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思索：“有可能，一会儿我打电话问一下白书钰。”

叶语汐点头，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堆纸巾，伸手碰了碰鼻子：“不好意思。”

说着，叶语汐环视周围，寻找抹布和垃圾桶。

“一会儿我收拾。”顾泽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叶语汐连忙道，这么脏的东西怎么能让顾泽来，她还是要面子的。

话音未落，叶语汐眼疾手快地找到抹布和垃圾桶，慌慌忙忙地把自己弄的一堆纸巾给弄干净了。“我先走了。”叶语汐起身。

“你要结婚了？”顾泽想到叶语汐方才在店里看婚纱，她是夏恩妤的闺蜜，他想了想，“你喜欢哪种，我可以免费帮你定制。”

叶语汐愣住：“我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叶语汐就反应过来顾泽为什么会有这么想法，立即解释道：“我单纯喜欢而已，谁知道这家店是你开的。”

顾泽也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抱歉。”

“没事，没事。”叶语汐立即摆手，“那我走了。”

顾泽把叶语汐送出去后，便立即打电话给白书钰讲了叶语汐方才告诉他的那些。

白书钰虽然说过不再帮顾泽调查，但说归说，朋友好的只有这么一个，关键时刻还是要帮。

顾泽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才洗完澡出来，他把毛巾放在桌面上，神色有些凝重：“叶语汐是这么说的？”

尽管顾泽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白书钰还是在确定了一遍。

得到顾泽的肯定，白书钰良久都没说话。

“我想问一下你的看法。”顾泽明白白书钰不能帮他，也只能问一下他的意见，毕竟白书钰干过这行。

“顾泽，我还是那句话，停止，立马停止。”白书钰拿起旁边的毛巾，捏紧。

“白书钰，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顾泽问道。

类似的话最近白书钰跟他讲过很多次，每次都被他否定了。

他想坚持下去。

想给夏恩妤一个交代。

“没有。”白书钰否定，“作为朋友，我不想你白白浪费力气。”

这件事和白书钰怎么也说不通了，顾泽转移话题，说了一些其他的，便挂了电话，白书钰自然知道顾泽的用意，什么也没说。

——

沈岩按照夏恩妤的吩咐，买了一大批水军为她博取同情。

此刻网上水军和骂夏恩妤的网友吵得不可开交，战场混乱不堪。

夏恩妤从公园回酒店后，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

她和秦苏扬闹矛盾，她要做得像在闹矛盾的样子。

至于她的那份生气，在回酒店的路上就烟消云散了。

夏恩妤看到沈岩发过来的消息，凝眉，然后敲打了几下屏幕，让他可以把那些东西都渐渐往网上放了，至于谢知诺抄袭她的事，要放到最后。

为了以防外一，夏恩妤在交待了一些事后，她便把沈岩删了，防止主意识察觉什么。

——

次日，清晨。

夏恩妤从床上爬起，走出她的房间，可能是没睡饱的缘故，夏恩妤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带有点点血丝的眼眸瞬间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已经醒了，要吃什么。”夏恩妤压根没注意到屋子还有人，着实被下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沙发上的人是秦苏扬，夏恩妤惊讶地看着他，走到他旁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秦苏扬的瞳孔不着痕迹地缩了一下，试探性地轻声喊了一声夏恩妤的名字。

“怎么了？”夏恩妤在秦苏扬旁边坐下，似乎还有些犯困，夏恩妤用力眨了眨眼，氤氲着水雾的眸子朦朦胧胧。

“昨天才来的。”秦苏扬注意夏恩妤的表情。

她只“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准备在这里待几天？”

秦苏扬愣住，表面上看起来毫无波澜，实际上内心已经泛起惊天骇浪。

夏恩妤可能忘记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

看到秦苏扬没有反应，夏恩妤重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秦苏扬动了一下，稍稍有些应付性地回答：“待几天就走。”

