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轩辕澈如约来至玉府，却是南宫俊陪同着。刚好柳如是也在家，离明却是被欧阳景一大早就拉去紫藤家做客了；一番问候，相继落座。

柳如是本就与轩辕澈、南宫俊相熟，大家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热烈讨论着。

轩辕澈在谈话的过程中，目光有意无意朝我瞟来，剑眉轻蹙着；我知道，他是在怪我经常用草药遮盖真容，所以分外不满。

南宫俊轻咳一声：“澈兄，这就是我说的玉夫人。”他一脸炫耀地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点头：“玉夫人的确是美人。”

在座纷纷失笑，谁都知道南宫俊喜欢收集天下美人，管他男女。

南宫俊也不以为意：“可惜呀，成了柳家妖娆。”

柳如是冷眼一扫，南宫俊干笑：“我说笑的，如是，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如是温柔地看了我一眼，彼此相视而笑，笑得无比了然。

“如是，你可真疼妻子呀。”南宫俊的语气酸溜溜的。

轩辕澈的脸色有些晦暗，我只能暗暗祈祷，希望南宫俊别再乱说话了，引得大家实在尴尬。

“也是，若我南宫俊娶了此等女子，我肯定也会心疼若宝的。”南宫俊继续不怕死地道。

“南宫公子，请喝茶——”我赶紧起身，提起茶壶，给他斟得八成满。

南宫俊盯着我白皙红润的手，微笑：“真得很贤惠呢。”

柳如是的脸色也沉了下去，轩辕澈的更是泛绿了，我只好干笑。

不得不承认，只要有南宫俊在的地方，那里就会燃起尴尬的火种；尤其是他那巴不得天下大乱的性子，更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如是，澈兄这段时间就要托你照顾了；我家父亲大人飞信传书，让我明天就回南宫府。”南宫俊突然认真看着柳如是道。

柳如是看向我，征询着我的意见；结果，一桌人的视线全落在我身上，我暗叹一声，点了点头；于是，柳如是转向南宫俊道：“既然南宫兄有事，那我正好可与澈王爷一起切磋切磋了。”

大家一起用过餐，南宫俊就回他的别院了，留下了轩辕澈。

“澈王爷，累了吧？先去休息。”柳如是看着眉间呈现疲怠之色的轩辕澈，招了招手，侍女立即走了过来。

轩辕澈看了我一眼，随侍女而去。

“灵儿，”柳如是甜蜜地拥着我，“走，咱们也去休息。”他搂抱着我前行。

“你认识澈王爷？”寝室中，柳如是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点头，轻嗯一声。

我与轩辕澈大婚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只是柳如是一直不知道我就是轩辕国的十一正妃月如歌；他也一直没有问过我的曾经。

“知道了。”他笑答，帮我脱着外衫。

他就是这样，只要我不说，他就不会刻意追问。

手温柔地落在我的小腹上时，他诧异地看着我，惊喜地道：“灵儿，最近可是嗜睡？”

我点了点头，目露疑惑。

“想吃酸的嘛？”

我再次点头，最近经常一个人偷偷溜出府去街上买酸梅汤喝。

下一秒，他快乐地吻着我：“娘子——”深情而温柔。

我呆愣地承受着他的吻，不知过了过久，他才放开我，在我耳旁低语：“大夫说的话成真了。”

我挑了挑眉，大夫说了什么话？大夫不都是救死扶伤的嘛。

他高兴地一把横抱起我，轻柔地放入锦被；随后，他也躺了进来，拥着我：“以后不要到处乱跑，有什么事叫别人弄好，可不能累着了。还有，不能饿着，想吃什么让丫鬟们去做就行，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我点头，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隐约中，柳如是的声音飘入耳朵，美好的如梦似幻：“娘子，咱们已经有小如是了。”

抉择

真正让月如歌感到头痛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欧阳景与离明做客归来，看着在厅中就餐的轩辕澈，欧阳景的嘴大张着，嘴里都装得下一个鸭蛋。

“差一个，要不然全齐了。”欧阳景摇了摇头，似有感叹；说罢，斜斜倚着门框，静静看着在场的各位。

轩辕澈抽了抽眉角，依然优雅地用餐；离明则是一身清冷地回了他的漓院；月如歌无语地看着倚着门框的花衫男子。

差一个？差云风师兄吧，若以此次见面为师兄妹聚会的话，就差他一个了。貌似离明又生气了，哎，小离什么都好，就是爱吃醋。

柳如是昨晚已经出差了，所以他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其实彼此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大师兄，你的速度可比我慢呀，我都亲眼目睹如歌与柳如是大婚了。”欧阳景换了一个姿势，右腿屈膝，抵着门板。

