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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桥千古月》第十五章【金枪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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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太爷被众家丁七手八脚地扶回房去了,徐韵、马威、吉云三人仍站在门口,徐韵面色凝重地看着文子逸被带走的方向,马威开口问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兄弟闯吴江长府,把大哥救出来!”

徐韵听后略带责备地说道:“糊涂!意气用事!那样的话我们就真的理屈词穷了!”马威压抑地欲言又止,气的长唉一声别过脸去,吉云也心急如焚地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兄长被奸人冤枉不成!”

徐韵低声呢喃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顺藤摸瓜,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吉云和马威本就没什么心机,一听徐韵这么说,本能的反应就是这位小兄弟在痴人说梦!

徐韵闭上了眼睛定了定神,沉吟了一会儿,便睁开眼对身边的马威、吉云二人说道:“两位兄长去看看老太公,我去稳住茜儿!”

马威和吉云一脸不情愿地走进院去了,徐韵左顾右盼,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等一下该跟茜儿姐姐怎么说?难道除了向两位兄长说的方法之外就再没有他法了吗?民告官?在这大宋真的能告赢吗?......

这时,茜儿已经小跑着奔了出来,徐韵回头望去,只见旺财和德福两个无辜的小家丁也紧紧追赶而来。。

茜儿见到徐韵,慌忙地问道:“徐公子,我相公呢?”徐韵很是无奈,瞒是瞒不过去了,如实说了?又怕这位嫂夫人担惊过度,真是风雨欲来霜满楼!

徐韵缓缓地开了口:“嫂夫人不必担心,兄长只是暂时去吴江长府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哪能有多快!是一个时辰、一天、还是个把个月?这种搪塞的话茜儿哪里肯信,茜儿眼睛湿润地呆呆立在那,两行清泪紧随而至。

徐韵见状忙对旺财和德福说道:“扶茜儿嫂嫂回去!”“不!”茜儿低吼道,挣脱了两个下人,固执地说道:“我要在这儿等夫君回来!”

徐韵最怕的事情发生了,没想到这位嫂夫人还真是固执的可以!徐韵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出了一个可以让莫茜儿安心回去的借口:“嫂嫂,兄长刚刚临行之时曾嘱托徐韵,一定要照顾好你,如果嫂夫人有半点闪失,兄长怪罪,小弟可吃罪不起!”

茜儿模糊了泪眼,又听到夫君直至被抓还在为自己考虑,顿时感慨万千,一直望着远处,旺财和德福见少夫人安静了下来,丝毫也不敢怠慢,上前将莫茜儿扶进了府中。

徐韵放松了心绪,其实刚刚文子逸走的那么急,哪有留半句话给自己和莫茜儿,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是又躲过去了。

黄燕莺房内,小丫鬟凌儿匆匆然跑了进来,慌张地对黄燕莺道:“四娘,府中出事了!”四夫人也不惊慌,因为自从文子逸成婚之日开始,黄燕莺就已经对这个家心灰意冷了,就算天塌下来自己也不用放在心上,只是冷漠地看着梳妆镜,过了一阵,黄燕莺才开口问道:“什么大事儿?真是小题大做!”

凌儿说道:“少主人。少主人他被官府抓走了!”

黄燕莺闻听心中又是一惊,虽然自己对文子逸存有怨意,但喜欢与怨恨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失神良久,黄燕莺连忙起身对凌儿和另一个丫鬟云儿说道:“快,随我去正堂!”

三个人三步并两步地来到了正堂,看着文管家和徐韵等人一副愁容不展的模样,黄燕莺连忙问道:“子逸呢?”文管家抬起头无力地道:“四夫人,下人没有诳你,少主人真的被崔俊臣带走了!”黄四娘只觉中了一记晴天霹雳,半晌说不出话来。

黄四娘呢喃道:“老天对子逸如此不公,难道神瞑都眼拙了吗!”

徐韵本有意前去安抚,但刚一起身,便被黄燕莺这一句话给吸引住了,“鬼神?苍天?”徐韵沉吟着。

文管家还以为是四夫人把这位徐公子给吓到了,忙说道:“徐公子,您没什么吧?”

徐韵如梦初醒,对文管家说道:“管家大人,徐韵心中已有计策!您大可叫老爷和家人不必担心!”文管家被说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地看着徐韵,代徐韵说完,文管家才回过神儿来,徐韵早已抛却正堂内的文管家和四夫人,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了西厢房,徐韵推门走了进去,婢子彩霞忙施礼,却被徐韵摆手制止,徐韵见房中只有彩霞,便问道:“春萍呢?”

“夫人去陪茜儿姐姐了,我这就去找夫人回来!”

“不必了,彩霞,你可记得祖父那身连环甲胄和马鞍面具带来没有?”徐韵急不可耐地问道。彩霞想了一会儿:“嗯,带来了,就放在抢架旁!”

“那就好,没什么事了!”徐韵说着来到内室枪架旁,那一身金黄鳞甲威武地悬挂在十字案上,雪亮的马鞍护具也正放在那杆钩镰金枪旁边。

徐韵拿起了十字案上的黄金面具,那是祖父曾经爱不释手的东西,徐韵缓缓地戴在面上.......

