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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乡官》第二章:进入角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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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联席会议室的灯又亮了。

胡来回来说:“牛长生说不是他搬闸了,而是负荷太大自动跳闸了。”

“说那是他娘那个脚。”肖春夏火了:“这一段,大院里的用电量为什么这么大?紧邻乡政府的十几家门店偷电成风,他牛长生给他们偷接电源照样收费,咱乡政府出的是双倍钱。”

“好了,继续开会。”呼秋冬已经变脸不耐烦了。

呼秋冬说:“崔乡长近两天要到省委党校学习。有两个事需要给大家说明,一是以后开支一律由我签字;二是开发工作由肖春夏具体负责,柳长河任清欠一队队长,李莉任二队队长。”

屋内一片寂静。崔浩有一种压抑被解脱的轻松,而肖春夏却有一种替人赴汤蹈火的慷慨。大家静等呼秋冬说“散会”两个字。

呼秋冬没说“散会”,而是提出让牛长生来乡政府正式上班。说完后又是习惯地问一句:“谁还有啥?”如没人吭声就算通过了。

没人发言。

“好,通”呼秋冬“过”字还没出口,肖春夏一听让牛长生来上班,心里的无名火早就憋不住了,突然嘣了一句:“我说两句”。

肖春夏提出了牛长生不能进院里上班的几条理由:一是他私自抬高电价,每度比规定的多收两毛钱。政府院丢电,与牛长生有直接联系;二是牛长生在街面上人缘不好,让他进来有损政府形象;三是他女儿才进院里上班三个月,还没交上岗费。最后又补一句,像这样的人当乡干部,我们党和政府的形象放到哪里去了?

肖春夏一提,大家便乱嚷嚷起来:“他是个街皮子,人称他是打架阎王。”“他是个老色鬼,*犯,十里八村都知道。”“他一来,把咱政府的脸面丢尽了。”“不能进,不能进。”

呼秋冬听着大家的议论,心里有气但也捂不住大家的嘴。他心想: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让他上班,还不是为了胡来吗?胡来的弟弟看上了牛长生的女儿,又非让我出头当媒人。让他父女俩来上班是作为一个订婚的条件,这是给牛长生许过愿的,怎么能反悔?况且,牛长生和我还有一层更深的关系。这关系都是家里老爹撤捞的。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老爹来到桑野村打铁活,牛长生的爹是个宰牛手,老爹给他爹打了两把宰牛刀分文不取,让牛长生的爹有情难报,便把十来岁的牛长生认给老爹当干儿子。以后的缝年过节牛家给呼家就送些牛杂碎、驴下水什么的。自己来到桑野乡后对他牛长生当然是胳脖窝里伸出个头――身里的人啦。牛长生为人是不好,可他对我这个干弟弟是很够意思的。让他进来,还准备让他独挡另一面,能给你们说吗?可眼下的情况用什么理由说服大家呢?噢,政府欠他钱,对,就用这理由说服大家。

“好了,好了。”呼秋冬发话了:“大家说的有些道理。但,实际情况大家清楚吗?咱政府已经欠他二万三千多块钱的电费了,谁能把电费钱垫出来?咱是全乡五万口人的首脑机关,能断电吗?况且,咱政府机关目前已经二百九十九人了,还再呼这一个?你们知不知道我当老一作难呐!”

没人吭声了。只有肖春夏还想说什么。

趁这机会,呼秋冬把早已憋着的气用两个字释放了出来:“散会!”

胡来一闪溜进了呼秋冬的办公室:“李莉去肖春夏的屋了”。

“都说啥?”呼秋冬怒气没消。

“不知道”。

呼秋冬一扬手:“你去,多注意点”。

胡来一走,呼秋冬便半躺到床上,想起了两件使他费解的事。一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乡长崔浩突然要去省委党校学习;二是今晚肖春夏竟然发表了与自己不相同的观点,一点脸面都不给

呼秋冬的办公室兼住室在政府院的西北角一个单独小院里。院里有东西向的一排五间房,靠东三间是联席会议室,靠西两间便是他的办公室兼卧室。小院里环境幽雅,植有花草、冬青、松柏。这地方按照八卦方位是乾位。

政府大院是呼秋冬亲自找人设计的。大门两侧是两幢站室的办公楼。东侧一座两层小楼便是班子成员的办公楼了。这样布局的一个重要意图,就是乾在八卦里指的是为天、为父、为纲、为上。对于一个人来说它是一个精神的支柱,阳刚的突显,权威的象征。住到这里有一种居高临下,吼一声而天下动的感觉。平时,呼秋冬只要一打开窗户,整个院里的一举一动便一览无余。他颇为设计这个杰作而自豪。

春夜温柔而又缠绵,她催发人们早早有了睡意,政府院里的灯光慢慢消失,只有西北角那小院里还亮着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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