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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呼吸真的很细小，而且绵长低回，如果不是这个房间实在太安静而我的耳力又相当好的话，我绝对听不到他们的换气声……是什么人在那里？

父亲默默的放开我的手、不知从哪里燃起了火把，然后对着房间里原本因黑暗和沉默而几乎被我忽略的人们点点头，在火光下，我看到了一张张看似熟悉的脸庞，母亲的、祖父祖母的、曾祖父的……还有父亲的。

以往温柔和蔼的亲人们变得无比陌生，他们的表情是清一色的平静无波，如石的面上只有两颗如冰的双眼、无感情地映着金绿的火光，也没见他们怎么动作，地下室的四角和中央都被点亮了。

虽然是被火把点亮，但我却没有温暖的感觉，这房内似乎积累着一种冷冷湿湿而且终年不散的阴气，那寒气从脊椎爬上来搔扒着我的背脊、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在能见度提高后，我也看到了墙上的镣铐和亲人们手上的刑具，漆黑的手铐脚镣的背后，是即使洗刷过很多次也洗刷不干净的紫黑污渍，那是什么东西染上的？我不愿想也不敢想，我只是怔怔的看着穿着如贵妇、动作也如贵妇的母亲优雅的拿出一把红黑色的长鞭。

母亲细心的检视一下鞭稍，然后和我一样漆黑的猫眼带嗔的飞了我一白、纤巧的红唇轻启：「YELLI，自己把手脚铐上，还愣着做什么？」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母亲？父亲……？爷爷奶奶？曾爷爷？」我愣住了，求救兼释疑的转头看向周围的家人，但得到的却是冰冷的回视，让我心中又是疑惑又是委屈得更是不肯主动上前。

或许是我拖拖拉拉的动作让他不耐烦了，我原本就被拉得很疼的手上突然一紧，父亲冷漠的俊脸在我斜上方望着我淡淡说道：「YELLI，你没有做错什么，爸爸不是说过了吗？每个ZAOLDYECK的孩子从四岁开始就得接受这样的特训，这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要把我铐在墙上用鞭子抽？这是什么世道？我闻言挣扎得更紧了。

「SILLVA，你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别跟他解释直接打了就是。」爷爷的口气还是一如以往的轻松淡然，好像在讨论今晚吃几斤猪肉一样的不在乎，而我，就是那头等着被割肉的待宰桌上飧。

「是的，爸爸。」父亲应诺的抓住我双臂直接把我拖了起来，像旱地拔葱的姿势让我的肩狎骨有种几乎被扯裂的错觉，我痛得拚命扭动想挣脱，但硬把我扯高平视的父亲却用冰冷的眼光看着我，发出一种令我本能发颤的气息一字一字的说道：「别闹。」

巨大的压迫感几乎剥夺了我呼吸的权利，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在父亲随发即收的气势下汗出成浆，连自己怎么被铐上墙的都没印象，只觉得，我彷佛是刚从水里给捞出来的海鱼一样无力荏弱得可怜。

没错，我是鱼、一条待宰而无还手之力的小鱼，而我的家人们是锐利的菜刀和砧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身为一个四岁小孩的我拿什么反抗又如何反抗呢？接下来我只能祈祷，祈祷将要降临在我身上的伤害不要太惨、持续的时间不要太长而已……

而此时，我腕表上的指针才刚自零时跳转到第一个刻度。

＊＊＊＊＊＊＊＊＊＊我很疑惑为什么大家都叫我开虐的花线＊＊＊＊＊＊＊＊＊

脚上铐上了铁球、沉坠坠的重量牵引的我的身体向下延伸，如果不是身上的疼痛和脚腕的拉扯感实在太过强烈的话，我几乎要以为，这不过是家人们为了让我长高的特训，但也就是这疼痛让我在极端的恐惧中保持着清醒、清醒的看着我最亲爱最温柔母亲以最绝情最刚硬的动作对我挥鞭。

黑龙般的长鞭在发出呼啸风声的同时撕咬上我的胸膛，毒辣的痛楚直接扩散上我的半身、让我疼得几乎昏厥，我凄厉的嘶叫一声、温热的眼泪也瞬间漫过我冰冷的脸颊。

「痛……妈咪……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父亲、爸爸！爸爸救我！」

我抖颤的仰起头试图自母亲的眼中找到一丝怜悯或是不舍，但清美如玉甚至连眉毛也不曾动上半分的她在听到我的求饶后只是顿了吨、原本频率虽高却不曾让我生厌的嗓音尖锐的划破我的耳膜：「求饶、挣扎、掉泪，加三十鞭。」

「不要！我不要！爸爸！爷爷奶奶！救我！放过我！我发誓我会乖乖听话！我也会乖乖吃青椒吃红萝卜……叫我做什么都可以、爸爸，拜托你让妈咪不要打我……」

我不间断的求饶声在母亲鞭子的抽打下格外沙哑，渐渐无力的我期冀的将手对父亲伸出，忘记自己捱到第五鞭还第六鞭，也忘记了母亲面无表情迭加的天文数字惩罚，那个正打着我的人是个疯女人……她不是我妈妈……

「爸爸……救我……」比先前还要强烈的破风声倏呼奏响在我的耳畔，我连叫疼的反应都来不及得瘫软了身体，只觉得眼前好黑好黑……

「呦呦……怎么办呢SILLVA？YELLI对你求救到晕倒了呢。」

「……泼水让他醒来就是了，鞭子给我。」

「还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唷，你怎么舍得？」

「为了让小鹰展翅翱翔，我们得先把他推下山崖。」

「呵呵……」爷爷爽朗带讽刺的笑声悠闲的回荡在地下室内……他们在说什么？我昏倒了吗？为什么我还听的到他们的交谈？我试着挪动身体，但是无功。

「涮啦──！」

冰冷带冰块的盐水毫不犹豫的随着撞击水桶的晃荡声对我当头浇下，伤口的创痛和凉水的刺激将我自意识悬浮的视界拉回现实，而力道更猛烈、几乎让被悬挂着的我撞上墙壁的鞭打更唤回了我迷茫的视线。

我看着噙着冷笑正「训练」着我的父亲、看看提着桶冰水随时准备的母亲、再看看周围挂着慈祥笑容的和蔼老人们，突然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碎了……

温热的液体自体内由眼眶溢出，在模糊扭曲的视界内，被火光映得晶亮的大人们全成了歪斜的魔鬼，这一定是梦吧……好可怕的恶梦……等我醒了之后、我一定要跳到母亲怀里哭诉，然后拉着父亲一起睡……

「……」

「吶，SILLVA，YELLI又昏倒了。」

「再泼。」

「啪──嘶──涮啦……」

「他又昏倒了。」

「……继续！」

b鞭子的抽打声和水声似乎永不止歇，我开始做梦，做一个永不止歇的恶梦……/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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