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凡和何卫羽在赵府中找到了管家，许天凡开门见山地问道：“管家，问你一件事，前日里我见你送药给大嫂，难道没有其他的丫鬟，需要你每天去送药吗？”

管家紧皱了皱眉头，说道：“凡少爷，少夫人这几天身体不适，而那些丫鬟又笨手笨脚的，所以就由我亲自去送药给少夫人。”

“管家，你的职责是管理好赵府，这少夫人的身体如何与你关系不大吧，这赵寒冲的死因是中毒，而最有可能的也是经常送药给少夫人的管家吧，敢问管家为何要经常送药给少夫人，还是有什么特殊的隐情！”何卫羽忽然说道。

管家仍是处变不惊的样子，“何侍卫，你也说了，我是送药给少夫人，又不是大少爷，就算我在药里下毒，那中毒的也应该是少夫人吧。”

何卫羽一时语塞，管家所说的话完全推翻了他的推论，让他很难再断言。忽然，他又说道：“那或许是你和少夫人一起串通好的，趁送药之际下毒，然后再给赵寒冲喝下，达到下毒杀人的目的。”

“何侍卫，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得先走了，老爷那边还有事吩咐呢。”管家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何卫羽刚想再叫住管家，但是被许天凡拦住了，许天凡摇了摇头，“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如何说？”何卫羽狐疑地问道。

“因为管家和大嫂根本就没办法保证赵寒冲能喝下毒药，赵寒冲的性子我知道，越是家人越抗拒，反倒是对外人没什么防备，所以就算是他们想合谋，恐怕也很难有机会，而且今日我也看出了大嫂身体确实有些不适。”许天凡解释道。

何卫羽有些恍然，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我们接下来就去凤仪楼。”

许天凡摆了摆手道：“这，等一下，你让我再仔细想想这几件事，等我捋直了，想通了，就好了。”

于是，他闭上了眼，在脑海中反复地思考，在心里仔细地琢磨，这两天的每个细节，每个关键，再好好斟酌一下谁最有可能下毒，也就是这般思索，他的思绪渐渐明朗了。

半晌，他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说道：“可是没证据，看来，只有这么办了，何侍卫，我们接下来要这样做……”

凤仪楼，可谓是热闹非凡，什么秀舞，弹琴，舞剑，让一些公子哥是大为享受。许天凡和何卫羽两人走进凤仪楼，再度领略那消弥的氛围，许天凡都不禁地有些感慨，“这种地方进的次数多了，可还真有些把持不住啊！”

何卫羽一脸鄙夷地望了他一眼，提醒道：“别忘了来的正事。”

许天凡点了点头，这是他所提出来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忘呢。

四处望了一下，见红姨正吩咐着一位姑娘伺候着谁家的公子哥，许天凡连忙招呼道：“红姨，红姨，我们都站在这儿半天了，您也不过来招呼一下啊。”

红姨见是他两人，虽有那么一丝不乐意，但还是扭动着身段走了过来，甩了甩手帕道：“哎哟，又是你们两位公子，又是过来找芸儿的吧？”

“您还真说对了，她人呢？”许天凡说着便四处寻看。

红姨语气轻描淡写地道：“这芸儿可是我凤仪楼的花魁，有多少名门贵公子倾慕着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天天陪着你们呢？”

“红姨，这……”见她这般，许天凡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倒是何卫羽干脆利索，提起腰间的剑，说道：“官府办事，如有阻拦者，只有带回去审问了。”

红姨愣了一下，连忙退后了几步，那风韵尘仆的脸上显出了惊慌之色，埋怨道：“是是是，官威大于天，带你们去还不行吗！”

说完，红姨便准备带他们去找方芸，两人便跟在红姨的身后。

何卫羽看了看许天凡，忽然问道：“许天凡，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哦，两年前的那起案件，除了赵寒冲，还有王过川也参与在内，那案件与赵寒冲之死亦有关系，想必王过川应该会知道什么。”许天凡故意说道。

何卫羽不禁身体一滞，有些担忧，“王过川，又是一个纨绔子弟，就我们亲自去，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不过，许天凡倒有一个办法，他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们亲自，得用些手段才行。何侍卫，你就等着吧，这次不仅可以找出真正的凶手，还可以弄清半年前的案子呢。”

何卫羽只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随着红姨而来到方芸房外，对红姨交代了一声，两人便走进了方芸的房间。

