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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蹄下的女人》第14章老屋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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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醒来以后,闫老继续为她治疗了一周,再检查伤口时,看到炎症已经基本消除,不必接着打消炎针了。他给云燕开了三副中药,要云燕接着调理一个月。到了该向闫老和赵新雅告别的日子,云燕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程传贵给闫老和赵新雅每人二十元大洋作为酬谢,可他们谁也不收,闫老说已收了药品,没有理由再受钱财。赵新雅和云燕结了生死姐妹,更是不肯接受这笔钱财。

“都不收就不收吧,这次为救云燕,我们烧了鬼子的慰安所,杀了鬼子的人,他们不会甘心,我们在东安的家暂时不能住了,等安排好新的住址,再来告知您们,将来您们去东安也有一家亲戚走动了。”

“老弟说的对啊,我的外甥女是悦儿的姐了,那我们岂不是兄弟了,好了,你们一路顺风,老闫就先行一步了。”闫老医生说走就走。

送走闫老,赵新雅为云燕简单的化装一下,看去像是一位中年女人,才放她走。程传贵在松江驿站雇了一辆专门跑东安城的小马车,一路顺风的平安回到东安。

下了车,程传贵说:“我们先回家一趟,看鬼子是否来搜查过,如果没有来,说明鬼子相信你已经死了。”“他们在车站抓的我,怎么会知道咱们家呀?”程传贵看着云燕那副天真朴实的样子,“哼哼”冷笑道:“那个春花,已经不是你母亲身边那个可以信赖的春花了,只有她知道去给你送信,刘长录那叛徒根本不认识我们,怎么会在车站设伏?据我调查,她现在已经公开做刘长录的姘头了。”

“不会吧,她为我可挨了鬼子的酷刑。”云燕还在为春花争辩。“那都是假的,有人把他们的底都兜给我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被送进了慰安所。”程传贵说。

到了南街胡同口,程传贵让程悦先等在路旁,自己先进胡同看看,以免中埋伏。他到胡同里面第二排房把头的家门口,见大门的锁还在,抬起检查,没发现被人动过的痕迹,他放下门锁,很小心的攀墙跳入院里,将内院和房屋里外都搜索一遍以后,才从院门的方口伸出手去打开门锁,去街口叫回云燕。

“看样子鬼子没有发现我们在慰安所做的手脚,这里还安全。”程传贵将云燕迎进屋。云燕看到屋子里四处挂满灰尘,炕面上根本不能坐人。“叔,婶子呢?这里应该很久没有住人了。”“是空了很久了,你婶子在老屋那面没有回来。”程传贵说。

收拾完屋子,一平一稳的坐下后,云燕问:“叔,鬼子为啥那么急于知道老屋,那老屋到底是咋回事啊?”

“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程传贵挖了一锅烟叼上,云燕紧忙的为他点上火说:“叔,您慢慢说,我听着。”程传贵看着烟袋上面袅袅升起的白烟说,那还得从你爷爷说起:

你爷爷人称白老怪,是这长白山里有名的猎手,他不仅打得一手好枪,还有一身高超的武艺。距这里近二百公里的长白山深处,有一个叫望天崖的地方。百里原始深林之中竖立着一座海拔两千多米的石崖,那就是望天崖,在望天崖的南山脚下有五间石屋,那就是你们白家的祖屋。你爷爷有一双儿女,儿子就是你的父亲白东山,女儿是你的姑姑白东萍,白家常年靠打猎和采挖草药为生。

我六岁那年的春节前,你爷爷带着一双儿女下山卖山货,采买年货,来到东安城。当时,我在路边的烤摊偷了只烤地瓜,正受着摊主的毒打,你爷爷一声住手,呵止了摊主对我的毒打,拉起我满是冻疮的手,问我姓什么,我说姓程,又问我叫什么,我说叫驼子,他也发现了我背上的驼子,用手摸了一下说,暄呼呼挺好玩的,问我愿意跟他走不?

我知道我遇见了贵人,赶紧双手扑地,在雪地里“通通”的磕着响头说,我愿意,愿意终身扶持老爷。你父亲上步拉起我说,那就跟我们走吧。到了客栈,你爷爷叫你姑姑给我先洗澡,让你父亲去街上给我买了里外三新的棉衣裤,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穿新衣裳,高兴得不得了。

夜里我睡在热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你爷问我怎么了,我说冷丁睡热炕还享不了这福,还是下地睡吧,你爷不许,让我硬挨着,习惯就好了。第二天购置年货遇见了一个算命先生,你爷就让他给我起名,那算命先生还真厉害,一下就看出我是主人捡的,说我跟了你爷爷就是富贵人了,今后要将这富贵传承下去,就起了个程传贵的名字。

回到望天崖的家里,你爷就叫你奶摆香堂,要正式收我为徒。你爷供得是关公,我就在关公神像下入了师门,同你父亲和姑姑也结拜成了生死同门。

你姑姑十八岁那年,嫁给了?山县的一户买卖人家,两年后,你姑姑的老公公找到你爷说,贩盐赚钱,而且赚大钱,你爷就动心了,带上你哥和我,雇了两个脚力就和你姑的婆家合伙做起了贩盐的生意。临行前,你父亲带着我们把祖屋改建成了一座关帝庙,意为让关老爷保白家世代平安,并告诉我们这是我们的老屋,将来无论走出去多远,都不能忘了这座生活几十年的老屋。

几年下来,两家积攒了一些钱,为你父亲说了媳妇。生意做大以后,白家和你姑姑家分帮了。你姑姑留你爷爷帮他们在天津的海边买了盐池,开起盐场。你父亲就自己组队贩盐,后来你母亲就生你大哥白云虎,二哥白云彪,再后来就有了你白云燕。你父亲和母亲都视你为掌上明珠,觉着女孩子家,从小跟着盐队走南闯北,既不安全,也不是长远的事,他们想让你上学,将来做个有文化的人。就给我娶了你婶,在东安县安下家来。你满周岁那天,你的父母将你正式过继了给我们,并为你新起了陈悦的名字。

九一八事变,东北沦陷,你爷爷觉着自己年龄大了,落叶要归根,还挂着看一眼从未谋面的你,就随着盐队回了东北。不曾想,在路过辽宁新宾县地界时,遇见了一队上山*胡子的日本军,把盐队当胡子打了,你爷爷为掩护你父母和哥嫂,战死疆场。

你父母带着你哥嫂们逃出以后,发誓与小鬼子不共戴天,组织起一支专打鬼子的抗日自卫军,在这方圆五百公里的长白山南麓,与鬼子展开了游击战争。

那个抓你的刘长录就是你父亲收编的胡子,当时你父亲看他为人仗义,还带了二十几个兄弟,就给了他一个二掌柜的头衔,可恶的是狗改不了吃屎,不久他就同你母亲的侍女春花勾搭成奸,还不满足,有一次私自下山,抢了一个大户人家,还奸污了人家的女儿。你父亲一气之下撸了他二当家的职位,重责二十大板。

你父亲的惩罚,令刘长录怀恨在心,在鬼子的利诱下,产生了谋反之心,最后终于找到一个队伍分散行动的机会,向鬼子提供情报,里应外合打垮了你父亲的队伍,你父亲就是遭他的黑枪,屈死的。

“那,那我母亲呢?我哥哥呢?她们该是还活着吧?”云燕听得惊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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