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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诳语之刀鬼符》第六章 破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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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张兵打开别墅大门跑了出来,雾中两只鬼影瞅准空子,从两只灵旗旁拼死冲过,向大门冲来。张兵掷出背囊,对陶冉叫道:“接住。”同时两手伸出抓住两只鬼,运力吸气,两只鬼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被张兵吸进体内。

陶冉转身要接背囊,巨灵犬不动则以,动则如闪电一般蹿出。一口咬向陶冉的后颈。陶冉空中一个转身,右手捏个诀,喝道:“咄,月魂。”左手则伸向身后,一把接住背囊。随着他一声喝叫,胸前一道红光飞出。那是一道如新月般的弯刀,弯刀上射着红色的光。这是陶冉的绝招,刀名月魂,往往在危急时刻救陶冉一命。

弯刀速度奇快,巨灵犬百忙中一拧身,只躲开脖子,肚腹上还是被劈了一刀。伤口立刻渗出死死黑气。月魂一闪即收,又飞回陶冉胸前,消失不见。巨灵犬退回雾中,不住舔舐伤口。

陶冉也不追击,打开背囊,掏出青布囊,又掏出6个绢人,口中念念有词。六个绢人都化作一人高的白影。两个绢人提起背囊,身边四个绢人左右相护。六人脚不沾尘,围着别墅转起圈子。跟随的四人动辄飞进黑雾,抓起只鬼影便丢进青布囊。雾中众鬼避之唯恐不及,浓雾退开,六只绢人围着别墅清除一个大场子。

陶冉从背囊中抓起一把金粉,对张兵道:“守住门口。”口中念道:“精光筑墙,固若金汤”,围着别墅奔跑,洒下金粉,布成一圈。等他又跑到门口的时候,见巨灵犬又冲了上来,正在和张兵缠斗,张兵施展在军中学到的擒拿格斗术,不落巨灵犬下风。陶冉奔上去,用金粉将缺口补上。巨灵犬看到自己落单,转身要逃,要往黑雾中躲,不料逃到金粉圈前,一道金色高墙忽然出现,巨灵犬一头撞在高墙上,摔落在地。

陶冉不理睬它,又从背囊中拿出“文王符兵”,向空中一撒,念叨:“文王符兵,各司战阵”,这六十四颗珠子并不落地,却有序地围着别墅排列成一圈,这才缓缓落下。珠子里散出金色烟气,气聚成型,化成六十四个金盔金甲的兵士,各持长刀,背负弓箭。

这边巨灵犬又和张兵厮打在一起。陶冉见阵形已布好,松了一口气,召唤那六只绢人。六只绢人还在外面抓鬼,听到主人召唤,便返身回来。正当六只绢人要跨进金圈时,雾中冲出两只巨鬼,各抓住一只拿着青布囊的绢人。两只巨鬼都有两人高,绢人在他们手里犹如小孩子。另四只绢人回身来救,但又有两只巨鬼挡住这四个绢人。被抓住的两个绢人一起发力,将青布囊扔回别墅。那两只巨鬼的目的是青布囊,见青布囊被丢回,松开绢人,都向前追去。

追到金粉圈跟前,金墙显形,两鬼被撞得一个跟头。又往上冲时,守墙四个符兵同时手起刀落,将两鬼砍翻。其余四个符兵弯弓搭箭,一排连珠箭射中正和绢人缠斗的另两只巨鬼。六只绢人摆脱追兵,向金墙内退来。

远处一声凄厉的哭叫:“什么人伤我仆从?”声音由远及近,转眼已到眼前,陶冉识得厉害,双手连挥,一甩手竟飞出二十只青色灵刃,往声音来处飞去。同时喝道:“癸丑,快退。”

六只绢人听到主人喝令,更是飞速回撤。一大团浓雾像陨石一样飞撞过来,就在它几乎触及最后一个绢人的一瞬间,六个绢人都已经跑进了金墙。浓雾重重地撞上了金墙。“轰隆”一声,雾气被震得四散。整个金墙,包括墙内的别墅,都颤了一颤。

雾中的几个人都忍不住跑到窗前观阵,见陶冉顺利地布起防御圈,以为已经安然无忧了。谁知道对方这一撞竟如此威力,四个人都哑然失色。

陶冉忙取出两张符排向金墙,增加金墙防御的力度。回头看去,只见张兵已经把巨灵犬压在身下,巨灵犬不甘示弱,几次要挣扎站起。陶冉取出困形符和缠灵符,种在巨灵犬身上,巨灵犬这才老实了。

这时撞墙的浓雾散开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站在墙外。女子所穿的是一袭黑袍,全身除了头以外,都被黑袍遮盖。女子高髻云鬓,显然不是现代人的打扮,面貌生得标致,唇红齿白,是个美女。但是陶冉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怪异,但是一时之间又看不出她怪异在那里?

