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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罪》第十章 公爵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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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送走莎拉和富商的唐纳德本想休息一会,琢磨着晚上是不是该和许久没有见面的火热埃莉诺温存一下。。c最近要梳理的事情太多,都没时间处理个人问题,应该给自己解欲……

“先生!唐纳德老爷!”侍者再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自觉又把称呼变了,临上二楼还摔了一跤,唐纳德有些想念小波维跟在身边的时候了。

“又有什么事!”

唐纳德的怒吼吓得侍者一哆嗦,看着唐纳德脸上的肉暴起的青筋,侍者更害怕了。

“外边,外边!来了好多人。军人!”

唐纳德走到落地窗前,拨开薄纱窗帘向下一望,一时间也蒙住了。不由自主地骂了一句:

“今天他妈的什么日子!”

至少两队人,正规的军人,红色的上衣镶着金边,胸前两排明晃晃金色扣子,人人带着火枪和佩剑,此刻他们就围在迷雾之丘院外,将打算离开和进入剧院的人员都隔离开来。

剧院的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马车,马车的油漆刷的发亮,胖子离得太远看不清那马车的标志,车边有人在指挥。格瑞塔已经到了楼下,正在人群中和对方交涉……

这不是地方守备队吗?唐纳德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士兵身上这套看起来华丽异常的廉价军服,还是唐纳德和军队做的第一笔生意。横行多年的胖子快速地在脑中思索最近的行为,似乎没和哪个权贵结下这么大的仇恨。怎么搞出这么大阵仗?

胖子在手下人的簇拥下派头十足地来到楼下时,众人将目光投向这边。

“我是茉莉城守备队十一队的队长布兰登.谷彩。你是唐纳德.狐颚?”一名身着深蓝色军服的军官站到唐纳德面前拦路问道。

所以我讨厌军人,一点礼貌都没有,胖子心想。

“没错,我是狐颚”唐纳德回道。

眼睛扫了一眼马车上的徽章,那徽记应该在哪见过,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唐纳德一时想不起来。往人群里瞄了瞄,胖子吃了一惊。因为阿奇尔子爵和托万朗欧子爵赫然在列,唐纳德本能地感觉到事情不妙了。

布兰登上下打量了一下唐纳德,用军人下命令的口吻说道:“你们这里有一个叫波维.情歌的孤儿是吧?请你带他出来。”

“我不管你是哪里的队长,想带走我的人,必须给我一个合理地理由。”唐纳德的语气也不比对方客气。

胖子可不吃那一套,他看不惯当兵的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又或许是他当年被当兵的欺负多了,嫉恨在心。

两杆火枪突然顶上了唐纳德的脑袋,军人,不受司法管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狐颚先生,别给自己找麻烦。”布兰登拍了拍自己的佩剑,声调异常冷酷。

唐纳德撇撇嘴,瞟了眼枪口,心里一乐,这玩意好像也是自己缩水过的买卖。恶狐狸恶性累累,经验丰富,不相信对方会在大庭广众下开枪。胖子看了看那边的托万和阿奇尔,开口说道:“两位子爵,看我们往日的不浅地交情上,至少应该有人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这个流氓!看着有恃无恐的唐纳德,阿奇尔恨恨地想。这些浑身铜臭的商人,跟优雅丝毫不沾边,这算是拿他们之间私下里的一些‘友谊’做威胁?真可笑,阿奇尔干脆把目光投向了天空。

托万.朗欧看阿奇尔根本没有插手意思,不得已站了出来,闹掰了大家都不好看。

“布兰登先生,这位狐颚先生也算是我的朋友。您能不能给我些时间,您和您的士兵可以到剧院里休息下,享受下午茶,1个小时后,我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布兰登看了看唐纳德,唐纳德也恶狠狠地瞪着他。

看来对方也不是一个随意捏的软柿子,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尽快把事情办完交差,布兰登琢磨。

“你们守在这里,连只鸟也别放过。”

说完布兰登哼了一声,大步走向剧院。唐纳德示意格瑞塔跟上,他知道这帮兵老爷的确出了名地不好伺候,别在剧院里惹出麻烦来。

如唐纳德所说,今天不是个让人清净的日子,阿奇尔和托万已经是今天会客厅的第三波客人了,并且都不是唐纳德愿意见的人。

“子爵阁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他们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带走我的人。”唐纳德在窗边反复踱着步,情绪坏透了。

阿奇尔悠闲地喝着茶,不理会唐纳德。

“放手吧,唐纳德,这不是你插得了手的事情,再说只是你收养的孩子。”托万把手搭载沙发上,劝解道。

“那也是我的人!”唐纳德大叫。

托万无奈地摇摇头,瞄了一眼格瑞塔。又询问地看看了唐纳德。

“她是自己人,子爵阁下你快说正题吧。你总不想看到我带人出去和当兵的拼命吧。”唐纳德开始耍无赖,有时候对付这些贵族老爷,摆出一副光脚的流氓样来确实很有效。

“收起你的愚蠢!”一直悠闲自得的阿奇尔将茶杯摔在茶几上。茶水和茶梗铺了一桌子。阿奇尔愤怒地站了起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用你的脑袋想一想!别那么愚蠢!你现在就带你的人出去跟公爵派来的家伙拼命看看!你连公爵家的马车都认不出来,你不想在茉莉城当你暴发户了?活腻歪了!”

