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内李府――日

【一名家奴匆匆跑进了大厅。

家奴：大人，大人！二夫人和公子回来了！

李渊：很好，你去吧，我随后就到！

【李渊起身向大门快步走去，窦氏和李世民、李建成二人也跟随其后。

【秀宁远远听见了家仆的声音，也跟着出了门。

36外李府门口――日

【一名年轻的妇人正抱着年方五岁的智云下马车。

【李渊带头出门，喜上眉梢。

李渊：一路辛苦了！智云可好？

万氏：多谢老爷关心，这孩子乖巧地很，也不随便不哭闹，很是省心。

李渊：（奇怪）这……怎么未见小川和高先生二人？

万氏：我也很是奇怪，听老爷来信说有派人前来接应，还特意让车夫停下来等了许久。但一直未见二位先生的人影。我也怕老爷担心，便先行回来了。怎的，二位先生还没有回府么？

李渊：没有……不应该啊，他们就算未见到你，也该回来报个信，怎会不见人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秀宁立于门口，两手紧紧攥住了门框，神情紧张。

万氏：这可如何是好……

李渊：你一路辛苦，还是先回房歇息吧，这件事我来处理便是。

万氏：是，老爷。那……我就先回房了。

【万氏进入府中。

李渊：来人。

家仆：大人有何吩咐？

李渊：立即准备几匹快马！

家仆：是！

【李建成来到李渊身旁。

建成：爹，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渊：也好。

（OS）秀宁：我也去！

李渊：你去做什么？还是乖乖呆在家里等候消息才是。

秀宁：（倔强）不，我要去！

【家仆牵出五匹马。

李渊：别胡闹了，快回去。我和建成带些手下去便是，你来凑什么热闹？

秀宁：我不！

【秀宁眉头一挑，冲上前扯过一匹马便跨了上去，双腿一夹，疾驰而去。

李渊：（怒）秀宁，你！你给我回来！

【秀宁连连挥鞭，坐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飞速奔离！

李渊：秀宁！

建成：爹，孩儿这便去追三妹！

【李渊颔首，也飞身上马，带上另两人紧跟而去。

37外山路――日

【秀宁驾马在前方疾驰，另四匹马在身后追赶。

【李建成与秀宁的距离逐渐缩短，高声喊叫着。

建成：三妹，三妹――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便是了！

【秀宁头也不回，挥鞭猛抽马背，马奔得更快，将李建成远远甩开。

建成：三妹！

【李建成亦挥鞭抽马，紧追而去。

38外巨石前――日

【秀宁急拽缰绳，止住了飞奔的坐骑，飞身跳下马背。

【她四处扫视，见四处兵器散落，脸色阴沉下来。

【李建成与李渊等人随后便到，均停马下地。

建成：看来此地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李渊：不错……

【秀宁蹙起眉，四下仔细打量，倏忽眼睛一亮，俯身拾起了一柄佩剑。

【她紧紧握住佩剑，微微颤抖起来。

建成：三妹，你怎么了，怎的脸色如此差？不舒服么？

秀宁：是他……是他的……

建成：（疑惑）什么是他的？

秀宁：这柄剑！这柄剑是易小川的佩剑，我见过，他出门时拿的就是这把剑！

【李渊闻言将佩剑接过，细细打量起来。

李渊：不错，这确是小川的佩剑！

【李渊见佩剑掉落处已是山崖边缘，不由向山下望去。

【崖下浓雾笼罩，完全看不清底部，也不知是怎样的万丈深渊。

【秀宁见了父亲的脸色，身子一颤，险些站立不稳。

李建成：爹，难道，难道恩公和高先生他们……

【李渊扬手止住了李建成，深深叹了口气。

李渊：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李义！

李义：在！

李义：你立即回府，调来人手下山查找，务必找到小川和高先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秀宁：不！他不会死的！爹你胡说，他不可能会死的！

【秀宁后退几步，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秀宁：不会……他不会死的，我不相信，他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不会……不会！

【李渊和李建成齐齐望向秀宁，面露惊色。李渊阅历颇丰，见女儿如此，显然已猜到了**分。

建成：三妹，你不要激动，二位先生也不一定是跌下了悬崖。你想想，恩公武功高强，怎么会跌下去呢？

李渊：（叹息）是啊，秀宁，你先回去吧，耐心等候消息，相信他们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秀宁抹去眼泪，呆呆望向山崖下方，眼泪却再次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秀宁：（VO）易小川，你这个大白痴！你不是武功很高么？你不是从未败过么？现在怎么会那么蠢？那么蠢？！大白痴，大白痴！你不服气就来找我啊！有本事你就来啊！来啊！大白痴！大白痴！