双方隔着金墙对峙,张兵凑近陶冉道:“她怎么没有耳朵?”陶冉仔细看,果然见对方云鬓之下光秃秃的,真的没有耳朵。怪不得看起来十分怪异,原来是缺了重要的零件。陶冉心中一直疑惑,不知道对方怎么找到自己的。他自从进入Z市以来一直小心谨慎,抓鬼务必手到擒来,而且每次抓鬼后都要四处巡查,以免放走漏网之鬼,走漏风声。

他出言试探:“这位前辈,你我初次见面,阁下为何对我们痛下杀手?在下若有得罪前辈之处,还往前辈海涵,并请前辈指点,在下一定改过。”

古装美女呵呵笑着,但笑的时候却不见脸上有任何动作。不见她张口,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你这姓陶的小子,十年前没吃了你,今天你却送上门来。屋子里的几个都在内,既然今天都在这里,正好凑足十年前的数目,也省得我费心去找了。”

陶冉等人听她这么说,都是一惊,十年前那个夜晚的情景又回到眼前。张兵当年被鬼上身,魂魄和她在身体里曾有一番争斗,今天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大怒道:“你这个恶鬼,十年前就想害我,今天非降住你。”说着就要走出金墙。

陶冉一把拉住他,对那女子说:“十年前我们还是小孩子,你尚且无能为力,今天你又能拿我怎么样?”那女子冷笑道:“你也太小瞧我这守阵使了,十年前若不是我刚刚还魂,虚弱无力,怎么会被你们几个逃脱。若不是你死鬼老子趁我们体弱,封了阵眼,我何必等到今天才出世?”说到这里语气激动,“蛰伏十年,魂河养命,今日终于破壁。从此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厉声道:“雨樵子、风橹公,你们可听到?”远方天空忽然传来雷声隐隐,象是回答她的问话。

陶冉问道:“你见过我父亲?”

那女子道:“你那死鬼老子死鬼娘以为封了阵眼,我们就束手就擒了。时隔两年又进来找便宜,嘿嘿,被我们阵法困住,赔上一双性命,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了。今天你也要步你老子的后尘,都做了我这阵中的飞灰。”

陶冉早就想到父母恐怕性命不保,但今天听她如此说,还是如同晴天霹雳,他一直梦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个地方,遇到隐居的父母。然而眼前这个仇人却将他的梦想打碎。陶冉一个箭步冲出了金墙,手中幻化出一把青色朴刀,向那女子劈去。一刀劈下,那女子化作青烟不见了。

陶冉连忙回头,才发现自己完全掉进了一团迷雾中,别墅和金墙、符兵都消失不见。

陶冉心中一沉,不好,自己已经被她诱入阵中,幸好这是这守阵使临时布阵,而不是那个巨大的阴阵。但是自己对阵形并不熟悉,为今之计,必须要先静下心来耐心面对这个阵法。阵外的张兵等人现在无疑处在危险之中,所幸张兵已经修炼了不少日子,旁边还有自己的符兵相助,一时半会还不至于出事。

陶冉手掐算诀,踩着九宫步,在阵内摸索,但是走来走去却一直不对。眼前雾中忽然出现三只鬼,伸手向陶冉抓来,陶冉缩身躲避,但是三只鬼速度奇快,马上成品字形将陶冉困在中间。三只鬼在雾中若隐若现,鬼爪不断抓过来,陶冉见这三只鬼出手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心中想:“难道这些都是幻象?”

想到这里,对一只伸过来的鬼爪,陶冉立住不躲,等他扫向自己。那鬼爪扫身而过,没有丝毫感觉。真的是幻觉,陶冉放下心,对鬼爪不理不睬,继续按照九宫步走了几步。可是没走几步,忽然胸前一疼,这次抓来的鬼爪是真的。陶冉挥朴刀横劈,将眼前的鬼劈成两截,那鬼忽然消失,只留下陶冉胸前的伤口,往外渗着血。

血腥引来更多的鬼,陶冉不敢托大,不论真假,尽量躲开鬼爪。但是真假鬼越来越多,陶冉身上被抓出无数血痕。陶冉用右手在伤口上抹了一把,虚空划出一个“震鬼符”,血符的作用没有灵符持久,但是瞬间能量却比灵符大,“轰”的一声,无论真鬼假鬼,在爆炸的声浪中,都被冲得不见踪影。