“公爵?哪个公爵?”唐纳德确实有点发蒙……

“鲁道夫.庞鹫公爵。”托万.朗欧说道。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张老旧的信纸,递给唐纳德。

胖子接过信,拿在手里,格瑞塔静静地走到唐纳德身后,目光也落在这张纸上。这封信真的有年头了,边角残缺不全,信纸焦黄,所幸字迹还算清晰,内容如下:

尊敬的马希尔上尉:

庄园已经不再安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辛西娅派的狂徒就会骤然发起暴乱,我已无力控制局面。

为了王国的未来,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我仍然有事情放之不下,就是我的孩子。我知道您是位勇敢地骑士。请您聆听一个无助妇人的请求。我祈求您将孩子带到博湾去,交给他的父亲。在这里,我代表孩子的父亲和我个人,由衷地向你表示感谢。您到博湾地贝塞尔酒店去,告诉他们您的来历和孩子的名字——“伊凡.庞鹫”,你明白我的意思,自然会有人接待您……

……

……

By尤娜.纳啼夫人

“这东西……你们是从来弄来的?”

唐纳德没有把信看完,将信交给格瑞塔,直勾勾地盯着托万.朗欧问。

“不久前,接到公爵的命令后,科兹莫.啄木的治安厅人马翻遍了整个茉莉的所有抵押行,在白桦巷找到了这封信,调查了全城所有身份不明的孤儿后,最终锁定了波维.情歌,之前我找到你和那孩子就是为了这事。我们找不到和信一起的那块金牌了,不过那时我没有出示这封信,但是波维的描述和信中的内容完全一致。”

唐纳德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我收养的这个孩子就是公爵的私生子?”

“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可能性非常之高。”托万微笑,显然不想承担一丝风险。

“真他妈的捡到宝贝了……”胖子一**坐回椅子沙发里,哼哼了两声,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憋闷。

“这位女士,请将信件还给我,那是波维身份的唯一证明。”

托万不再理会唐纳德,瞧了瞧仍在看信的格瑞塔,对姑娘说道。

格瑞塔将信还给了托万,有些魂不守舍。

“这件事还请两位保密。”

阿奇尔径直出门去了,不想在这个“愚俗的地方”多呆一秒钟。

托万走到门前,带起礼帽,转过头又对胖子说:“现在我们可以带走他了吧?”

“老子要见儿子,我能说什么。”唐纳德拿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两手一摊。

“阁下,你们要带波维去哪?”一直没说话的格瑞塔问。

“博湾。”

“现在就走?”

“是的。”

姑娘又恢复沉默了……唐纳德看了看格瑞塔,没说什么。

唐纳德一行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波维已经被布兰登的人保护起来。任何企图接近波维房间的人都被粗鲁地推开,

男孩茫然地坐在床上,目光失去了焦点。

波维想过,不止一次,自己的父母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今天揭晓了,他们派来了人。

异常尊贵的亲人,能证明什么?

走出这个房间,自己就会有一个合法的身份?

踏出迷雾之丘剧院的大门,前途就会不可限量?

波维害怕,没来由的恐惧。波维怕走出这个剧院大门,就再也回不来。

波维觉得荒谬,如果他们真的关心自己,为什么16年后才开始寻找。

波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更不知道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从何而来。波维抗拒,却不知道抗拒什么……

十六年后,他们就这么不负责任地出现了,用强制的口吻告诉波维,你必须跟我们走,没的商量。

布兰登守立在一旁,冷眼扫视走过的每一个人。

“波维。”

听到唐纳德的声音,波维回过神来,看见唐纳德和格瑞塔就在门前,仿佛找到了依靠,波维向外闯去,却被士兵拦住。

波维拼命地向外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叫喊。

“唐纳德先生!格瑞塔小姐!刚才……他们对我说了一些关于我身世的事情,请你们,请你们告诉我,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是假的也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请你们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唐纳德不说话。

波维把目光投向格瑞塔,守卫为了阻止少年的挣扎,不得不把少年架了起来。

“格瑞塔小姐,您告诉我,我真的不介意,我不在乎自己是谁,我已经习惯了剧院的生活,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吧。”

