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

古师傅让粮食酒烧得脸通红：“知道为什么败吗?”

“算计不到家。”

“不对，再说。”

“不自量力。”

“都不对，输在两个字上。贪。”

曲宝相当用心，倒上酒：“您讲。”

“还输在一个字上，那就是人，人自己，犯罪得作案，对吗?”

“是。”

“作案的手段多种多样，因人而异，不论高超与否，大小与否，其衡量的标准，那就是你作的案，永远挂着，你现了，你就不高明，谈不上经典。”

曲宝说：“老爷子，很多人是为了生存。”

“不错。”古师傅道，“生存，怎么都能生存，不要为折腾给自己找借口，迫于无奈我承认有。偷点吃的不为过，可人一贪，就走样了。”

“您说到人，挺重要的。”

“同案，根本上不了台面，人，十个手指头还不一般齐呢，更何况同生死共患难，比登天都难。”

“单练呢?”

“记住喽，即使是一个佛爷佛爷――黑话，指小偷。。一毛钱不多吧，一旦下手，你所要面对的，是全中国的警察。简单吗?并不简单，干任何一件事情，尤其是偏门，得把自己的位置放正，不能给自己留后遗症，同时还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我敬您。”

古师傅喝顺了口，话的力度加大：“警察，另类的人，做另类的事，就必须用另类的办法去对应，逆思维而动，逆思维而制，相辅相成，矛与盾之间，各有利弊，逆，上上之策。”

“老爷子够深。”计中国说。

“甭跟我捧臭脚，曲宝，你生性很内向，这不是天生的，必有缘故。”

曲宝如实讲：“我们哥们儿弟兄五个，我排最后，老太太苦，我两岁那年，老爷子工伤事故离我们而去，孩子多，全靠老太太一个人挣工资养活。迫不得已，把我送到河北上允的老家，这一去就是12年，等到老太太又往前走了一步，我才返回北京。”

他深深地喝了口酒：“老家的叔，能把我喂饱了就算不错。上学，想都别想，万幸，老太太把我接了回来。”

古师傅：“十几岁的小老爷们跟7岁的小孩在一起上一年级，绝对的伤自尊。”

“的确，不平衡，在农村野惯了，受不了约束，逃学成了家常便饭，上了二年根本跟不上功课，也就辍学在家。”

“格格不入，也就孤僻。”

“是，除了我家人，凡人不理，没的可聊。反而无端地仇视他们。”

计中国开玩笑：“兄弟，你够危险的。”

古师傅说：“其实呀，你的心理未必有毛病，只是从小的苦难太多，只觉得不公平。”

“您说得挺对，我凭什么要受罪，而且是在童年时代。”

“你这种人虽然不太主动交流，但是，内心有自己的主见，像你这样的人，很孤怪，正是因为孤怪的人，一旦做事，会不惜代价全力以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孤怪，只有怪异，才会出特效，只有怪异才会将事做得完美，你做事的几率极大，好好把握。”

这一番力劝，曲宝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跟他聊的这么透，对他的心思，长这么大，一次说了这么多，连他自己都吃惊。

曲宝有收获：埋的深，才会有真货。

棉花刚刚采摘完，白司务长下令菜班集体摘菜，连夜加班，当地犯麦东山说：“老爷子，弄这么多菜干嘛?团部的菜都卖不动。”

古师傅：“缺心眼，计中国，给他上一堂课。”

计中国说：“这么大量的菜备用，自然有它的用处。我的感觉，广东犯进疆了，前天，支队长、政委、狱政科长，各中队的一把二把，武警的头儿，全部聚齐儿，就是征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