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牧牛

这里要揭示禅宗修行非常重要的法门，这个法门叫“牧牛”。所谓“牧牛”其实就是要求在日用生活之中，时时刻刻，在在处处照顾好当下的念头。我们如果在乡下放过牛就知道了，牛的脾气是很犟的，很难调伏。放牛娃叫牛吃田埂的草，可一不小心，牛会跑到庄稼地上吃禾苗。因为禾苗庄稼比较好吃，但禾苗是未来的粮食，是吃不得的。放牛娃必须把牛强行拉回来，因为牛的本分就是吃当下面前田埂的杂草。

我们管好我们当下的念头，就要像牧牛一样。牛就是念头，不可存妄想分别，这就是禅门修行功夫。那些祖师大德，喜欢用狮子吼或棍棒教人，目的只有一个，“将思量计较之心坐断”，剩下的就是当下无分别心做功夫，不执著于善恶、过往、将来。试想一下，我们小时候做错事时，在大人们棒喝之下，是不是那瞬间空空的，清清凉凉，脑子一面空白，什么也没有，这就是类似禅悟的境界，是人的本来面目。只不过，我们没法时时刻刻把这种当下的瞬间留住而已。如果做得到，那就是开悟了，这就是当下法喜充满，念念通达无滞。

这种“牧牛”的修行，是教育我们管好当下的念头，如果我们管好的话，就可以管别人（也就是教化别人）。六祖在接法后第一个度的人是慧明上座，当时六祖叫慧明坐下，说了一句话，就教会了慧明“牧牛”，然后慧明就凭此点，开山立派。六祖说：“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当下），哪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

这就是禅，将思量计较之心，善恶是非之念，当下坐断，就是禅的本来面目。人没有思量计较之心，那是真正当下清净自在，无挂无碍。即使在吃饭睡觉中，也是大用功、大受用。此话又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