彼时，轩辕澈刚好放下筷子，淡淡扫了欧阳景一眼，却是温柔地替月如歌擦着嘴角的饭屑。

“喂，她已经不再是你的王妃了！”欧阳景看着轩辕澈的举动，十分不悦。

见轩辕澈不作声，他戏笑道：“她已经有两个夫君，而我将是第三个；先来后到，你就准备做小吧。”

轩辕澈周身的迫力一下子激发出来，笼罩在厅堂的每一个角落：“你再说一遍？”

欧阳景后退几步：“你要我说我就说，那我多没面子。”

“我看你是没那个胆！”

欧阳景的功夫一直在轩辕澈之下，若真动手，他一点好处也捞不着。

他邪魅一笑：“咱们师兄弟以后还得同住一个屋檐下生活到老呢，伤了和气多不好呀。”

月如歌气得不行，手指着欧阳景：“你这个无赖，早点给我滚回轩辕国的老家去。”

“哎，如歌呀，老相好一来，就要把我赶呀，你也太没人性了。”欧阳景说完，看见轩辕澈脸色阴沉地站起来时，立即朝客房走去。

轩辕澈看见欧阳景远去的身影，转头道：“他来这多久了？”

“半年多了。”月如歌此时依然头痛。

“那你就准备就这样下去？”轩辕澈的声音中夹着隐隐怒气。

“什么？”月如歌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该死的！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轩辕澈此刻恨不能扒开月如歌的脑袋，仔细瞧瞧到底她缺哪根筋。

月如歌看着轩辕澈突然发飙的脸，愈加不明所以。

“要我，还是要他？”轩辕澈忽然俯身，迫视着她，急切地想知道她的答案。

两人完全没可比性呀，真是的，这男人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血气方刚？大哥，你可要预防高血压、中风呀！月如歌内心嘀咕着。

“要我，还是要欧阳那混蛋？”轩辕澈几乎咆哮。

月如歌看着眼前的愤怒着的身影，内心暗道，大哥，能不能两个都不要，谁叫你们一个比一个更大爷？！说出口的却是：“澈，你说呢？”眼神如水般深情地看着轩辕澈，生怕又惹得他狂怒。

轩辕澈接收到她伸的橄榄枝，暴躁的心情才得以缓解几分：“以后离那混蛋远点。”

月如歌点头同意。大哥，我可是巴不得他早点滚蛋的！

“柳如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嘛？”轩辕澈忽地问道。

月如歌摇头：“他不曾过问我的过往。”

轩辕澈似笑非笑：“他倒沉得住气。”

月如歌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话！

“怎的，你们成亲还没有我们认识的一个零头长，就知道护着他了？”他自己都不能觉察的酸味逸了出来。

“他是我夫君。”月如歌的口气严肃而认真。

“那我呢？”

月如歌挑了挑眉：“用我们家乡的说法，以法律为依据，你只算我的前夫。”

“落日镇杏花村还有这种说法？”轩辕澈狐疑地看着她。

她未语，当然不是落日镇杏花村了，而是公元2011年中国的某个地方。

“现在还喜欢看无聊杂志？”轩辕澈平静出声。

“看，当然看，反正也是无聊，正好可以用那些小说打发时间。”这次回答得比任何一次都快。

轩辕澈抽了抽眉角：“这女儿国也有？”

月如歌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光看着他：“女儿国的文化产业比轩辕国发达得多，轩辕国十一王爷不知道吗？”风气也是开放得多呀！要不然南宫俊怎么可以在康城横行无阻？！他可是男女通吃！

轩辕澈干笑，忽略了她非一般的伶牙俐齿、尖酸刻薄。

“我明天去一趟皇城，前后大概要待半个多月，你要不要去？”

月如歌疑惑：“你去皇城干什么？”

“女皇寿辰，我作为轩辕国使节当然要去恭贺。”轩辕澈淡淡地道。

“那没我的事。”

“你这个女人，怎么还是唧唧歪歪，让你去就去，难道天天待在这府中，你不觉得腻吗？”轩辕澈似乎每次遇到她的问题都容易焦躁。

“可是，小离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轩辕澈一瞪，剩余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在女儿国，可是女人当家！”

月如歌低头，他的话似乎有道理，自己确实早想到处走走了；最后，索性点头同意了；这时，轩辕澈才绽放了笑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