陶冉见九宫步法不管用,只好换成反九宫步,陶冉的师门以灵符炼兵见长,阵法却是他的弱项,他也只懂这两种阵法。师傅平时教导他尽量不要陷入阵中,要利用灵符、符兵和月魂刀与对方远远交手,但是今天一时冲动忘了师傅的教诲。

陶冉正往前缓缓地走,忽然听到一阵阵抽泣声。

哭泣声越来越响,陶冉清心静气,不予理睬。自己仍按照反九宫步法走着。然而走来走去,却没有任何效果。

陶冉越走越焦急,右侧的迷雾中踉踉跄跄走过一个身影,哭泣声从那身影传来,她边哭边轻声喊:“陶大哥、陶大哥,你在哪里?”陶冉听这声音正是邱萌,心中更急,难道别墅外的防守被众鬼攻破了吗?陶冉急走几步,对邱萌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邱萌听到陶冉的声音,快步向这边走来,黑雾中忽然两只鬼手向邱萌双臂抓来,邱萌惊呼。陶冉抖手甩出两只青色匕首,“噗、噗”扎入两只鬼手中。鬼手并不缩回,带着匕首仍向前抓来,鬼手后一个高大的鬼影从浓雾中显出形貌。

这是一个身高3米的巨鬼,手臂极长,手却如正常人一般大小。匕首在鬼手上灼出丝丝青烟,但它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陶冉又幻化出两把青色匕首向巨鬼的鬼眼上甩去。正在这时,陶冉忽觉深厚阴风袭来。

他来不及转身,双手握住朴刀刀柄,身向后仰,全力将朴刀挥向身后。“噗”地一声,一只鬼臂被砍落在地,转眼化成一团黑气,消失不见。原来身后也是一只巨身长臂的巨鬼。

陶冉此时已是浑身浴血,又身在鬼气中,觉得伤口微微发痒,只怕是伤口已经中了这雾中的鬼气之毒。陶冉腿一软,单腿跪在地上。他杀进阵中的时候,没有带背囊,现成的灵符不在身边,这时只能用鲜血画符,无奈之下,只能又用血画出一个震鬼符,转身打向身后的巨鬼。那鬼断了一臂,身形仍然灵活,一抹身躲开震鬼符,用一只大脚向陶冉踩过来。陶冉就地滚开,忽然觉得身后一疼,回头看,原来是追击邱萌的巨鬼抓住了自己的后背肌肉。陶冉觉得脚下踩空,竟被提了起来。

这只巨鬼竟用浓重的鬼气化解了陶冉的4支灵刃匕首,这些匕首都是陶冉真气所化,化气为兵,犹如百炼精钢所铸。但是今天陶冉失血既多,又化出多只匕首,真气损耗过大,一时间恢复不过来。不敢再用飞刀射他。

后背被抓之处阴冷难耐,陶冉知道这几只鬼必非新鬼,定是守护阴阵的老鬼卒。这时阴气运转不灵,朴刀的青光也显得暗淡。陶冉收了朴刀,重新幻化出一把半米长的短刃,依照苏秦背剑,向身后捅去。那巨鬼识得厉害,松手放开陶冉。陶冉一跤摔落地上。

他知道此地凶险,一落地立刻在头顶身周舞出一团刀花,护住要害。断臂的巨鬼又冲了过来,他比先前那只巨鬼本就勇猛许多,被砍掉一只臂膀后,更加彪悍,竟然合身扑进陶冉的身前,刀花舞动中,他剩下的一支左臂也被旋了下来。但这一来也阻住了刀锋的来路,一个蓬松的鬼头伸到陶冉脸前,张嘴向陶冉喉咙咬来。

陶冉早有准备,右手舞刀的同时,左手已经用血在胸前画出一个缠鬼符,看他鬼头冲了进来,反手将缠鬼符打出。那巨鬼立刻行动受阻,栽倒在地。陶冉一跃而上,一刀砍下鬼头,左手蘸血又画出一个散灵符,拍向身首异处的巨鬼。他怕这巨鬼年深日久,不会立刻散形,所以再加一道保险。

灭了这个鬼,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陶冉回身再看,只见另一支巨鬼已经抓起邱萌,返身便跑。

陶冉不敢怠慢,紧追不舍。但是追来追去,总差半步。陶冉无奈,收了短刀,化出五只匕首,甩手扔去。那巨鬼躲开两只。但是后背、左臂、左腿各被钉上一支。巨鬼松开右手,将邱萌扔在地上,反手从身上拔出后背、左臂上的匕首。又用左手拔出左腿的匕首。陶冉已经无力再化出兵器,这时身上伤口的血已经干结,陶冉正要咬破手指,再画血符。那鬼知道厉害,扑地一滚,滚入雾中,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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