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章.“尤里卡”

1866年12月，是个炎热的夏天，被联邦农场雇用的雅各布布斯一家，日子过得挺踏实，联邦的佣金不少，他们也准备攒一些钱，买一块牧场。.

郑飞柯手下的两个地质工程师，以农场伙计的身份，整天就泡在农场，时不时就跑一趟他们家，顺便帮着干点什么。雅各布布斯一家对这帮农场的伙计也不错，拿出咖啡点心什么的招待。

这天，路过雅各布布斯的门口，就发现雅各布布斯十五岁的儿子小雅各布布斯在玩一块有点奇怪的石头。俩人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低调低调，不断的互相提醒，打着哈哈走进了小雅各布布斯。

石头是两个月前，雅各布布斯在奥兰治河边找到的，亮晶晶地有些有趣，就检了起来，成了他和他妹妹的玩具。一个人就顺便问了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小雅各布布斯告诉了他。

一个工程师打算买这块石头，被雅各布布斯夫人笑话了：“拿去就是了，这东西能值什么钱呢。”

“那咱那能占小孩的便宜呢？这个给你吧。”一个小木雕递到了小男孩手里。

俩人手里紧捏着石头，告辞回来。还是认真地测量了石头的密度、硬度、透光性等等，认为这非常可能是个真钻石。一过称，这个钻石有二十一个半克拉，原钻价值大约五百英镑。钻石切割以后可以价值八百英镑。这个数字现在听起来不算多，不过即使按照通货膨胀率简单折算，也能折合到现在的将近八万英镑。

这个后来被命名为“尤里卡”的钻石，就改叫了“华哥”。转天，郑飞柯的特别勘探队就出发了。

就在这里的几个农场里，几年来的秘密挖掘一直没有停止。从华哥被发现以来，越来越多的钻石被找到，源源不断的原钻运到他处进行加工切割，逐渐投放进世界钻石市场。

到这里找钻石的欧洲人已经秘密处决了几十个，郑飞柯打定主意，能瞒一天是一天，说什么也不能把西华哥地下的金伯利岩秘密泄露出去。一两年后，他再有目的地把东面的一些很小的钻石矿点透露出去，还先要让东边的东华哥华人知道了。

开普殖民地这个时候财政状况非常差，入不敷出，刚刚开始兴建的铁路，才修出开普敦几英里就不得不停工，正需要一个能够带来巨大财富的工业。一旦钻石的消息被透露，那少不了一场争斗。

东华哥城县在刚刚建起来，西面就是斯威士兰，北面是奥兰治，西面沿着瓦尔河两岸，将将接上西华哥。所有的大型钻石矿的土地，全部列入联邦视野，到目前为止，就是德兰士瓦比勒陀尼亚附近的矿点，都被联邦农场、种植园圈了进去。

斯威士兰人和在南非的大部分土著人口一样，也属于班图人，属于铁器时代的文明。这个政权一直不算强大，在整个19世纪，斯威士兰就一直被强邻环绕。南面的祖鲁人正在扩张，斯威士兰数次卷入祖鲁内部的冲突之中，不过仍然保持了对祖鲁的独立。毕竟这里已经是祖鲁人能够远征的极限，祖鲁人依靠武力是无法征服斯威士兰人的。

除了强大的祖鲁人，斯威士兰西面北面是贝迪人的王国，同样是南非东北部不可小觑的武装势力，时不时地与斯威士兰有着冲突。所以，当白人向南非内陆扩张，开始与祖鲁人、贝迪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斯威士兰人采取了与白人合作的态度。无论是征讨祖鲁人还是征讨贝迪人，斯威士兰都曾经出兵协助白人。

在著名的祖鲁战争，斯威士兰人是帮了英国人不少忙的，布尔人和英国人数次对贝迪的征讨，也都有斯威士兰人的身影。但是周边的土著王国逐渐衰落之后，白人终于扩张到了斯威士兰的门口。特别是布尔人对土地的侵蚀，大大压缩了斯威士兰人的生存空间，而这个时候，斯威士兰周围已经没有土著势力能够帮着自己对抗白人了。

这个土著小国，在郑飞柯看来正是借以打破联邦在南非困局的契机，没有伙伴，需要援助，紧邻莫桑比给殖民区。从东西两个方向上对斯威士兰渗透太简单了，从马普纳港到达东华哥变得很顺畅，就连德兰士瓦也开始惦记上这条道。

英国人当然不会答应，结果，对于德兰士瓦人来说，出海口不对你们开放，是因为英国人不让。联邦是打不过英国人的呦！

与布尔人**裸的武力征服、种族压迫不同，联邦向英国人一样更擅长于在当地的众多非洲人王国之间搞分化瓦解，培养亲英的代理人，建立保护国，并且注意保护非洲人王国那些上层贵族的既得利益，对那些无法用和平手段收服的酋长国，则联合其它黑人王国一同征讨之，因此英国人比布尔人取得了更大的成功；后来居上的联邦人也比布尔人扩充的快。

南部非洲这边闹得欢，中国那边也不能拉了后腿，移民局的任务相当重，闽粤移民主要是为了南洋方向，华北移民则是为南非方向，还有为澳洲预备的。

北方人比较轴，没有看得见的好处，轻易不会冒险。联邦在华北的招工处向愿意出洋者提供“借垫款项”、“预支工资”等等优惠，这才使得华北地区的应募者络绎不绝。

络绎不绝的农民、流民、难民、灾民，向北方各招募点聚集。华工应募，先要等医士查验，不合格者有百分之三十，死说活说不愿意离开的大有人在，各个点的杂役、脚夫都雇当地人。检查合格的，移民局将姓名、籍贯、年貌造具清册，点验人数，收取保工费。进入公所暂居，一切费用，颇为优待。五六日后启程南下。

