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如此三两句刺心的话仿佛挑起他的软肋，一丝怒意彻底击碎他的理智。长刀脱手飞出，直取夜虎后心。刀未到，人却后发先至，一双铁拳裹着罡风，若是击中定将夜虎的肋条击碎三两根。

“哈”这夜虎想来也是个狠茬子，眼见铁拳已到眼前竟不避不躲，却是与他一般以更快的速度挥出一拳。

“嘭”两拳相对，两人各自退后两步。第一次交锋竟打了个平手。

“嘿，小子，有点力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接下我这一拳”说着这夜虎不顾深秋的些许凉意，一把扯掉自己的上衣。挥舞着常人小腿粗细的臂膀气息却是在趋于平缓。

“小心，他绝非一般人那么容易对付，他...”生怕楚恨天吃亏的小丫头好心提醒着，哪曾想到嘴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真是啰嗦，少说话让我容易分心”

“你...”

“放心，等我把你打残，你们有的是机会打情骂俏。”话出，拳已杀到。毫无章法仅凭本能与经验。像那饿狼遇见猛虎不出手则已，出手便致命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招式。

一番躲避，还是免不了会挨上几拳。本就不擅长格斗的楚恨天此刻心里是恨毒了李炼，干嘛非得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虽是如此想着，但那夜虎的拳头却是毫不留情，拳拳到肉，下下近骨，似有不把人打死绝不罢休的意思。

“你这怂货，还手啊？难道想被他打死啊？”看他在夜虎乱拳之下只能抱头躲避的份儿，岳清灵大急。

“呸，你这臭婆娘，老实呆着看小爷怎么将这头蛮牛打趴下。”想来是小丫头的话激起他的斗志，索性放弃躲避的他硬是挨了两拳，却也一拳挥到夜虎脸上。如此一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倒也算有效只是却不长久。

“小子，大爷还有正事要办，就不陪你玩了”夜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被极尽的贪婪所覆盖，不舍的从小丫头身上一瞥而过，双拳却是挥舞的更加凌厉。本来还能勉强占到一些便宜的楚恨天此刻更加被动，堪堪躲了两招便被一拳打在心口，整个人倒飞出去可见拳上力道之大。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眼见受了重伤却还要强自硬撑，夜虎右手拾刀跨步上前，脸上带起一丝怜悯之色举刀便砍。

“不要...”

“啊...”叫声凄厉，勾动着岳清灵的心。紧闭的双眼隐约流下两行泪水，这一刻，她的心，痛了。

“你这混蛋...”恶毒的咒骂并未让时间停止，却让夜虎痛到怀疑人生，只因他那大脚板上直棱棱插着一根小孩尾指粗细的发簪，仔细看去竟然还有些许倒刺。

“看样主动权似乎在我手里了呢！”一击得手，趴在地上的楚恨天缓缓站了起来。从夜虎手里拿过那柄长刀，任由刀锋贴着他的脸颊说道“你说，我应该先从哪边开始好呢？”

“你...你不能杀我，即便你杀了我，也逃不出去”

“哦？是吗？那你可太小看我了”长刀顺着肩头划过，一条完整的臂膀被齐根斩下。那夜虎连声音都未曾发出便疼昏了过去。

“这就解决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你真以为那发簪是万能的啊？”一边将夜虎用绳子绑起，一边丢出一个物件到她手中。

“这是什么？”盯着手中那枚精致的小瓷瓶，小丫头好奇的问了一句。

“独门秘方，一耳匙就能撂倒一头大象”

“真的？这么厉害，还有没有。给我一些，哪天看谁不顺眼就给他弄点，看还敢不听我话”小丫头如是想着却被一盆冷水泼下，还未成型的计划便胎死腹中。

“没了”

如此一耽搁，等两人逃出石室已是正午。

“如今你身中剧毒即便我们逃出云影，还不是一样在别人掌控之中！”

“没有你，至少他们抓我还得费些功夫”

“你...”