夏恩妤正处于睡意朦胧的状态，并没有注意到秦苏扬的异样，吧唧了几次嘴巴，靠在秦苏扬的肩膀上，又打了一个哈欠：“困死我了。”

说完，夏恩妤往秦苏扬身上蹭了蹭，栀子花的清香瞬间充斥着她的嗅觉。

闻着很舒服。

“你……”夏天恩妤懒散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吸了吸鼻子，“公司那边处理好了吗？我记得雅乐最近打压思雅打压得挺凶的，那个……思雅还好吧。”

秦苏扬基本确定夏恩妤忘记了最近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既然谎已经撒出去了，秦苏扬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困难期已经过去了。”

这句话是真的，经过思雅全公司上下连续好多天的熬夜加班，这次的困难期差不多过去了。

想到夏恩妤可能会因为其他事情得知自己再次间接性失忆，秦苏扬试探性地问道：“恩妤，这几天你忙了些什么？青涩项目的进展怎么样了？”

夏恩妤昏昏沉沉地在脑袋里搜索，艾莉的事很早就过去了，在主意识沉睡之前，所以夏恩妤记忆里有大致的关于后续跟进的预案。

“可能是选用海选的方式来选择宣传的拍摄人选。”夏恩妤顿了顿，再次打了一个哈欠，她实在很困，“不过……”

夏恩妤吧唧了一下，继续说下去：“可能这种方式选下去很慢，人力物力等方面会做很大的调整……”

秦苏扬静静地听，他这里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夏恩妤的记忆跟不上，她就发现了。

这是迟早的事。

肩头夏恩妤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儿便没声了，秦苏扬稍稍偏头，垂眸看去，勾起嘴角。

睡着了……才起来，有这么困吗？

秦苏扬待夏恩妤睡熟后，伸手用掌心轻轻护住她的头，小心翼翼地起身，怕弄醒了她。

空闲的一只手扶住夏恩妤的腰肢，秦苏扬面对着她，躬身，将他抱起，往房间里走去，把她放在床上。

“小懒猪。”秦苏扬替她掖好被子时，用食指轻轻挂了一下夏恩妤的鼻子，可能有些痒，惹得夏恩妤偏了偏头。

秦苏扬盯着看了一会儿，才从房间里离开，合上房门。

从房间里出来后，那双深邃的眸子渐渐凝重起来，秦苏扬靠在沙发上，目光一直注视着夏恩妤睡的房间。

夏恩妤的病情加重了？

秦苏扬心底咯噔了一下。

她忘记了他们昨天的不快，说实话，他心底稍稍松了口气，但这并不是他此时最主要的心情。

很心疼，也很沉重。

半晌后，秦苏扬到旁边的房间里，拨通了韩封的电话。

那边接通后，秦苏扬不等韩封开口，立即问道：“间接性失忆加重了，有什么方法可以抑制？”

韩封才赶到实验室，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结果手机响了，还是秦苏扬打来的。

他接通后就听到秦苏扬那一贯风格的冰冷嗓音，本来还想吐槽秦苏扬几句，但秦苏扬说完后，韩封立即明白为什么秦苏扬声音如此冷冽，还夹杂了几分愁色。

因为夏恩妤患有一身的“疑难杂症”，韩封最近不得不应了秦苏扬的要求，去专门恶补了相关知识，没日没夜的学。

“加重了？”秦苏扬的话他已经听得很清楚了，韩封还是问了一遍。

在他看来，夏恩妤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确实个实在在的病秧子，药罐子。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对秦苏扬说，自己在心里嘀咕一下就好了。

刚嘀咕完，韩封的手机里就传来秦苏扬淡淡回答的声音，韩封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思考片刻后，才开口：“她最近用药的剂量怎么样？情绪波动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袭向秦苏扬，秦苏扬没有思考，直接开口：“不清楚。”

韩封：“……”