分批陆续到达南非的华工，以直隶、山东两省居多。2年间中国从秦皇岛、烟台、天津各口岸运出华工十多万人。由于联邦对华工的政策，和联邦各个殖民区的发展，单这10余万华工，就有将近一半加入联邦国籍，大多数在联邦各地安家立业。后续若干年里，虽然没有这么大的密度，每年也至少有一两万人到达南非和澳洲。

根据中兰《招工章程》：凡按本约所招订立合同之华工，每招得一工，须纳费银交付中国政府，以充稽查招工事宜之需。……每人应抽墨洋费3元……。

也就是说，至此清廷收取招工费能有30多万元。这笔款项尽管不大，但对于当地府道来说也是一笔巨款。经过联邦和清廷的交涉，为了利于契约移民少涉路程，负累州县，钦命秦皇岛设港开埠。交由联邦委员协理，这也给当地直接或间接地带来巨大利益。联邦在秦皇岛的影响也逐渐向整个辽南扩展。

由于大多数华工的安家费都不会带走，所以秦皇岛每输出一名华工，可得近50墨西哥元的消费收入，另外加上秦皇岛东山地亩出租等杂项收入，短短二三年中，秦皇岛港总收入在350万元以上。

联邦在华北大规模地招工，大大刺激了秦皇岛地区的发展。十万华工在此港出发去南非澳门承工，而前来应招者远胜于此。两年半时间里陆续有数万农民汇聚于此，其中大部分人还领取了预支的第一份工资。因此，大量的现金流入秦皇岛市场，顿使各种商贩云集于此，冷寂的秦皇岛骤然繁荣起来。这样，就有大批的劳工出入秦皇岛港，为招工而来的“不合格”农民为秦皇岛市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劳动力后备大军。他们很多人成为秦皇岛港的第一代装卸工人，或携带其家属一起成为该市的早期居民。

这对于草创时期的秦皇岛来说，无疑是一笔可观的收入。黑色的开平煤炭输出和黄色的华工输出，正是秦皇岛港日后存在和发展的两大支柱。

之后期满回国、或入籍后探亲接眷的华工返回秦皇岛港。更是带回了大量的现金，同样刺激了秦皇岛经济，这是后话。

要不说事儿多呢！秦皇岛移民忙的四脚朝天，南面的澳洲也来了消息，根据总厅指示，派往澳洲的数百人有些已经在各地立足站稳，各种情报也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大规模渗透澳洲的时机到来了，总厅又召集各部议事，原太平军平南王黄德滋作为戴燕卫队都统出席。

晚上，贺公子留下了戴燕王、黄德滋，指着地图上面的圈圈点点，贺公子轻声说道：“王爷，黄将军，贺某有一事拜托二位。”

“贺军门哪里话来？有话请讲。”

“这里有一桩大富贵，想求二位取来。”

“哦？”二人的目光随着铅笔，停留在澳洲西部。

1835年之前，墨尔本基本上是没有人居住的，在1836年，墨尔本的人口只有177人。1840年，墨尔本的人口是一万人。1851年在墨尔本发现了金矿，大量的人从世界各地前来墨尔本淘金，包括大量的华工，墨尔本的人口迅速增长到29000人。到1854年，已经达到12万3000人，使藏金极富的美国旧金山——旧金山，黯然失色，故墨尔本又被华人称为新金山，至今当地还有很多华人办的学校、商店、公司名称等是带有“新金山”这个名号的。

澳大利亚正式公布发现金矿的时间是1851年，当时有金矿的地方，主要是维多利亚州的墨尔本附近和新南威尔士州的悉尼附近。此外，昆士兰州也有。

消息传开后，世界很多地方的人便怀着淘金的梦想涌向那里。其中不仅有英格兰人、苏格兰人、爱尔兰人、美国人、德国人，而且还有中国人。1857年在澳的华工已达4万人，他们大多在金矿工作，当时每6个外国淘金者中就有一个中国人。

“淘金”听起来十分浪漫，以为黄金遍地，只要弯腰去捡就是了。其实那是一份十分辛苦的营生。欧洲的工人每月薪金1英镑，但华工却只有半磅。

华工由于没有技术，所持工具又简陋，所以主要是到白人摒弃的废坑去开采。先用锄头、铁铲掘井挖沙，把泥沙运到井口的木盒里，然后用水洗并不断摇动，待泥沙冲走后，留在盆底的便是金沙。据说距墨尔本100公里的本迪戈波拉金矿，至今还保留着当年华工采矿的原貌。那里的金矿井有22层，每层仅二三米高，矿总深为70多米。

由于金矿大多在沙质土层，因而崩塌事故时有发生。到这么深的地层去淘金，无异于虎口觅食，那是十分危险的。

“澳洲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如果没来这里，估计我也已经去澳洲了。淘金倒是很诱人的，不过其中也很是艰辛。”

“如果华工只是投亲靠友或者单打独斗，再不就是拉帮结派的，很难有大的作为，也不可能和欧洲人竞争。大不了就是捡些人家不用的矿渣子过活。”

“那总督的意思是？”

“平南王能过去单打独斗？咱们联邦的武装工人能争不过单打独斗的西洋人？我们在婆罗洲，在美国、在马来是怎么干的呢？二位？”

“哦？！等等，如果是这样……哈哈哈哈！”

还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三人开会的房间整晚亮着灯，第二天，叶根生、江四水等又到了，又是一天。晚上黄德滋连夜返回戴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