“行了，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不等她同意，靠近围墙的楚恨天已是出手解决掉巡逻的守卫。

云影靠水，寨墙外便是终年水湍的云影河。占尽地利，一个个暗门隘口紧罗密布在寨墙两侧，平日里虽不怎么用若真到了紧要关头，却是有了大用处。这不，正好便宜了埋头逃命的两人。

“哗”水势本就湍急，河中偏偏却又凸出一块嶙石正好将水流一分为二。探出水面的半个脑袋略一巡视，再次沉下，不多时便托着一个硕大的箱子往石块后面泅去。

“呼~你想憋死我啊？唔...”箱子虽并未全部封死，但那四周涂抹的河泥却是将小丫头憋的够呛。本就被水流冲的头昏脑涨，如今好不容易能重见天日这大小姐的脾气一上来，眼看就要发飙却被楚恨天一把捂住嘴巴沉到了水底。

“咦？怪事，明明听到这边有声音怎么又没了？”

“嘿，看你是神经过敏，出现幻觉了吧？”

“也是，这河水这么急，别说是人就算过来一条鱼，也未必能逃的出去。”寨墙上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等距离那河石仅一箭之地更是索性留在原地自顾自谈论起来。

咕噜咕噜！

水底沉泅的岳清灵开始还能勉强撑住一些，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寨墙上的两人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腹中少了空气，却是吐出一串水泡便要往上游。怎奈头皮仅是露出一丝便又被拉了回去，空留一串水泡在水面破散。

“咦？这石头今天愈发有些怪，不会是又有大鱼往上撞吧？”

“你以为鱼都和你一样傻？”

“管他呢！有没有的试试再说”那人虽觉得同伴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也是张弓搭箭抬手便是两箭。

“噗噗”长箭没入水中转眼便没了踪迹，过了片刻却是鱼的影子也没见到一分，

“早就说了，没有，你还不信。走吧！走吧！该吃饭了”

“呸，晦气，早该听你的。白白浪费了两只箭”那人埋怨着自己运气不好，一边和同伴走下了寨墙。

“咳咳，咳咳”饱受河水呛蚀，等钻出水面小丫头的脸色已是惨白无比，美眸中满是血丝想来这甘甜的河水是喝了不少。

“楚恨天，你死没死？”许久不见人浮出水面，这小丫头却是慌了神。如此情形下，一个女孩泡在这冰冷河水中想来也不是什么福泽厚报的事。

“呀！”莫名之中只觉水底有人在向自己靠近，慌乱中用脚猛踩却是惹了大祸，那楚恨天只是略微浮出水面便又沉了下去。

“哈，我就算有人，你还不信”

“该是我们兄弟立功的时候”如此时刻这岳清灵哪曾会想到两人会去而复返，刚探出半个脑袋只觉一阵箭雨飞来，吓得赶忙缩了回去。

“喂，我...我们该怎么办？”前有湍急汹涌的河水后有流箭飞矢，恶狠庄丁虎视眈眈。倒是一时让她乱了分寸，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被他从水里捞出的倒霉鬼身上。

“别急，让我想想”想来是两只乱箭伤了他的手臂，本来被他握在右手的长刀现在只能改用左手提着。一头碎发被水打湿，紧贴额头显得有些狼狈。

“不行，他们躲在石块后面，咱们的箭不会拐弯啊！你在这守着我去叫人，就不信不能活捉他们”说着，那人当真收了弓箭跳下寨墙，想来是真去叫人了。

“坏了，坏了，赶紧想办法啊！”眼见他呆在原地什么也不做，岳清灵更是急切，就差夺过他的刀以死相逼了。

“你会游泳吗？”。

“啊？游泳，当然会啊！本小姐可是省游泳殿军呢！”突然听到他提及这个，小丫头先是自信的抬起头，只是越到最后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那就好”看着已经微微打开的寨门，他莫名一笑随即一脚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