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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难求》第二百五十三节 谁人解得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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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笔。

内屋实在太安静了,四姑娘与帛阳没可能一声不吭地相处着,所以他们是刻意避着他,轻声谈话。

他起身,试试茶水的温度,将茶壶端到门外去,交给宫女再添滚水。

当值的内侍与宫女有些慌张,他们知道偏云阁进了一名男子,如今张举人又自行出了房间,也就是说,这回四姑娘是与那人共处一室,另无旁人。

张举人是有圣上令牌的人,只要他亮出令牌,谁也不能拦。

但是他放另一:生人进入女子闺房,又是什么道理?

张缇接过茶盘,吩咐到:“今之事,不可告知他人。切记。”

“是。”

一句不可知,难道真能保住什么秘密?那是太天真的想法。人总是无法守口如瓶的,越与己无关,传播的**就越发强烈,天性也。

张缇又道:“莫换班,今夜劳烦各位姐姐小哥多守一岗,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是。张举人客气了。”

灯笼次第亮了起来。屋内仍无动静。

张缇抬头观星。虽然姬山翁地星相跟其他学问一样乱七八糟毫无体系。但学得久了。不需要体系也能通个大概。

不知去多久。帛阳终于推门出来。

“嗯——”他转头看看立两边地内侍。

后者立刻伏地。

原因无它,是帛阳的面容变了。

张缇回首,诧异地注意到,帛阳的易容面皮已不翼而飞。如今裹在一身皇卫装束中的是天子本人的扮相。偏云阁的人并非个个都有那个眼福见着远在皇宫中央的天子,但若有一人认得了,自然也就带得其他的人惊惧下跪。

“哈。”张缇笑了一声。

帛阳不明白他这声是为何而笑,自行往前,对张缇说:“张举人,随朕前行。”

“恭敬不如从命。”

出了这五道阁的大门,张缇才轻笑道:“张某原本是想陛下离开时,请陛下顺便将在场之人一并送走的。如今看来,是没那个必要了。”

帛阳侧目看他。

所谓的一并送走当然不是指将人带去通明殿或者天庆阁。张缇的意思很明显,是所有看到丁一与四姑娘独处的人,都应以命缄口。不过现在各人都知道丁一是帛阳,他担忧的事也就不存在了,所以落得轻松。

帛阳却冷然道:“你错了,有那个必要。”

丁将军就是天子假扮,此事可不愿意被宫人传说纷纷。

“是么?”张缇略一思索,道,“就算丁将军是被陛下冒名顶替一时的吧,这样解释,也没什么奇怪的啊。陛下,你莫非心虚?当心欲盖弥彰啊!”

“不必多言。”帛阳说着,唤来皇卫,吩咐将偏云阁值守的人撤换下值守的十数人皆要处理清净。

张缇补充道:“可别惊动咱那东家。”

他随着帛阳踱往花苑。眼见得后者的脸色已比刚到偏云阁时好上许多,张缇默然不语。

帛阳道:“计划有变。”

“哦?”无论是怎样的计谋,他会与张缇商量,这本身就是一件奇特的事。张缇问到:“是关于东家的?”

“自然。”帛阳颔首。

张缇面色一沉,道:“一旦拟成便是定局,不可变动。”

“朕为天子需要听你指示?”帛阳笑道,“张举人你似乎分寸全无,自乱阵脚了。”

“呵呵缇轻笑一声,只说,“要不要乱这个阵脚,张某还是先回去问过东家,再做决定。”说完,作势欲走。

帛阳回身,叫住他:“且慢。”

“陛下还有什么事务交代?”

“……若四姑娘真心对朕,张举人,你待如何?”帛阳试探地询问道。

张缇垂眼,回答:“对张某而言,有差别么?”

“有。”

“陛下说得好生笃定,是从哪里来的信心呢?”张缇并不想多做纠缠,但眼下看来,帛阳是将他当做阻碍之一了。

按住腰间佩剑,帛阳道:“你不必再将问题推回给朕。”

见他神情认真,张缇也不再存着打趣戏弄的心思,但依然是微微地侧着脸,并不正眼看着帛阳。他说:“东家有怎样的打算,张某是无法撼动的,因此,陛下若真有心,就请使出浑身解数吧。但张某有一事相劝……”

帛阳对他的废话嗤之以鼻,不过仍探问到:“何事?”

