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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旗帜》第六章 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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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你欠了戴尔骑士多少金拉兹?他怎么和你说了几句就把欠债想起来了?”格纳调笑了里奥一句,接着说道:“卡特家的骑士,脑袋被斧子代替啦,难道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了吗?”

“也不能怪他们,消息太惊人,当时我们不也照样不敢相信,至于戴尔吗,他针对的不是我,是带给他们坏消息的人。”里奥回答道,“布里奇特他们撑不撑地住匪徒下面这一击,很难说,我们必须在匪徒全面占领村子以前,找到纳特他们,先去村公所广场,不管找不找到纳特,接着就去贝拉阿姨家,直到找到她们母女为止。”

格纳点头表示知道。

两人穿过散乱各种物品的街道,步行了百米以后,喊杀声,惨叫声又开始多了起来,跳过一个抱着梳妆台死去的女子,浓烟开始笼罩下面的街道,视线遮挡之下也不知道距离有多长。有道是宁走火道莫走烟道,经常也需要放放火的里奥,深知其理,多数火场的遇难的人其实都是死于烟熏。踢起一根锄头交给格纳,指向路边的商铺,示意两个人走燃烧的火场穿过这段路。北边的多是木屋,烧的旺灭的也快,这几排的木屋都是一排就是十几间,火线有长有短,靠街的早已经烧成了白地,明火已经没有了,剩下的都是灰烬下的暗火,不远处还有或高或低的火墙,几排屋子的中间有一个交叉的巷口,应该是水井的地方,再转向西火势就减弱了很多,可以步行通过。最关键的这片是卡特家佃农的聚集区,缺少金拉兹的吸引,匪徒们的注意力不会停留在此。

站在路边感受火场的温度,已经不是灼热炙烤那种,格纳点头表示可行,挑开斜在巷口燃烧的木梁,格纳又把找来的两块木板交给里奥,抓住里奥的腰转了两圈将他抛进了两道火墙间的巷子里,里奥身在空中双手急甩,两块木板掷向西边火墙缺口的灰烬上,落地快速冲刺脚尖在地上狠狠一顿,腰肌扭力,转西连踏两块木板突破火墙,“嘭”“嘭”两声,受力的木板,好似带着地面塌陷一样,大蓬的灰烬带着火星翻滚而起,里奥高喊“三”“二”报出两块木板的距离,缩成一团,接着冲出了火巷,燃烧的前后火墙比过两块融炼的铁板,夹在其中炙热的高温,让里奥感觉到头巾下的肌肤,几乎要被烤的卷起一般。后面格纳撑着锄头也跟着冲出,两个人打着滚还没有停下,刚刚穿过的路上,一面墙壁突然倒下,巨大轰塌声伴着倒卷而起的火海浪头,“轰”的一声席卷了整片区域,让两个人暗道庆幸。

虽然出了火海,但温度还是相当的高,而且长时间的燃烧之后,空气中的氧气异常的稀薄,让人有着快窒息的感觉,两人走到水井旁,急欲找水痛饮一番,再劈头盖脸的浇自己一身。可惜压水器已经被推倒,水桶也不知道去向,“这帮狗杂种!”格纳气得痛骂。

看看周围一片废墟,水桶不大能找到,还好继续向西的的路还算好走,咽了咽口水,两人无奈地继续向前。

下面的路虽然难走,但没再出现需要穿越火场的惊险,遇难的村民也几乎没有几个,没有浮财的贫民逃难起来也快,只剩下锅碗瓢盆匪徒也不愿来光顾。接近村公所广场时,里奥和格纳撬开了路边的破旧小屋钻了进去,小屋比较低矮,四面的板墙不断漏进风和火焰的热气,靠居民区的一边板墙下面已经烂断,挥发着阵阵的尿臭味,透过千疮百孔的屋顶洒进来的月光,可以看见墙上挂着一块记事的木板,这是一间巡夜人的木屋。

