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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门》第13章 田虎又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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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翟等八人回到司空府,一番会谈之后,司空田建就让公输般和墨翟两人挑选匠人。墨翟、曹木春、邹敢一起挑了近百名匠人组建起了土木建的班底,由于陶成会土建,而阚铁会冶金,所以墨翟把他们也挑了过来。而其他匠官和匠士都归公输般和金秀手两人支配了。

由于即将开工建设将抽调齐国各城邑的管理人员,而这些人一向住在司空府,司空府大院的客房满足不了,于是司空田建依相国田盘的指示,根据匠艺的评选等级安排匠官们到等级不一的田氏家族卿大夫家客房居住。这样做一是显得对这些高级人才的重视,显现田氏尊重人才的态度;二是方便田氏家族拉拢各种类型的建设人才;三是便于对这些匠官进行控制。墨翟和公输般被安排到相国府,这样不但能体现相国对高级人才的尊重,也方便墨翟和公输两人与田白和田香就建设的具体问题进行磋商。而那数千从齐国各地赶来赴徭役的民夫却连住进司空府的资格也没有,民夫们只能住在雪门外自己搭建起来的窝棚里。

在匠官选定后的第二天,一场宏大壮观的建设运动就在临淄拉开了帷幕。

由于相国田盘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令人在临淄城雪门外选好了工地的地址,所以第二天一大早负责建设的司空府就派出了小司空公林来协助墨翟等一干匠人。在公林的配合下,墨翟依据自己的宫殿模型指挥一干匠人进行了圈地、勘测、定向、拉线、定位、定**等一系列工作。正午时分,相国田盘亲自带领一群人赶来参加宫殿的奠基仪式。齐国太庙的庙祝在现场杀鸡、宰羊、燃爆竹、烧芝麻杆、念祝词之后,田盘亲自动手挖了一锨土,这个宫殿的建设活动正式动土了。

在工地临时搭建起的行军帐篷里,墨翟和公林对一干匠人和数千民夫进行了工作分配。在墨翟这个土木建负责人的指挥下,各工种多项目同时展开。随后工地上数千人就忙着挖土、运土、取石、运水、打墙、夯筑、砍树、解板、制坯等工作。数千人一起劳动的情景颇为壮观。

数日之后,地基起来了。墨翟派曹木春从公输般及金秀手处调用各种雕玉、雕石、雕木、门窗、编筐等安置在宫殿各处。同时让陶成安排人手对宫殿几重院落进行挖池塘、建假山、置盆景、修花园等一系列工作。宫殿布局已经基本就绪,忙得焦头烂额的墨翟也常常能抽出点时间与曹木春等人到知味涯喝点小酒听点小曲,时不时地还能与田香聊几句。

墨翟为人本来热诚,田氏又给了他一大笔钱做聘金,他就经常在晚上领着三个徒弟和曹木春等人到知味涯喝酒、聊天、听小曲、做游戏来放松一下。他手下的几名上匠士也是常客,偶尔还会有些下匠士和匠人被他请来。这些人一旦和墨翟交往,就被他的豪爽大方折服,在工作中的配合也都做到了融洽。他们这组的几十个人都拿他当朋友,阚铁等三个徒弟对他的感情也与日俱增。有些匠人也想学阚铁等人拜墨翟为师的,却都被他拒绝了,因为这些人的年纪都比阚铁大多了。不过在工作中,墨翟总是对他们的匠技进行无私的指导。

曹木春有近35岁了,他起初被安排墨翟手下心中很不服气,他不相信一个年轻人会比他做得更好。但两人一起做事之后,他发现墨翟总能合理安排工作任务,在许多技术的处理上总有独到的方法,对匠人和手下跟着配合的民夫们也能合理指挥,他才真的服了。曹木春当匠人久了,但却没见过几个能把匠人和民夫妥当安排的匠人。墨翟总能根据各人的专长安排恰当的任务,使得各人都能在自己的领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曹木春发现,墨翟安排人时,能打墙的就让他们打墙,能往版筑之间填土的就让他们填土;只要有一技之长的民夫,墨翟都能发现并用好他们。而那些没什么一技之长的,就安排他们在那些能干好的人身边学习,由那些能干的带他们。这些民夫们也都很用心,学了不久就能适应自己的工种。而那些匠人们、匠官们,墨翟也总是能让他们做好自己的专长。

曹木春因为年纪的关系不可能拜墨翟为师了,但他却真心地希望和墨翟结成朋友。而墨翟为了做好工作,也真的很看重曹木春,经过多次的相处交流,墨翟发现曹木春人也很质朴,匠艺也高明,于是也拿曹木春当朋友了。