入夜,文子逸已经被抓走一天了,崔俊臣叫武士严加看管,准备明日私自提审,并杀之为生死未卜的弟弟崔俊虎报仇雪恨。

而崔俊臣自己则在书房里清点进贡给当朝太宰张邦昌的账目,为防白日见到的徐韵、马威等人前来报复,崔俊臣将所有家丁都配上刀剑,在府中巡视,并将另外三十几名武士也调到了府中。

二更天,两个崔府家丁疲惫不堪地来到府门前准备关毕府门,回去休息,当两个人走到门外想掩上们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两个家丁只感觉一阵寒意向自己袭来,习惯性地向不远处望去,这一望不要紧,两个家丁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只见不远处缓缓飘过一个人影,看情形是直奔自己这个方向而来的,而且越来越近。

在崔府门口大红灯笼的照耀下,两个家丁终于看清那人的打扮,只见那人一身金黄鳞甲,在微风中哗哗作响,散发着丝丝寒光,套头戴金盔面罩黄色掩具,脚拖黄靴,腰扣澄碧玉带,根本看不出是个人来,殷红的手里提着一杆金枪,在夜空的迎合下杀气腾腾。

再看座下乘骑,一身银装,头扣白色护具,只能看清四条黑腿,更是大骇人心。

两个家丁知道事情不妙,急忙扣紧了朱漆大门,上了三道掩板,这才放松了心情站在门内。

再见那黄甲将军,仍是缓缓地走着,马儿不断长嘶,那股嘶声中透出阵阵哀怨,听的崔府内两个关门的家丁睡意全无、胆战心惊。

黄甲将军来到门口,抬臂着枪刺下了崔府门檐的两盏灯笼,月黑风高的夜色顿时变得漆黑异常。

紧接着,两个家丁只听得门外“咣咣”作响,原来是黄甲将军正不紧不慢地用那柄金枪撞击着门环,仅是两枪,门环便被刺穿,呈现出两个洞来,钩镰枪回转带有余肉,不一会儿便将两块掩门板当中夭折。

两个家丁看的心惊胆寒,竟然忘了转过身去叫人,就这样,那道原本防患一切的大门被轻易地通了开来,大门坠到的声音惊动了其他人,七十余名家丁武士分两伙赶了过来,其余二十几个赶到崔俊臣书房去保护那位崔大人........

崔俊臣见到二十几个家丁风活活地公然闯入书房来,连忙收起了账目,责备地对下人道:“都在干什么,难道不用巡视了吗?”

一个家丁忙到:“大人,不用巡视了!外边已经打起来了!我们是来保护大人您的!”

“什么?”崔俊臣闻言一惊,还以为是今早看到的那几个人,忙问道:“对方几个人!”

“就一个!”一个家丁怯怯地道。

“一个?”

“嗯!不只是人是鬼!”.......

五十几个下人全副武装地来到大门口,都被这位不只是人是鬼的将军给震慑住了,只见那位将军金枪一横,也不说话,由于面罩遮掩,这群下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在瞧谁。

马儿还在前进,情急之下,一个武士挥刀对其他人喊道:“还愣着做什么!不管他是人是鬼,都得和他拼了!保护大人要紧!”

众下人也都心中一阵,挥动着刀枪棍棒迎了上去。

金甲将军不慌不忙地走着,待到与七八个家丁武士碰头之时,坐下银马前蹄一扬,金甲将军才将手中金枪挥转起来,只是一会儿,七八个崔府下人便倒在了地上,其他家丁一见,心中惊得不知所措,竟没有一个人发现金甲将军是将金枪调过来使的。

而那几个被其他人认为是死了的下人,则是被枪尾击昏的,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三十几个崔俊臣的铁杆儿追随者奋勇向前,枪花乱炫,迎上去的佩刀家丁武士个个倒地。

有眼力的下人一眼便认出那是钩镰枪法,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世上能把这套枪法脸的如此娴熟的人只有一个——水泊梁山地十八条好汉金枪手徐宁,算起来,此人现在已经过世许久了!难道是——........

一众家丁连往下想的勇气都没有了,一个个弃刀便跑,但人哪里跑的过马匹,一路走来,从门口到书房庭院,倒散着五十多个昏厥的家丁,最后一个武士一路狂奔至书房门前还是无济于事,终于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中倒在了地上。

书房内,崔俊臣听着外边如此惨烈的嘶嚎,不禁哆嗦一阵,但身为吴江长,怎能在下人面前失了颜面,崔俊臣还是硬着头皮对身边惊慌失措的二十几个家人说道:“都别慌!随本官出去看看!”

门开了,崔俊臣也被这位不见首尾的将军吓了个半死,在看将军身边凌乱横躺的家丁武士,崔俊臣更加望而生畏了。

一众家丁像耗子见猫一样躲在崔俊臣身后,崔俊臣强推着身后的下人,骂骂咧咧地道:“一群废物,上啊!给我杀了这凶神恶煞!”

被推出去的家丁都被金甲将军放倒在地了,后边的家丁竟然不谋而合地三五成群地扑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几个冲上去,地上就会多几个昏厥的“活尸”。

眼见着最后一批七个人的“敢死队”倒下了,崔俊臣睁大了眼睛,不知所错地看着眼前这位“鬼将军”,就在他反过身来想逃的时候,一柄金枪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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