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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技术哪家强》第两百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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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发生的事是司马傅的成长,犹卷快点知道她们的那段故事,选择了快进。她停留的地方,是他们的初见。

那片她奄奄一息了许久许久的森林。

在她印象里,那里非常不好,剧烈的光照,吵人的鸟声音。

可在司马傅的记忆里,那里緑意深深,比“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枫林还要多几分和祥。

空气水润,仿佛着还有薄凉的雾气。

那是一个有月光的傍晚,星子一样的梧桐叶在地上摇摆。

正值八月,犹卷在司马傅的记忆里知道,他这次回京是要像楚王报告战况。

他已经长大了,这一年,是他在边疆成长的第八年,十八岁。

可是他心智远远不止十八岁,长年的战争让他变得清醒、冷硬,一张脸凝了冰一样。

犹卷想起杨瑜,他二十岁的时候,都没有司马傅那样成熟。

杨瑜是在温室长大的,从小就没有什么挫折。可是司马傅自小是这样的经历,不可能天真。冷漠强大是伤害赐给他的。

一行人经过,她看到年少的自己,她和司马傅的第一次见面,她的形象不太美好。

一身的血,硬生生把白色的衣服染成了斑驳的红衣。

脸上也很脏,也涂满了血。她卑微的,残存了一丝理智的狠狠的抱住了司马傅的腿。

司马傅一身黑色的锦衣,低头打量着地上这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人。

眼神没有日后的薄凉,颇宽容。那目光又让犹卷想起曾经他救助过的马匹,是这样的眼神。

怜悯。

他看到自己那么强的求生欲,估计是被打动了。说:“那我就勉为其难救一下你。”

她当时听到这句话晕倒了过去,可是在她不知道的记忆里,是司马傅亲自抱着她回去的。

嗒嗒的马蹄声,她被司马傅抱在怀里,简直就是要用屈尊降贵来形容。

再然后,画面就渐渐远去了,到了宫廷。

还是夜晚,月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假期一样挂在天上。

院里有三三两两的白海棠盛放在月下。

娇贵妩媚,在月下散步点浪漫的气息。

那是梨棠院,静悄悄的,她昏死一样的睡着,是她昏迷的时候。

她这次被洗干净了,露出了平常的模样,身上穿着白色的中衣,应该是小娥小宛换的。

画面里的她神色苍白,好像随时都能放进棺材。

司马傅居然就坐在他的床边。她……

她一直以为,司马傅在把她捡回来的时候没有仔细来看过她,或者是随便看了几眼,但奈何过目不忘,所以后来在孟河才能那么准确的认出自己。

可原来不是,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里有柔和的笑意。

他说:“我想我比较惨,有娘生没娘养,但看你这个模样,大概比我惨上几分。”

“你好好醒过来。”

他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像两人相爱后每一次他骚扰她头发的样子,那么亲密。

他俯身,长发滑落,落在她的青丝上。

少年还青涩,偷香的一吻,又轻又快,蜻蜓点水一样的坐回了原地。

他睫毛轻颤,神情近乎虔诚:“你将是我唯一的海棠。”

犹卷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眼睛被几滴水包围了。

她不是,这诺言她不知道,可他背弃了。

那以后司马傅常忙,只是偶尔来看,他只是回京城汇报工作,很快又踏上了回程的路途。

他走的那天朝梨棠院看了看了,长长的披风覆盖门槛,威风无限。

时间飞逝,转眼两年,两年后,南边荒蛮之地被平定,历时十多年,这场冗长的战争才终于得以结束。而司马傅贵为皇子,人生的十年都献给了这场战争。

楚王这次没什么态度,大概也知道自己作为父亲,让司马傅在南边待的太久,将司马傅召回了京城。

他在路上的时候,在旁边跟了几年的临火接到飞鸽传书,里头有一封信,管家寄的,上面写明,犹卷逃了。

他吩咐下去,说:去查。

临火没几天就查到了消息,说,小孩儿在孟河。

那一行本来不经过孟河,他说:去孟河。

犹卷曾楚国听说书的说,司马傅和施敏相识在一个天地苍茫的下午,彼此都心动不已。

那话只说对了一半。

司马傅到施家的时候,施家跪了一院子的人,个个诚惶诚恐。

司马傅漫不经心的看着脚下规则的人,面无表情。

那底下跪着的也有施敏,她就偷偷看了他一眼,脸颊就红了,像春天的晚霞,像夏天红透的毛桃。

她甚至不顾礼法的抬头看了司马傅一眼,那视线被司马傅捕捉到,两人对视,他的眼里也冷冷的,没有一丝柔和的一丝,嘲弄似的笑了一笑,没有日后他那情深似海的情意。

那是一个一见钟情的黄昏,施敏一个人的。

那以后,她被他救了,他听到她承认他是花娘。如今回看,他那双漆黑又让人不敢靠近的眼眸里都是冰渣子,盛满了无声的冷漠。

他那一天睡的很早。

临火过来敲门,黑蓝的夜影倒映在窗户前。

临火在外面低声说,这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不大不小的:“殿下,你昨儿个的玉坠找到了,掉在院子里了,我给您送进来吧。”

他睁开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说:“沾了土的东西,我不会要。”

司马傅常年在战场,风沙雨雪的,没少碰,对待东西按照道理没那么讲究,但犹卷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不想要自己,就算曾经在月下起誓,也是这样。

所以他后来想要送走自己。

再然后是自己和他的回宫。

那天司马茂,司马扬,司马启都在等他。

司马启是为了装作一副兄弟和祥的友爱模样,而司马茂和司马扬对他不太友善。

那天楚王的生日宴,他算是主角,征战凯旋的王子,他端着酒,这一年,他二十岁,一袭宽大的黑衣,穿的慵懒冷情,嘴角擒着的笑如同对世人的嘲弄。

看上去无坚不摧,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失去母亲,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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