发刀玛到隔壁房间睡去了,她过来为陈佳永整理着床铺和被子,瞧着她忙进忙出的,陈佳永感动地对她道:“贞子姐,谢谢你了。”安贞子红着脸儿对他道:“我咋就成了你的姐姐了?”陈佳永对她道:“我已经问过了你呀,你21岁了,我才20岁,一算月份,我小你3个月的”(这是他脑子里想起的陈家大少的生庚八字才说出的)。安贞子嫣然一笑,沉吟了一下,对陈佳永道:“那我就认你这个弟弟了。弟弟乖,这会就听姐的,那你就快睡觉吧,姐陪你一会儿。”她侍候他睡下了,就坐在床沿,拉着他的手,轻声哼起了《金达莱》……

安贞子突然停下了唱歌,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陈佳永道:“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很远,你怎么会唱我家乡的歌呀?”陈佳永想了想,就道:“世界上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精华,越是具有民族特色的文化,就越具有世界性,传播也更广。所以,我就从歌本上学会唱你家乡的歌了。”

安贞子对陈佳永道:“弟弟,你真能,也真能忽悠。你呀,一会像一座山,一会又像一片雾,一会又像是个透明人儿,真是让人一时琢磨不透。可是姐还是信得过你,因为姐跟着你觉得很有安全感。”

陈佳永对安贞子道:“姐,咱们经历了大难过后,必有后福,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们努力坚持下去,一定会很快走出这道偏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佳永问安贞子咋会几国语言?安贞子道:“我也算是半个华夏血统。爸爸是一位医生,妈妈是华夏沈阳人,在英人办的教会学校毕业后,就当了英文教师。所以,我从小跟妈妈说华语,跟爸爸说朝鲜语;英语是妈妈教的,倭语是在东京读书时学会的。”陈佳永羡慕地道:“姐,你出生在了一个好家庭。”贞子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两年前,爸爸生病去世了,他的小诊所也就关闭了。妈妈也因病辞职在家。妹妹还在读书,所以,我才早早地出来工作了,挣钱养家。因为山本驻缅会社给的薪酬高,我才应聘,就来到了这里……”

陈佳永和贞子聊着话儿,渐渐地溶入了姐弟的真情之中。同是天涯沦落人,两颗年青而又孤寂的心灵,彼此靠近着,互相温暖和慰藉着,体味着这一时片刻的宁静和温馨……安贞子见时候已晚,刀玛早已在隔壁传出了呼噜声,就给他掖好毯子,也去睡了。

陈佳永身上盖着一床毯子,睡在垫着的一幅阴士兰丹布的棕垫上。闻着棕垫的草香味儿,也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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