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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的星星》第十五章 相逢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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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毅吃惊地,“你是说———”

“不就是那么……”她才说了几个字,却突然住了口,忙低头收拾起茶具来了。

项毅一转眼,正看见那个经理走了出来。“是他吗?”

“我可没说什么啊,你自己去想吧!”女孩撇清地。

项毅还想问清楚一些,可那个女孩明显是想到了“祸从口出”的古训,就再也不肯多言了。

“她没有留下什么话吗?”他还是不甘心。

经他这一问,那女孩忽然间就想到了什么。“好象是留了一封信,是给项毅的吧。”

项毅惊喜莫名。“我就是项毅啊!”

“我知道。”女孩笑了,“你等等,我找找看。”

看着她在那里慢腾腾地翻来翻去,项毅恨不得代替她去找了。宁可在信里写了些什么呢?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的久,女孩才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来。“是这个了。”

信封上写着“项毅”两个字,却是并没有封严的,一眼就看得到淡蓝色的信笺纸。不知是宁可本来就没有封口呢,还是被别的人拆开的。但项毅从那一页折痕过多的信纸和女孩了然的神色上看得出后者的可能性要居多一些,毋庸置疑,这封信即便不是在“茶庐”广泛传阅过,也是拥有过众多读者的了。

展开信,没有抬头也没有署名,只有两行娟秀的字迹:

“风中柳絮水中萍,聚散两无情。

请君自珍重,一切皆随缘。”

就这么多了吗?项毅很有几分不甘地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再多一个字也是没有的了。他又抖了抖信封,还是没有他希望的电话号码或地址掉出来。看来,宁可是抱定了“一切皆随缘”的心态了,她是不打算纠缠得过深的,这倒是很符合她与他“淡如水”的交往原则,可项毅的心中却充满了说不出的失落,莫非,宁可就这么不再出现了吗?“风中柳絮水中萍”,就真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吗?

蓦然间,项毅记起那次他们在谈到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时,宁可就说她最欣赏的是随意的那一种,并叹息着说:“徐志摩的那首《偶然》就说得很好。‘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到你的波心’、‘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忘掉。’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含有太多的偶然性和不稳定性了,所以就不要太牵强了。”

“这样说来,你认为我们生活中遇见的人就只是插曲、过客了?”

“我也说不好。”她笑笑。“但我想,每个人都像是一颗独立的星球,有它自己运行的轨道,在浩瀚的宇宙中或许会有相遇的一刻,也会交汇彼此的光亮,但如果注定了不能相遇,还要去刻意为之那就等于是一种失控地撞击了,不仅没有什么美丽可言,甚至还会带来毁灭。”

这,就是她不留下任何联系方法的原因了吧!当时他还认为她这样的观点挺洒脱的,现在却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了。他无可奈何,可也只能咽下所有的疑问,离开了“茶庐”。

那一刻,项毅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诀别的味道。他虽然并不清楚宁可离开这里的具体细节,但也大致上猜得出个七八分来:必定是那个经理对她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才令她忍无可忍地走了的。事情是这样一种的情形的话,以宁可的个性来说是不可能再回到“茶庐”来了。那么,这个地方也将不再吸引得住他了,他还来干什么呢?

出了“茶庐”,项毅没有再坐出租车,而是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他希望夜风可以驱散一些这突如其来的惆怅。果然,那清凉的气息似乎让他好受了一点。可一想到似乎是再也没有与宁可品茗清谈的机会了,他的心又沉甸甸起来。

回到家,电视还开着,垃圾还是一地都是,姗姗却不见了人影,想是等得不耐烦就回自己的住所去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项毅心情又烦又乱,更多的是若有所失,但究竟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他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时间遵循着它自己不变的规律前进着,并不在乎谁的生活中多了些什么或少了些什么。

宁可的消失令项毅落寞了好长一段日子,但他并没有去找寻过她。虽然这个城市并不太大,可要找一个只知道姓名的人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有非要找到宁可的理由。他并不是她的什么人,即使见了面,又能如何呢?难道就说是想和你聊聊天?那也太滑稽了一点吧!还不如就像宁可所言:“一切皆随缘”的自然。故而,项毅最多是在经过酒楼、茶馆那些地方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多看两眼,又或是,有时候在做着事情的当口突然停顿下来想起宁可这个人来,心情也并没有异常的波动,只是有些许走神而已。

关于宁可,项毅并没有任何失常的举动,甚至没对任何人提到过这件事情,说什么呢?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能算得上是故事的情节啊!但是,他心里面却总是有这么一个人的影子若有若无、忽隐忽现地游弋着,有那么一段简单而纯净、美丽而又古典的回忆翻涌着。

渐渐地,项毅也就习惯了没有宁可、没有古筝的生活。这并不困难,一切只不过是又重新回到了过去罢了。上班和下班、约会与娱乐,而那所谓的娱乐也不外乎就是吃吃海鲜、泡泡酒吧、上网浏览一下或者与颜立国去参加些充斥着黄段子、淫笑话的私人聚会……这种浸透着惰性享受的快乐和刺激实在是没有多大乐趣可言,但也还算得上是平平安安,项毅是没有理由去感到不满意的。只是,他又变得相当的沉默而落落寡欢起来,总感到这生活缺少了些什么,那是什么呢?是单纯质朴的交流?还是属于精神的一种细致?具体的,他有些说不清楚,也再没有谁可以和他谈论那些与功利无关的话题了。

偶尔,在能看见星星的夜晚,他就不免要想:宁可是否就是一颗星,正在沿着她自己的轨道前进着呢?他们还会在这茫茫的人海里再相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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