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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间谍》第十三章 调 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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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淞码头的客船前面,田中隆吉正在向缓缓走下舷梯的两位友人点头致敬。

“这位是?……”川岛芳子目光落在岸上这位日本军官身上,打量一番之后,稍微偏一下头向身后的河本大作问道。

“这位便是我常跟芳子小姐提到过的,皇军驻上海特务机关总长田中隆吉司令。”

川岛芳子听完,略微点一下头,一边将纤纤玉手递与田中隆吉,一边含笑走上岸边。

“两位远道而来,鄙人有失远迎,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安排,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田中隆吉一边悉数自己的“过失”,一边伸手引道而行,同时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川岛芳子面庞之间游移。

“哪里哪里,田中司令大可不必自责,我和芳子小姐此行是有要务在身,所以特意乘了专列转道码家港而来,连随行人员也没带多少,目的就是避人耳目。不料途中又有事端搁,导致航班晚点,这才姗姗来迟,还有劳田中司令在此等候多时了。”河本大作说完,一本正经的冲田中隆吉低头表示歉意,行礼完毕之后这才咧开小胡子下面的一张大嘴,在对方指引之下向一排小汽车走过去。

周围的几名士官早已转身回去打开车门,其中一人刚欲接过随从手中的箱子时,河本大作一把拦住,制止道:“慢,这箱子内部装有贵重物品,还是我们自己保管为好!”

众人为之一愣,田中隆吉也不解的扭转头来,目光中则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悦,川岛芳子见状趁机打岔:“听说上海的夜景非常不错,不知道田中司令能否列举一二呢。”

美人既已启齿,田中隆吉当即也就转身欣然回应:“噢——原来芳子小姐对上海的夜景感兴趣,这个不成问题,改日我便替芳子小姐安排一下,保准让你尽兴而归。你看像这里的莲花夜总会,淞南区的海上花夜总会,可都是非常有名的,经常彻夜灯火通明……”

川岛芳子一边微笑着听田中隆吉大献殷勤,一边将目光投向对面莲花夜总会在夜色下不断闪烁的招牌。也漫不经心的观看着那些不断进出的男女,感慨道:“来这里之前就有人说,上海是一个淘金者的天堂,所有你想要的和你不想要的,在这里你都可能会遇到,现在看来,这句话一点都不为过啊!”

“那是当然!不过川岛芳子现在所见的,也只是它的表面而已,现在我们大日本皇军正在逐渐加紧对中国的渗入,并且已经收集了有关它各个方面的情报,所以只要时机一成熟,大日本帝国定会将这块肥肉牢牢抓在手里。到那个时候……”

田中隆吉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注视一下大街之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眼神阴冷,嘴角狡狤向上一翘,继续说道:“我们日本人,将会是这座城市中的上等公民!”

“哈哈哈哈……”川岛芳子和田中隆吉同时大笑起来。

“闪开,闪开!快闪开!”

正当这几人沿街道往轿车方向行走之际,突然从马路拐角处窜出一辆自行车来,车上一人神色慌张,正在手忙脚乱,眼睛也不知该往哪里放,不时的看看前方又盯住脚下,嘴里也在不断地大声叫嚷着,提醒行人闪开避让,显然是自行车的刹车失灵。

本来田中隆吉他们距停车处就没多远,而且路上行人不多,所以走的也不快,加上他和川岛芳子边聊天边看风景,根本也就没怎么留心路面上的情况,因此听到这几声呼喊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等这自行车距的近了,几位这才想起来要躲避,只是为时已晚,自行车像脱缰的马匹一般,直接冲进人群中间,哗啦一声,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

几人受到不小的惊吓,倒退几步之后都在原地呆立了几秒钟,等回过神来,田中隆吉关切地问道:“芳子小姐,河本先生,有没有伤到你们?”

“没有没有……”川岛芳子用手轻拍胸口,同时呼出一口长气,摆出一副心有余悸的娇柔模样。

只是河本大作捂着手臂龇牙咧嘴的站在一边,众人一见,纷纷围上前来,随行人员也放下箱子,一脸诚惶诚恐地捋起袖子为其查看伤势。

“几位长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这破车,刹皮掉了,什么破玩意儿这是……”那名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一看眼前这架势,赶紧满脸堆笑的给对方赔了不是,又是点头哈腰,又是不断埋怨刹车失灵,末了又转身在自行车上狠狠踹上两脚。这才要上前来查看河本大作的伤势。

田中隆吉脸色大变,哪里还容他插手,凶神恶煞的一转身,挥手就是两巴掌,只听那人脸上发出两声脆响,紧跟着一个趔趄,险些又坐在地上。

“八格牙路!”田中隆吉低吼一声,周围几个士官顿时冲了上来,将此人围在中间,只等田中隆吉一声令下,几人便要将他带走。

这人站直身子后沮丧着脸,明显也表现出一丝恐慌,不过仍然地挤出笑容连连点头道:“是,是……长官打得好。”

这时又有一头戴凉帽的男子在人群中间喊话,见田中隆吉稍作停顿,这才拨开人群走进来,摘下帽子,点头哈腰劝解道:“各位长官,请听我说,我们,可都是良民,呵呵,大大的良民,实在无意冒犯各位,还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田中隆吉正在火头上,听他这一说,大把抓住这人衣领往面前一扯,刚欲发作,便听河本大作在一旁劝解道“算了,田中司令,我手臂没什么大碍,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田中隆吉听完,瞪了眼前这人一眼,往后一推将他松开。这男子整了整领子,脸上也不恼,反倒有些得意的嘿嘿一笑,扶起地上自行车,和先前那人一溜烟的去了。

路面渐渐又恢复平静,经过刚才事情一搅,这几人心里多少都有些疙瘩了,尤其田中隆吉,堂堂一个特务机关总司令,刚才还大肆吹嘘来着,可转眼就在在客人面前丢了丑,脸上自然也是一阵红,一阵白,自惭形愧,于是只顾护送两位拿了箱子上车,这才沿大道而去,再也没了言语。

码头东面的一条小巷子里,两名男子正在往里一路小跑,其中一人推着自行车。在混暗的灯光下两人停下脚步。推车人随手将自行车放倒在地上,抹抹嘴,又往地上吐两口口水,这才开始坐在地上,点起一只烟来。另外一人瞅瞅四周没有动静,转身走到一个拐角处,冲黑影里小声叫了句:“嘿,没人,出来!”

一个尖头尖脑的瘦子从黑影里探身出来,手里提一只箱子,递给抽烟那人道:“上手了!黑子!刚才趁你们扯皮那阵儿,我直接就把那包儿给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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