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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妓院》第六十三章 心里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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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真的!”元宝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三和只有沉默。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竞找不出一句话来敷衍对答。

“这个我先还给你。”元宝从怀中掏出粉红色的“美人亲”。

往事历历在目,三和心中一酸,刻薄的话差点冲口而出:有了新的就不要旧的了么? 对人对物你态度还真是统一。但浣娘自小教导她接人待物的风范时常说:人贵自爱,一意不合就出言撒气,不但失了身份更会让人看不起。我们出身不好这不可否认,但不能就此作为粗鄙的借口。

当下三和长吸口气,按住悲楚,温和地说:“你留着吧,我这点微末道行,拿着它也没用。”

元宝有他自己的骄傲,“美人亲”本是三和之物,他以前在三和手中强取豪夺不过是将她当成自己人,现在花落他家,亲疏有别,再拿着三和的东西,岂不叫人笑话。

元宝硬将刀柄塞在三和手中。三和捏着犹带体温的刀柄,心内一片茫然失落:还没开始就已结束。怪不得人说“情”字最苦,十对恋人中有**对都结的是苦果,剩下的那一对要么不结果,要么结了甜果却被猪吃了,或雷劈了,水泡了,总是不得善终。

元宝走开两步,有些舍不得,偷眼望去,三和仍然捏着刀发怔,脸上一片落寞。

他忍不住又倒了回来“你要嫁给他吗?他对你好不好?”

三和回神苦笑:“我和他不熟。”

元宝惊讶:“怎么可能?!他明明和你……”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三和十二万分地不耐烦,“我不但和他不熟,和你也不熟。”

世上比宿酒未醒更让人头痛的事就是被人刨根问底!特别是刨你最不想说的事的根。

元宝深看三和,三和毛骨悚然:“我脸上长花?”

“我不介意!”

“什么?!”

“你和他。”元宝说完心里一阵轻松。“大家都有不光彩的事,一人一次大家扯平。”

“你可真是好气量。”三和哭笑不得。

“心底无私天地宽。”元宝对答如流,同时牢牢握住三和握刀的手以表决心。

“是吗?你转头看看,保你天地一下就窄起来!”三和说得不无讽刺。

元宝转过头看见九幽,她盯着三和,含蕴一种说不出的幽恨之意,整个人散发着隐隐银光,水藻般浓密的头发自脑后向四面铺陈开去,似一张纠结错综的大网,偶有灵蛇般地银光在发梢中蹿动,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更显得她整个人气势汹汹。

“九幽!”元宝不明白她又跑来凑什么热闹。他不清楚,再拙于言辞的女子,在恋爱中都是敏感的,自己心上人对别的女子心存爱恋,她绝无可能不知道,除非她喜欢自己骗自己。九幽不喜欢骗自己,她的方法一贯很简单:除去对手,获得猎物。

九幽的发丝带着强电和烈性麻醉剂,平常人只要沾上一丝半点,就会全身麻痹。现在她的头发开始暴涨,并以灵蛇般的迅疾向三和袭来。三和也下意识地跃起,刀光已如一团粉红色的闪电,划向那几道乌光,但后面的发丝似无穷尽般的涌来,让她毫无喘息的机会。

先是元宝,后是穷奇,三和本来满怀郁愤,现在连九幽都莫名其妙地欺上头来,她只觉鲜血奔腾,竟是不能自己,顺手一刀,逼开傻站面前手足无措的元宝,反守为攻向九幽刺了出去。

这一刀迅急狠辣,九幽猝然不及思索,出於本能地闪身避过,地上掉下一片青丝。

元宝暗叹三和真是进境奇速,他哪知道这不过是凤凰圣女传给三和的底子罢了。

九幽在地底狩猎多年,虽然空气中不比水底,但胜在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她见三和自动入围,便凌空而起,疾舞的发丝,银光闪动,发丝织成了一片光幕。

元宝吃过一次这种亏,吓得魂飞魄散,但却没有丝毫办法。女人的怒火比地狱的烈火更可怕,处在其间的男人要么置身事外,要么牺牲自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元宝眼一闭心一横,迎着那片光幕,冲了过去……

九幽大惊之下收手,但哪里来得及,只听一片噼里啪啦的电击声,元宝萎顿倒地,剩下两个呆若木鸡的女人面面相觑。

九幽冷冷地看着三和,突然抓住自己的衣襟使劲一撕,那白色的长袍就像蝴蝶似的飞了开去。她袍下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穿。她那象牙般的,**的**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辉,勾魂摄魄的美,让人有着膜拜的心情。三和似乎连气都已喘不过来,只觉得一阵阵地晕眩,因为在那完美的躯体上散落着无数吻痕,新旧交错,有些痕迹新鲜得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时辰。