“陛下似乎并非东家易于心动的类型呢,呵呵,好自为之。”

张缇说完,这回是真的转身就走,不再与帛阳谈话。

回到偏云阁时,值守之人已经换过,进四姑娘的寝室看看,发现她已然入睡。铺边上搁着那柄新送来的团扇,淡淡的灯笼影子留在扇面上,与午后时分相比,是原封未动的。

张缇拾起来看了一阵。

感到屋内有另一人存在,秦睁眼,望着张缇。

大哥,你方才去了何处?”

“:i洗一番,预备睡下。”张缇说着,替她掖好被角。

“喔,辛苦你了。”秦轻轻地说了一句,再次合拢双眼。

张缇坐在铺旁守了一会儿,等她呼吸舒缓绵长之后,再转头看着她的睡脸。灯火下注视片刻,他拢住袖子,抬手将钻入秦被底的一偻发丝挑出来,放到枕边理顺。

火苗在灯罩内闪动着,映得室内似有气息流转般生气勃勃。

张缇入定般看久,脑中突然掠过一个想法:四姑娘这么浅眠,不知会不会被她自己睫毛的阴影扰得醒来?这样可就不好了。

于是他将灯带至外屋,熄,随后回到自己的厢房内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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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锡仍是热气蒸腾个地方,就如同三月依然满城寒意一般,迟钝。

新一批从地方上贡入的学生报到,进学读书。说起来其实也没添多少人,太学府里再打扫一处宿舍出来,就全都安顿下来了。

自从开始三天两头被帛阳纠缠,秦的差事就越发脱离实际了还剩两科的试题没有拟好之外,要做的也就是写写文章,作为范本给太学生阅读而已。

因为是出题人以国子监的老学究也有问过她要不要带学生,若有看得上的,就替人报个名,看能不能考入内舍了。

此提议是不错,但面前唯有婉拒一途,因为她实在没可能像曹寰那样带学生做学问。

以前说过,太学里带学生要求对方尽可能地继承这位先生的见识与观念,此为传承。秦一是觉得自己资历不够、阅历更不够,与太学生亦师亦友互相勉励是没问题,真要著书立说弘扬自己的观点,她腹中那点学识是远远不够的。

何况最近她还是不方便下山。

不是禁足的问题,她只不过懒得动,下山上山,以她的脚程一趟就要花去半个多时辰,一个白天能有多少时辰,怎经得起这样浪费。

“可是东家,你不能一直称病啊?”张缇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秦躺在铺上,悠闲地翻着书卷:“又不是没有在做工逸一点有何不可?张大哥,今天有人求见么?”

“有的。”

秦不肯挪动尊足下山去生若想与她交谈,可以在大清早晨跑的时候说那么一两句。不过那时候是众目睽睽多见解不方便说明,于是还有一个解决办法是通过山门通传,正式求见。

“山门外有三名学子求见,其中两人,是上回东家选出的干事。他二人说八月十五想办歌会,具体事项,已做好策划文书,预备呈给东家过目。”

秦一听,笑道:“好啊,让他们上来罢。”

不甘寂寞的人她喜欢,精明干练的人她喜欢,有责任心又懂得创造机会的人,更是她欣赏的对象。太学生中,她挑出的干事,都是很有希望成为上舍生的人,眼下对他们越好,待出仕后,他们的忠诚度也就越高。(一般情况下。)

消息一级级地传下去,在山门内等候的学生得到了回信,连忙谢过传信的内侍,跟着他往山上去。

其一回头招呼同窗:“青成,跟上了。”

“喔,好。”

被唤作清欢的才子,是刚从州府贡入的学生,姓步,名迎山,青成是字。他年纪很轻,约莫二十三、四岁。

因他风尘仆仆赶至锡师报到时,衣饰干净清爽,故给舍监留下了好印象,安排与学生中最有前途的人同寝。这回他是被同室之人带着来的。

“你不是说从未见过女学官么,那就不要磨磨蹭蹭,快些跟上啊!”

“是、是,二位好友莫催促了。”步迎山答应着,视线转向上方。

此时另有一人摇着羽扇,若有所思地从山上下来,走到拐角处,远远地看见几名学子喧闹着往上爬,面露鄙夷之色。

步迎山见此,不免感到羞愧。

他低下头,虽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仍致歉地苦笑了一下。

孟章停在山亭内,等着这一行人先走过。他天生讨厌的人种中,这等拉帮结伙的,也算在内——不知是不是与他自己不擅长交际有关,总之,他打心底对此类人,感到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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