轻轻支开西向的窗户,南边的石楼区域,火焰异常的猖狂,一幢幢燃烧的住宅,从夜空看下,就如同一只只巨大地烧到根底的蜡烛,那是图勒普自由民富户的住宅区,集中了图勒普三分之一的财富,每一间住宅都是匪徒紧盯的目标,正是匪徒洗劫的重点区域,不时看见拿着短剑的匪徒三五成群出现,背着包袱拖着女人,追着男人杀戮。在火光照映下里奥两人甚至看见,还有一个匪徒举着小孩,将其扔到屋旁的小河里,根本不理睬抱着他腿哀求的孩子母亲。再向西南是几十户绕着小溪的别墅,有的被点燃,溪水映着火光异常的明亮;有的静寂无声,也不知道主人有没有遭到劫难。最后两处高大的建筑,四周围着很多火把,是卡特家的庄屋和村里的仓库,有阵阵杀声传过来,应该还没有攻破。最诡异的是村公所的宴会大厅,透过里面的火光判断,似乎是几个人影围着什么东西转圈。

黑镰刀匪团以前一直在丘吉尔山区活动,能抢到够吃的粮食就不错了,更不要说闪亮亮的银桑提母和金拉兹;至于女人,有句诅咒的话,“但愿你做邱吉尔的女婿”,最是恶毒。邱吉尔女人是和男人一样的相貌,照样留着一字翘胡,唯一能区别的就是胸前鼓着两个球。这帮土包匪徒哪里见识过日月平原“明珠”的富裕,不长胡子女人的细腻。不管剑士仆兵还有多数的枪兵进了村就管不住口袋和裤袋,精神亢奋都像撒了欢的狗,到处乱窜,打砸抢烧,好似欢庆狂欢节,所以才被布里奇特他们打了个反击,前前后后再加上里奥、伦恩的偷袭估计损失不下一百人。

这一时刻,村门内一处石台上,坐在三把椅子中间的安格斯正脸色阴沉的看着他的副手,同样是堕落骑士的亚尔曼在咆哮怒吼,好似鳄鱼般血盆巨嘴喷出的口水像暴雨一样,淋的三个垂首聆听的剑士统领一头一脸。

“这是我听到的最愚蠢的事!”亚尔曼异常肯定的吼道。

矮短的小胖腿在石台上走来走去,亚尔曼急躁中带着不安,对着站在台下的几乎与他等高三个脑袋继续喷射口水:“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被一帮农夫干掉了二十个骑兵,二十个、二十个,不是两个是两个小队。布兹,你这蠢猪!你怎么做的前锋,你的人呢?五百个人呢?你还能找齐几个小队,你的进攻锋面还不如蜘蛛结的网,你竟然让一帮农夫占领了街口,你怎么不去烂泥里打滚?!”

被点到的布兹,唾面自干,恭敬的听着训诫,低着头的脸上却出现厌恶的表情,“你这个矮面包,口水真臭,还不是你弟弟带的头,没见过市面的狗杂种,否则老子怎么会管不住队伍,现在出了错都推给老子,替你弟弟背黑锅,想得美!最好你那杂种弟弟死在里面,省的老子以后一直擦屁股。”

“首领,那些村民不值一提,那些种花的杂碎的,只需用枪兵就可以杀光,真正杀了我们人的是那些隐藏在村民里的技能弓箭手和狂武者,尼禄大人不是说村里除了卡特的侄子稍有武力,就只有一个疾风箭骑士吗?怎么突然多出了六个快弓手?两个竟然还是闪电和雷霆箭手,布德就是被雷霆箭手连人带甲射透的。还有两个狂武者,悍不畏死,被魔鬼附身一样冲进骑兵队伍里,如同破坏者亚巴顿的使魔,一半的人都是他们杀得!”亚尔曼的口水雨一停,布兹忙不停的争辩道,同时飞速的左右瞄了两眼,希望得到他两个副手的出言支持。

看到他身边两个紧闭嘴巴的副统领,那副低头顺耳皱着眉,无言可对,好似咬着牙痛责自己错误实则幸灾乐祸的样子,布兹心中不由骂道,“他妈的装死,让老子一个人承受首领的怒火,老子受了罪忘不了你们这两个狗杂碎!”