此时，方芸正摆弄着窗台的一盆花，优雅姿态，赏心惬意，注意到房门被人推开，看见进来的何卫羽和许天凡。

她翘起小嘴，问道：“两位公子，不知找小女又是所为何事呢？”

许天凡心知她有些不高兴，可是许半天时间，没有办法，凶手出不出现，只有看今日的一博了。

于是，他走了过去，见方芸手中的那盆海棠花，不禁疑惑，“这盆海棠花，怎么还在你这儿？”

方芸瞪了他一眼，“怎么，红姨给我的，你们这个也要管吗？”

许天凡苦笑地摇了摇头，不便多说什么，只能以后再解释。

而方芸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暗自埋怨道：“真是的，就知道利用我查案子，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何卫羽见两人情况不太对劲，貌似相互怄着气，于是站了出来，拍了拍许天凡的肩膀道：“要不你先出去吧，我来说。”

许天凡摇了摇头，“还是我来说吧，没事！”

许天凡暗叹心中一丝惆怅，虽有些不忍提及，可是不提及又能如何，早晚都要面对的。

他顿了顿身，说道：“方芸，如今赵寒冲已死，你爹的仇虽然能以得报，但经官府查证，当年的事不仅事出赵寒冲，而且还和王过川有关系，但是证据不够。

方芸，我下午设法将他引至这儿，你如果能将他嘴里的话绕出，那官府也能将他绳之以法，也能让你爹在天之灵安息了。”

“王过川，王过川……”方芸嘴里不住地念叨，紧握起拳头，虽事已过去两年，可她内心的积怨恐怕从没减退。

对此，许天凡目光有些闪烁，“赵寒冲和王过川皆为一丘之貉，他们两人之间定然会有合谋，方芸，只要你配合一下，一定将他绳之以法，以告慰你的爹娘，还有那个被害死的姑娘。”

一番话，使得方芸深深感触，思索一番，她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一定会让那个坏蛋得到应有的报应，爹，你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好好安息了。”

“方芸，我只有半天的时间查案，先走一步了。”许天凡略有些歉意，然后就和何卫羽退出了方芸的房间。

“哼，谁稀罕你呀！”方芸咂了咂舌，有些不服气。

何卫羽打开了门，见门外没有什么人，两人走了出去，环顾了下四周，何卫羽仍旧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要不就是没发生过什么，要不就是掩饰太快，“怎么回事？”

“放心，一切顺利，接下来静观其变，一切自有分晓。”许天凡嘴角浮现一抹微笑，轻易不可察觉。

“好，现在开始行动。”何卫羽点了点头，既然一切都如计划所来，那么就依计行事了。

出了凤仪楼，两人一路赶往衙门，寻衙门后院仵作房而来。

半日将过，凤仪楼中来了两位贵客，一身绫罗绸缎，好生的贵气。

一人腮帮胡子，体态华容，颇为霸气，另一人压低帽檐，抱胸持剑，似为侠士。

两人今日到访，让凤仪楼倍添了神气。

“不知两位大爷今日到访，有些怠慢了。来，姑娘们，给两位大爷好好伺候着。”红姨连忙过来，要好生伺候起来。

压低帽檐的人冷冷地说道：“这位可是我们万业钱庄的万老板，你们几个一定要伺候好了。”

“万业钱庄？我怎么没听说过！”红姨虽有些嘀咕，但也没怎么样心里去。

这时，楼外来了一人，王过川竟跑了进来，兴致勃勃地说道：“听说方芸找我啊，她终于想通了，我……本公子要见她。”

“芸儿正在梳妆打扮，你先等一会儿，就先与这两位大爷喝杯酒，芸儿马上就好了。”红姨迟疑了一下，遣走了那万老板身边的几个姑娘，请王过川过来先等一会儿。

“他们？”王过川瞥了一眼，面上有些不屑，不过想想，倒也觉得没什么，“反正等也是等了，不如先喝杯酒再说，不过便宜了你们两人，能跟本姑娘喝酒是你们的荣幸。”

“说话好听点！”拿剑之人冷冷道，刚欲抽出剑来，但是被那万老板给拦了下来。

这一切当然被红姨看在了眼里，连忙出来制止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和气一点嘛，稍稍坐下来，就由老娘我今日给三位大爷敬上一杯，如何？”

见三人似乎都没什么意见，红姨欣喜地喊道：“情儿，快将那两坛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