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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江湖》第11章 鹣鲽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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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郑王庄是追风镖郑泰恒的家乡,距东京汴粱有数千里路程,暗门三人一路风雨兼程,历经半月有余方到此地。青山绿水环绕,茅屋陋室错落,好一处田园风光。与京城的喧嚣浮华相比,这里足以让人宁静致远,淡泊名利。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遥想当年的拨云箭韩普,精于骑射,百步穿杨,身藏袖弩,一触即发,洞若观火,雷厉风行,深受太守器重,委以重任,是何等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所到之处,江洋大盗,亡命之徒,无不闻风丧胆,惶惶不可终日。

奈何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从前每每有恶徒扬言报复,韩普都是一笑置之,毫不畏惧,可自从娶妻生子后便再不能无所顾忌。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在韩普看来,只要妻儿平安,即便放弃所有也甘之如饴。

暗门三人寻得韩普,言明来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韩普却始终不为所动。

“你是大哥的徒弟!不知大哥大嫂,还有珠儿如今可好?”

“他们一切都好,只是时常提起师叔和婶母,甚为挂念。”

韩夫人听乘风说起兄长郑泰恒,不免感伤,暗暗拂袖拭泪,随即招呼众人。

“几位远道而来,快请坐下歇息,我这就去备些茶点来。”

“有劳夫人!”

韩夫人随即转身,韩普微笑轻抚其手臂,施以谢意,随后向窦英拱手施礼。

“盗佛大名如雷贯耳!可惜迟迟无缘一见。”

“当年你是兵我是贼!我可不想与你这神箭手相见!”

众人不禁发笑,柴玉上前拱手施礼。

“恳请拨云前辈重出江湖相助暗门,铲除恶贼黑风!”

“公子说笑了,这世上早已没有什么拨云了!我归隐山林多年,每日耕田打渔,砍柴狩猎,全然不知江湖事。江山代有才人出,想必乘风已得大哥真传,公子有火雷珠在手,亦是如虎添翼,暗门之中善于弓弩骑射者更是大有人在,韩普无意贪恋虚名,甘愿激流勇退。”

“拨云此言差矣!暗门五圣岂是徒有虚名之辈!你说暗门之中善于弓弩骑射者大有人在,那你说!谁!谁能胜过你韩普!窦英这就去请他相助!”

“乡野人家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几位远道而来,还请不要嫌弃,多用些才好。”

屋内气氛霎时尴尬,韩夫人手托茶点进入,韩普连忙接过夫人手中茶点,招呼众人用餐,众人起身连连道谢。

“三位一路辛苦,茅屋简陋,今日就请在舍下委屈一晚。”

夕阳西下,小村中的夜空格外宁静安详。韩夫人见韩普许久未归,放下手中缝制的衣物及针线起身寻找,见韩普独自坐在院中手握弓箭若有所思,随即上前询问。

“这副弓箭曾是锋利无比,叱诧江湖的兵器,如今却只作猎捕山鸡野猪之用,岂不可惜?当年你抛下仕途名利,不顾一切随我回乡隐居,可曾后悔?”

韩普见夫人来寻,连忙放下弓箭起身,拉着夫人双手笑答。

“那我倒想问你,当年你不顾劝阻嫁给一个捕快,整日里担惊受怕,可曾后悔?”

两人对视而笑,片刻无语。

“今日来的这几位客人……千里迢迢,满怀期待而来,不想却大失所望。要是没有我和孩子,你定然是要随他们去的!我自然不愿你去,就连大哥也险些丧命,便知此去定是刀山火海,凶险至极!倘若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你又岂能安心?”

“江湖中人甘为知己者死,为仁义而亡。我虽已隐退江湖,却不能独善其身,有暗门五圣在,黑风便不足为惧,只是我若重出江湖,势必招来新仇旧恨,只怕再无宁日!”

“重出江湖只为黑风,你一向嫉恶如仇,可这天下的恶人是抓不尽,杀不绝的!暗门五圣既是黑风克星,便责无旁贷,待功成之日你再行归隐便是。”

次日清晨,韩普收拾好行装,与暗门众人相见。

“让各位久等了,韩普惭愧,自有诸多顾虑,幸亏夫人及时劝解,承蒙不弃,韩普愿尽绵薄之力,助暗门剿灭黑风!”