“这些人怎么突然出现的,不是他们的偷袭,我们怎么可能死这么多人?”布兹继续大声的抗辩,拖更多的人下水:“亚尔曼大人的弟弟带着一队枪兵,首先改变了进攻方向,陷落不明,我担心他会有危险。”

听到布兹的话,如果不是顾忌第二首领切斯特的怒火,亚尔曼恨不得用伸出的手指直接戳死他,心中暗付:“背背黑锅又不会死,看在切斯特的份上,闭嘴不啃声,安格斯又不会要你命。”

“今晚图勒普武力只有卡特的侄子布里奇特,疾风箭骑士戴尔和三个护卫,至于后来出现的人,那得问布鲁诺,警戒是他负责的。”站在安格斯身后的尼禄,平声静气,语气平淡的道,仿佛布兹提到的人根本不是他。

“放屁!”一个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几人面前的月光,满脸横肉面色漆黑,腹部带着几扎肥塌塌地肉,如同巨型鸭梨的壮汉,脸色青黑的大声呵斥,说话间全身肉都随着主人剧烈的情绪抖动,就是不知道骂的是拖人下水的布兹,还是祸水东引的尼禄。

布兹还想辩解,地面突然剧烈的颤抖,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斧子扇过他的脸,一阵天旋地转,脸上火烧般的疼痛,满嘴牙都好像找不到了,嘴里全是咸腥的味道,意识恍惚之间,一座重型的钢铁堡垒站在他的面前,血红的全身甲,扣在臂甲上两只链齿巨斧,第二首领切斯特杀气凛凛,面罩上黑洞洞的双眼盯着他,“闭嘴!”

在愚蠢的布兹,喋喋不休抗辩的时候,安格斯脸色更加的阴沉,像是雷雨前最后一刻的阴霾。意识到下一刻宽刃巨剑就可能拍在这个蠢货的头上,切斯特不得不出手,救下这个自己昔日同城的伙伴。他转过身,扫视了一圈,在他的逼视下场面静若无声,包括首领黑镰刀安格斯的心腹,那个狡猾的盗贼统领恶魔的友谊尼禄,桀骜不驯的重甲战士统领,喜欢烤吃死人肉的黑屠夫布鲁诺,都低下头不敢迎视。

长尾巴的公羊巴力西卜在人间的化身,血腥螃蟹切斯特,带着威压的嗓音回荡在诡异的安静之中,“都给我闭嘴!现在不是你们狡辩的时候,听首领宣布安排,让我们碾碎那帮蝼蚁!”

暴躁的情绪酝酿到极点,却没有得以宣泄,安格斯狭长的脸上出现变态的红色,但他也知道他的助手说的是正理。凹陷的眼眶整个眼睛都仿佛闪着三角形的红光,像金属摩擦般的嗓音,让每一个人的噤若寒蝉,“查德,带着你所有的弓箭手,在前面压制,抛射,别让你手下找死和闪电雷霆箭手对射,我要的是他们的命,你们的命都得给我好好留着。”

“诸位,我要卡特家小崽子的脑袋,还有那八个耗子的脑袋,所有图勒普臭虫的脑袋,然后才是粮食,桑提母和拉兹,别再给我搞乱顺序。我现在心情糟透了,一百个同甘共苦的兄弟的离去,让我的心都碎了。日月平原上到处是富得流油的臭虫,风情万种的姑娘,他们享受不到了,你们却还能继续享受,你们这帮杂碎谁来告诉我,我们上哪里可以再找一百个人来补充,所以别再给我带来坏消息。切斯特你给每个人都分好任务,还有三个小时天亮,谁再搞砸……”安格斯冷冷的笑着,骨节粗大的手拍着宽刃巨剑,蕴含的深意不言自喻,“布鲁诺,去看好你的路,别再让耗子溜进来,斩断所有窥视的目光,别再出漏子。”

冷冷的语句,让每个人背脊发凉,挨训的匪徒干部憋气不敢多言,一起恭声领命。

“切斯特,你也去,快速解决,然后找到那个小教堂,好好的搜一搜,我等你的消息。”安格斯说道。

“如您所愿,我会亲自带队,不会耽搁计划的完成。”血腥螃蟹应声回答。

“诸位,我们要一击即破……”“黑镰刀骑士团”的第二首领,血腥螃蟹切斯特开始给各队统领,分配任务。

确认了每一个人都清楚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方向,切斯特带领所有的匪徒做战前的祷告,“我们是正义之镰刀、光明之镰刀,斩杀他们的,是挽救他们灵魂,是免除他们的痛苦。但我们尊重死者,让他们干干净净的离去,不会带上哪怕一枚罪恶之源(拉兹);在他们全部死去之后,用洁净的火焰送他们归为尘土。杀戮是我们的祈祷,鲜血是我们的献祭,愿天主保佑我们百战不殆!”

“百战不殆!”众人齐呼,如果不是众人站立之地,是图勒普无辜者流血之地,他们的宣言很像正义的骑士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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