就这样,墨翟和手下一干人等都交上了朋友,多日的相处,多次的相互鼓励和帮助,墨翟和他这一组的几十人结成了一个紧密无间的团体。

墨翟每天到工地第一件事就是与公输盘和小司空公林商讨工作,然后三人各自分头行动。而墨翟与他们商议好之后就到自己的大帐里听取手下汇报,再详细地指导他们。墨翟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他是总负责人,是总设计者,他只要经常四处转转看看,时不时地对各种工作指点一下就行了。

墨翟在指导工作时,总能发现些问题,但他只是提出一些改进办法和指导意见,从不对人冷言冷语或者大声呵斥。而工地上司空府的人却总是对人喝骂不断。在司空府人逞凶斗狠时,墨翟也常常维护。所以不久之后,工地上的匠人和民夫都对这个墨副匠敬爱有加。

墨翟正在大帐里读竹简,陶成忽然进来了。“师父,田虎又伤人了。”负责土建的陶成总是来报告田虎伤人的事。田虎伤人有四五次了,第一次田虎打伤了一名匠人,墨翟曾经与他斗过一次,可两人功夫不分上下,墨翟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田虎就不再顾忌墨翟了。

“哦,情况怎么样?”墨翟已经不止一次管这样的事了,他对田虎的鲁莽行为很看不惯,但却对他无可奈何。

“有个叫狗蛋的民夫因为推车时不小心滑倒了,田虎就对他又打又踢。田虎下手太狠了,狗蛋都被他打出血了。”

“快带我去。”墨翟关心地问:“田虎停手了吗?”

陶成皱着眉一边快速地走着一边说:“还没有,不过我怎么也劝不住。”陶成因为有次没阻止田虎伤人被墨翟狠批过一次,所以他急忙解释。

“你怎么也受伤了?”墨翟早注意到陶成脸上有道掌印了。

“我去拉田虎时被他打了一耳光。”陶成略有些委屈。他是个老好人,以前从来不与人动手的,这次却被田虎打了。

在一处正挖水池的工地,一大群人正围在那里,有民夫,有做监工的士兵。有打骂声,有呼救声。

“住手!”墨翟离老远就喊起来。

田虎听到喊声就知道墨翟来了,他非但不停手,还用脚去踢那名叫狗蛋的民夫。狗蛋叫得更响了。周围的民夫不敢与田虎斗,看到墨翟过来,都赶快让开。

墨翟快速靠近,猛地一个侧踢就把田虎踢退几步。然后,对陶成打了个手势让他扶起狗蛋后,慢慢地向田虎逼近。

田虎拉了个要与墨翟斗起来的架势,冲墨翟勾勾指头说:“墨翟,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

墨翟在田虎二步远处停下来,并没有要与田虎动手的意思,只是怒冲冲地盯着田虎说:“你总是欺负这些民夫算什么本事?他们都是弱者,只是些可怜人罢了。”

“要你来多管闲事!”田虎仍旧是冲墨翟勾手,“再多事,小心我连你也揍。”其实,田虎也不能奈何墨翟,打他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而且田建还特意让他和墨翟交好关系。但是田虎不可能因为墨翟一到就收手了。

“哼,收起你那套吧,对我不管用的。这件事我会禀明司空大人的,就由大人来处理好了。”墨翟走上前去伸手按下田虎虚张着的手臂说,“你好自为之吧!”

田虎本来也是要个台阶好下台的,他不怕司空,却怕在民夫和手下亲兵们面前丢了面子。“哼,你少管。”田虎带着手下的亲兵们灰灰地走了。

墨翟让狗蛋的同伴把他抬回去,就挥手让民夫们继续干活了。他并没有真的把这件事告诉司空,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小事司空根本就不会管的。每天工地上都有监工殴打民夫或匠人的事发生,对墨翟来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一种正常情况。他只是个副匠正,也是一种民夫,只是稍微有点特权罢了,他明白自己的身份。

墨翟每天在工地上转总能遇到这样的事,只要他遇到总是会想办法保下那些民夫,只是却不能拿那些监工怎么样。他总是看到同为一组的那些民夫无动于衷地在四周看着这些事的发生,从来也没人去帮那些被打的人,这让他深刻认识到身为人下人的悲哀。这也让他兴起了把这些人下人组织起来对抗暴力的念头。

工地上每天都有些事情发生,墨翟总是能恰当地处理,就这样宫殿慢慢地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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