姑娘扭过头去不看波维

“唐纳德先生!虽然你总打我,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记恨过你,我知道你对我不错,在海上的时候我就知道,船上病死了很多人,我没死,我知道,您暗中照顾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可以做很多事,你不会赶我走的,是吧,先生……”

波维拼命地喊着。

“格瑞塔小姐,您夸我是个优秀的表演者,剧院还是需要我的是吧……还有一部戏没有完成,您告诉他们,剧院需要我。”

波维嘶哑地求乞。

看着自己敬重的两个人都不说话,波维渐渐停止了挣扎,最后无力地坐回床上,垂着头,再不言语了。

终于,唐纳德开口了。

“波维,你的父亲是个大人物。我没权利阻止你去见他,在那里你也会成为个大人物,你会接触更流行的文化……。一会他们会安排你和大家见面,记得和大家告别。”

“你是我唐纳德**来的人,不要给我丢人。”唐纳德举起手杖,重重敲了一下地板,格瑞塔知道,胖子不甘心。

波维几乎没有行李,送别的人不算多。

加里送了波维一本琴谱,波维曾和他为了这东西拼命凑钱。

刚来不久的小梅米送了波维一枚像章,那是她偶像,也是她学音乐剧的动力。

穷鬼丹尼从身上摸了半天,找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最后干脆给了波维一个拥抱。

亚瑟走到波维面前,指了指人群后面的格瑞塔,意思是波维有机会,这家伙什么时候也不忘开玩笑。

埃莉诺一直在抹眼泪,哭红了眼睛怎么也不肯过来。

唐纳德把剧院的小提琴送给了波维,就是波维一直用的那把。

波维站在奢华马车的边上,回头望向即将分离的伙伴们,有什么东西梗咽在喉。波维一直认为自己的生活缺少温情,以孤独者自居,从来没有注意到,以前时光中的一点一滴,在流过心间时,悄悄地在心底刻下了痕迹……

格瑞塔站在人群之中,姑娘从开始一直就没有说话,姑娘望着送别的人群,心底升起莫名地不安,姑娘很少这么焦躁,这让她皱起了秀丽眉毛。

格瑞塔的视线依次掠过迷雾之丘剧院的白色的穹顶,围栏,圣女浮雕的喷水池……她感受了什么情绪,呆了片刻。

姑娘望了望,不远处的阿奇尔和托万,两人神色轻松,带着完成任务后如释重负的感觉,可以和公爵交差了吧。

她瞧了瞧,标直挺立的士兵们,尖刀斜跨在腰间,长枪背负在身后,显得威风凛凛。

她看了看,黑色马车上的金色徽记,煞是好看,这华贵的标志下是累累的白骨吗?

姑娘最后将视线落在波维略显单薄的身体上,目光聚焦在少年日趋成熟但仍见青涩的脸上……

姑娘心底感觉更强烈了,她秀丽的眉毛的皱起更明显了……这感觉驱使姑娘提群向马车走去,越走越快,向着少年的方向奔跑。

布兰登队长拦住了她的去路。姑娘向布兰登解释这是一个私人的告别,姑娘哀求,布兰登明白了,哪怕这美丽的姑娘在未来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成为公爵家的人,布兰登也不愿意冒险,队长没再阻拦。

姑娘扑入了波维怀里,她的唇寻找少年的唇,少年索取着她的温柔,两个人这一刻融化了彼此。姑娘把胸前的怀表摘下来戴少年在颈上,把表身送进少年衣服里,这是爱的见证吗?

两人紧紧相拥,怕失去对方似地,姑娘把头深深埋进波维的胸口……

姑娘含泪述说着她的情意

少年轻抚她的秀发侧耳倾听

姑娘再次迎上少年的唇,唇分,两人慢慢拉开距离,直到指尖也触碰不到……

就像临别的恋人依依不舍。

马车沿着石板路渐行渐远。

少年透过车厢背板上造价不菲的玻璃不住地回望……伙伴们的轮廓渐渐模糊。

孤独和不安开始侵袭……

和格瑞塔紧密相拥时,姑娘轻柔的话语再次在波维心底响起——

“波维,我当过演员,别惊讶我的表现,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也不适合被其他人听到,你牢记在心,你能找到亲人我由衷替你高兴,这是好事,也是机遇,你不要迷茫,理应去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你将来陷入无助,不管你如何抉择,你记得到时候要私下里回迷雾之丘一次,千万牢记,这个你带着,可能用得到。”

“再见了,把我的话当做对你的溺爱,不要时常想起,但要牢记。”

少年紧握胸口的怀表,仿佛能感觉到姑娘的体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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