39外崖底――傍晚

【雾蒙蒙的山林间，夕阳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照到了昏迷的小川身上。

【一滴树叶上的水珠滴落在小川的手上，小川的手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眼。

【小川伸手摸了摸额头，仔细打量着四周。

小川：（虚弱）我……这是在哪里……

【小川眯起双眼，努力回忆着。

小川：是了，我记起来了，我是从山崖上跌了下来……然后，然后……

【小川微微动了动手脚，发觉浑身酸痛。

小川：我、我还没死？

【小川费力地坐起身，查看身上的伤口，万幸腿部并无大碍。身上除了不少擦伤外，手臂上有一道寸余长的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半个手臂。

【他从衣角扯下一块布，用嘴帮着将手臂包扎好，挣扎着站起身。

小川：高要？

【小川行了几步，在不远处停下来，见高要正躺在一堆乱石茅草中，昏迷不醒。

【他上前探了探高要的鼻息，蹲在地面沉默下来。

小川：（VO）还有气息，他还没有死……

【高要昏昏沉沉，微微蹙眉。

高要：小月……高岚……

【小川的目光移向高要，神色复杂。

【高要沉浸在梦中，喃喃自语。

高要：不要……不要走……小月！高岚！不要走，不要离开哥哥，不要离开哥哥啊！

【高要在梦中喊着，透着歇斯底里的绝望。

高要：不要啊……不要……不要……

【高要反复重复着同一句话，眼角滑下一行泪。

【小川久久不语，叹息一声。

小川：你这是何苦……

310外崖底――夜

【篝火旁，小川将一捧茅草铺在地面，用树枝拨了拨柴火。

【他抬起高要，放在茅草铺子上，然后开始捣碎采来的草药。

【小川来到高要身旁，掀开他的长衫，露出腿部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将草药敷上，拿布条包扎。

高要：啊！

【高要痛得醒了过来，睁眼正见到一旁的小川。

高要：易小川，你！

【小川不加理会，在一旁坐下，继续碾碎草药。

【高要警惕地注视着小川，动了动腿部，痛得钻心。

高要：你想把我怎么样？

【小川将草药碾碎后，敷上自己的伤口，又开始铺茅草。

高要：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小川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高要，有些好笑。

小川：你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能把你怎样？

高要：谁要你猫哭耗子？易小川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善罢甘休！

【小川继续铺着茅草。

高要：你别以为你这样算是以德报怨，你这伪君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想骗我，没门儿！

【小川往火堆中加入几段柴火，火烧得更旺了。

高要：你怎么不说话？怎么，没话说了吗？我警告你，别想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

【小川坐在茅草铺子上，眼神飘到了远方。

小川：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高要微微一怔，默然。

小川：我一直在想，这八百年来我天天都在想……或许老崔说的不错，从我们进入皇宫，接触到这腐臭的权贵开始，就开始改变了……你从原来那个老老实实的高要，变成了后来野心勃勃的赵高，而我，也不再是从前那个玩世不恭的易小川，成为了蒙毅……有时候，真的很怀念过去的那段时光，只可惜，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回去了……

高要：（颤抖地指向小川）都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你还有脸说！

小川：你错了，害你变成这样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我。……我知道你自从来到秦朝受了很多苦，可你扪心自问，这些苦，真的都来自于我么？很多时候，难道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高要：你闭嘴！你少摆出这样一副清高的神情来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小川：我并没有想要教训你。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太累了……

高要：累？哈哈，我累？你放屁！我有什么累的？有什么事可以让我累的？我好得很！

小川：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小月和高岚……

【高要一时间无语。

小川：但是，小月虽然年纪轻轻便逝去，却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是幸福的……相信高岚也会有自己的幸福……

高要：（怒）你倒会空口说白话！你怎么会懂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小月离去的时候我的心有多么痛？你根本不可能了解！不可能了解！易小川，我告诉你，只要我高要在世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好受！你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

【小川将头靠在身后的一棵树上，长长叹了口气。

高要：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自命清高、与世无争的表情！易小川，你今天不杀我，迟早会后悔的！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小川不再理会，缓缓闭上眼，安静地睡去。

【高要盯了小川许久，自觉无趣，也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