九幽打横抱起元宝,对着三和,突然流利地学舌:“世界上没有人比九幽更美丽。”神情、口气模仿得惟妙惟肖,看来是耳熟能徉的缘故。

三和不用猜就知道这是何人在何时何事对九幽常说一句话。九幽模仿天赋很高。她身上的吻痕就是旁证。

当无话可说的时候,三和只有笑,微笑着目送九幽款摆腰肢抱着元宝回房,笑得嘴里发苦,脸上发僵。

满怀心事,无处可去。散步来到锦心阁,佳人已渺,楼台依旧。三和寥寥凭窗而立,看叠叠光阴寸寸迁移,

“这辰光过得真快是不是?”浣娘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毕竟是花国女帅,察颜观色的功夫炉火纯青。

三和默然回神,看到母亲关切的眼眸,心中一暖,展颜道:“是呀。”

“一晃眼,我的三和都变成大姑娘了。”浣娘宠溺地摸了摸三和的脸。“真不想让你长大,女儿大了就总是满腹心事。”

“我哪有什么心事。”三和微笑。叫父母无端为自己担心是罪过,所以还是自己承受一切吧。

“都是我不好,那么小就把你送出去学艺。一些女儿家该懂得的道理,我却一次都没教过你。”浣娘自责。

“ 比如说?”

“感情!”浣娘看三和满脸的不以为然,轻轻地感叹道:“傻孩子,我在这天香楼看得太多,这个世界上让女人心碎神伤的第一事物,不是名、不是利,而是情事!有些女人从此一蹶不振,被世人讽为软弱,有些女人从此大彻大悟,认真地追逐名利,却又会被世人讥为冷酷,栽上贪慕虚荣的罪名,生生地戳一世脊梁骨。

“那男人们呢?”三和奇怪。

“女人的心是一颗一颗的给出,男人们的心却象橘子可以分成一瓣一瓣的,并且随时可以再生新的来填补空缺。”

“这不公平!”

“傻孩子,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所以,你千万别被情字误一生。”

“真有被误尽一生的女人吗?”

“有,有些女人一次又一次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却不带眼识人,青春耗尽,一事无成,无财傍身,这不算是误尽一生么?”

三和心惊之余尽量轻描淡写地问:“女人的第一次宝贵么?”

浣娘是何等人物,一听此不伦不类的问题,再结合三和这几天的神情,以为她与元宝早成了好事,而元宝又带回了九幽,哭诉无门,因此才如此神色憔悴!浣娘心下叫苦不迭,将元宝恨得牙痒痒,脸上却愈发轻松:“世间男子狡猾,设个处女的名目,以满足自己虚荣之心。在我看来女人的第一次说宝贵也宝贵万分,说轻贱也轻贱无比,有些女人用它可以换得一世荣华富贵,有些女人用它可以换得黄金万两,但有些女人却用它换来几日虚情假意,或是少许恩爱缠绵。但左右不过是个换字,一旦有价,它怎么又珍贵得起来!

“我不懂。”三和喃喃道。

“乖囡,凡是重视这个的,那他口中所说的情情爱爱就都是假的。你见过有女人再三介意自己的情人不是处男么?有条件的爱不算爱。女人跟着心胸狭窄的男人会有吃不尽的苦,这种男人,今天可以嫌你没有把第一次开发权献给他,改天他就可以嫌你没有将功赎罪伺候好本大爷。我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为什么有女人居然甘愿去受哪等天大委屈!不要就是不要,千万别一边嫌弃一边享受,这种男人没品!”

浣娘开始给三和打预防针,生怕宝贝女儿一时想不明白日后随随便便地找个人跟了,受一辈子委屈。女人最重要是自己活得好,自己爱自己,光为了那层膜而活的话,这世上的男人还不高兴坏了!

从小在浣娘的潜移默化之下,三和从来就没有将这种事看得天大,现在被浣娘旁敲侧击地一引导更是放下许多包袱:“我也不想的,但是都发生了,难道学那些大家闺秀自寻了断?她们了断了说不定还能挣一块烈女招牌与棺木同朽。我了断了恐怕人家会讪笑娼门世家也东施效颦,没得惹那些个闲气!”

何必浪费时间研究他人心态意愿?我就是我,你可以接受便接受,不然的话,便拉倒。

心里建设是女人所必需的。尤其是受过伤的女人。而成长难免有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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