众人闻言欣喜不已,随即启程再寻毒仙。韩夫人携子一路相送,与韩普依依惜别。乘风从衣中取出一包银两交到韩夫人手中,称是奉恩师之命送来,韩夫人见推让不得,只好勉为其难收下。

暗门四人直奔万毒山庄而去,途径一酒店外下马歇息,店家热情相迎。

“几位客官,里边请!”

众人落座,乘风欲召唤店家送上酒菜,随即遍寻身上财物,方知已身无分文,顿觉尴尬,盗佛见状连忙起身。

“怎么!乘风,可是囊中羞涩?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有你窦伯伯在,还怕没钱付账不成!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小二,快给我们上好酒好菜来!”

窦英说完转身走出店外,柴玉殷勤为拨云和乘风倒茶,满面笑意,为与乘风缓和关系,他将自己如何拜师,如何入暗门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一一细述给韩普,其实是想让乘风不再对自己有所误解。

“拨云前辈,柴玉的确是因为恩师被黑风所害才投身暗门,若是恩师尚在人间,此刻我定是在祁山练剑,又怎么会置身此地与众位相识啊!师门大仇岂有不报之理?就如乘风兄弟,你不也是为报师仇而来吗?你我志同道合,同为武林除害,为师门报仇,何必还要有门派之见?”

“我自然不会介意柴大哥是祁山弟子,柴大哥为师报仇,礼贤下士结交暗门,实在令人钦佩。只是暗门中人向来我行我素,暗箭伤人自不必说,更不顾忌繁文缛节、江湖规矩,还望柴大哥能以大局为重,不计前嫌与我暗门同心协力。”

“兄弟说哪里话,这江湖规矩愚兄也知之甚少,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兄弟直言……”

拨云在一旁听两人对话一头雾水,少时见窦英得意洋洋,手拿包裹进店。

“给你!这些足够我们几个一路上吃用了!”

窦英边说边将包裹递给乘风,

乘风打开包裹,见里面百十两银两,不禁一笑,柴玉一脸无奈。”

“前辈果然名不虚传,这么一会儿功夫便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

众人走出店外,见路边有一对行乞的祖孙,甚是可怜,乘风便从身上取出银两放在老人手中,随后上马离去,柴玉见状一脸欣慰。

入夜,晋王奉旨在宫中与宋王博弈。

“这局你又要输给联了!”

“皇兄雄才大略,臣弟不及万一,自然不能取胜。”

“贤弟之才联岂会不知,父亲在世时长赞你聪慧多智,只是这棋局之中多有战法谋划,自不同于其他。

“皇兄所言极是,臣弟的确不擅此道…”

说话间,忽闻殿外传来打杀之声,黑风夜袭皇宫,禁军侍卫伤亡惨重,而黑风却全身而退,宋王大为震惊。

“外面是什么声音!”

禁军主将急步入殿禀报。

“回禀陛下!有刺客入宫,现已被禁军击退。”

“刺客!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可曾擒获?”

“回陛下……未能抓获,那刺客来去无踪,十分诡异,臣以为应是…黑风!”

“黑风!岂有此事!皇宫众多守卫,竟连一个刺客也抓不到,还让刺客来去自如,全身而退!你可知罪!”

禁军主将闻言万分惶恐,连忙跪拜。

“末将知罪!禁军多有伤亡,皆因不敌黑风暗器毒烟,末将无能,请陛下降罪。”

“皇兄息怒,禁军不堪抵御强敌也是事出有因,那黑风手段阴毒,非同一般贼寇,臣弟以为,为今之计当以重赏广招天下能人贤士,江湖豪杰入宫护驾,以灭狂贼!”

赵匡胤略加思索,随即下旨。

“传朕旨意,能擒拿黑风者即可获任禁军都指挥使之职,掌管皇宫防务,除此……不得将今日遇袭之事外泄,以免动摇军心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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