你自己的媳妇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并不知道秦苏扬和夏恩妤的关系，一切都是他瞎猜测的。

秦苏扬对夏恩妤这么关心，不是要她当她媳妇还能是什么。

韩封听到秦苏扬的回答，不加掩饰地对着电话叹了口气，然后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秦大老板！公司重要还是你……”

韩封咳了两声，活生生把“媳妇”两个字咽回肚子里，继续骂道：“公司重要还是夏恩妤重要？这是你关心的样子吗！平时看你和夏恩妤寸步不离，全是摆设！你连她的用药剂量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根据她的情况提出意见？”

韩封骂了一大推，作为医生，关键时刻他才不管对面的人是谁，只要不听医嘱，直接像吃了炸药，劈头盖脸地骂去。

这件事本就是秦苏扬的问题，而且还是关于夏恩妤的，秦苏扬听着骂声心里不快，还是强忍住想发火的冲动，没有骂回去。

除去这段时间，因为雅乐打压思雅，他没怎么待在夏恩妤身边，其他时间他也没注意到夏恩妤吃药。

秦苏扬清楚地记得夏恩妤晚上偷偷去隔壁她的别墅取药。

他注意过夏恩妤吃药，但仅限于在思雅公司交流的那段时间，他在公司的监控里看见的，在家里他怎么也没注意到夏恩妤吃药。

夏恩妤把这件事瞒得很深，药也不知道被她藏在什么地方。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自己妻子的病情也只能通过猜测得知。

“算了。”韩封觉得骂得差不多了，也就停了下来，想了想，“用药剂量你不清楚，但最近一段时间的情绪波动你总该知道吧，秦、大、老、板。”

韩封把最后几个字咬得极为清晰。

秦苏扬捂住手机，仔细听了一下房间外的动静，没什么后，秦苏扬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回想最近夏恩妤的状况：“大。”

韩封也不管为什么夏恩妤的情绪波动大，语气严肃，好像还是有些生气：“她的情绪波动不能过大，不然病情会恶化。”

顿了顿，韩封才继续说道：“这些我说过很多遍了，听不听是你们的事。”

语气很无奈，他们简直就是屡教不改。

“还有，你应该最近都在德阳了吧，注意观察，把她最近的情况给我说一下，一定要仔细。”韩封不放心，开始医生的专属念叨。

秦苏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惹得韩封差点气炸。

像他求着秦苏扬似的。

想了想，韩封又继续道：“最好还是找她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比我详细，就说这么多了。”

韩封一边说，一边找出钥匙，开了实验室的门：“等一下，那个药我虽然研制出来了，但是还在临床试验，你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秦苏扬也知道那药不好研制，这么久的时间他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时片刻，便让韩封尽力加快进程就行。

韩封应答后，便挂了电话。

另一边的秦苏扬挂了电话后，陷入了沉思。

秦苏扬是被响起的电话铃声回的思绪。

他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见到是陆洲羽打过来的，秦苏扬才伸手去拿离他不远处的手机，滑下接听键：“什么事？”

“太太的热搜下去了。”陆洲羽特别兴奋，差点没把舌头咬到，“才下去不久。”

他原本还在为太太的事苦恼，结果手下的人突然告诉他夏恩妤的热搜呈现下降趋势，得到这个消息，他立马打电话给秦苏扬。

“老板，不知道是谁把太太的热搜降下去了。”陆洲羽仔细分析，“还有我怀疑有人故意把太太的事扒出来，热搜维持了近两天，是有人暗中操作。”

陆洲羽的分析和他心中的猜测大致一样。

他手下的人办事效率都极高，很少出现这次这样情况，除非有人故意这么做。

秦苏扬把左手插在裤兜里，双目凝视，望向窗外。

等陆洲羽那边把大致情况说完后，秦苏扬的语气冷冽严肃：“把那个人找出来。”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跟他作对。

“是，老板。”陆洲羽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